云宿这人有多恶趣味,林栀意这段时间算是体会的一清二楚,对于出卖沈之寒这事做的得心应手。
临近年关,在小年这一天,程霖曾想对她表白的天水会馆被全场包了起来,从里到外铺就的玫瑰花海,香味让人迷醉。
大手笔的差点翻新这家会馆,只为一桌求婚仪式。
早就知晓今晚是求婚宴,林栀意打扮的相当惹火。
一袭大红色裸背的礼服,露出整个雪白脊背,腰线诱人,踩着娇艳玫瑰出现,一时竟分不清人和花谁更美。
同样西装革履,穿着正式的沈之寒眸色灼热,在堂弟沈序和“好兄弟”云宿的见证下,单膝跪在林栀意面前。
手里举着足以任何女人移不开目光的闪耀钻戒。
“栀栀,我一直很后悔没有在刚开始的时候与你相知,那样……之后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我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弥补你,栀栀,我一定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能嫁给我吗?”
林栀意眉眼弯弯道:“我可以答应你求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林栀意秒收了笑脸。
“沈之寒,我不喜欢你,即便结婚,我对未来也并不看好,我要你在这承诺,不管我们将来如何,你不准动我爸妈一根头发。”
一边站着的沈序咂舌,果然,林栀意就像他爸说的那样,一直在演。
沈之寒眸底墨色凝聚:“好,我答应。”
林栀意摇头:“我要你发誓,若是用我爸妈相逼,就让你最爱的女人不得好死。”
沈序倒抽口气,好狠!这就是戳他寒哥肺管子啊。
求婚现场的温馨消散,沈之寒不肯出声,半跪在地仰头死死盯着林栀意。
明明是卑微的动作,看起来却仍旧压迫感十足。
林栀意嘴角抽了抽,干脆自己举手发誓:“你若是用我亲人威胁,我就……”唇被猛地起身的男人吻上。
戒指强行带上无名指,沈之寒搂着林栀意裸露的脊背,语气冷寒。
“我说就不动,无需你发誓,婚礼定在三月,足够你爸妈旅游完回来参加我们婚礼。”
林栀意心下一沉,这混蛋倒是盯的死紧,她爸妈旅游都知道,那会不会知道别的?
不着痕迹和云宿对上视线,云宿完全没有半点心虚,似真心祝愿说着:“恭喜。”
林栀意有时候是真摸不清,这货是不是和沈之寒有仇,要说玩笑,这种背叛沈之寒的事也多少有些过火了,真不知道两人怎么认识的?
算了,想的越多越后怕,一鼓作气再而竭,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
除了求婚时刻的一点点不开心,其他时间还是气氛很好,沈之寒难得敞开了喝,和林栀意回家时有了七分醉意。
被折腾是必不可免的,林栀意被弄哭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水滴掉落在额头。
沈之寒被她虐哭了?不太可能吧,她这还没出手呢?
再说这可是拽上天的男主,怎么可能哭?
都是幻觉。
沈之寒求婚成功,沈家只有蓝婉皆大欢喜,正因为事情“太顺”,反而让人不安。
蓝婉知道林栀意爸妈出门旅游不在家,热情要求沈之寒把人带回来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那天,林栀意打来电话,说是要给沈之寒准备一个惊喜礼物,让他在沈家等着,她自己过去。
沈之寒从早上开始就抓着手机没有放手,坐在沈家客厅不吃不喝看着门口。
从早晨到太阳落山,一家人静默无声看着联欢晚会,谁也不出声。
午夜12点即将跨年的时候,沈家大门终于有了动静,有人送来一封信和沈之寒的求婚戒指。
字迹娟秀,却透着快意: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国家,不,也许说是离开你更贴切,我知道你心里有数我想走,不阻止是在赌我对你是否有一丝感情,会选择留下。
我说不喜欢你了就是不喜欢,跟你这么久学到东西很多,拿得起放得下是基本,从我放下那天开始,你我之间在感情上就没有未来。】
【实话实说,我并不喜欢程霖,只是觉得他符合我未来另一半的一切要求,你搅合我们,我也没什么恨意,多少觉得可惜。
我不喜欢受气不还手,所以被绑架之后我选择顺着你,借此才有机会毁掉白若雅,但就如她所说,我很记仇,你才是我出事的罪魁祸首。】
【我在你最爱我的时候送你一个礼物——分别。沈之寒,你答应不会碰我爸妈你要做到,痛过一段时间后,就把我忘了吧。
你还是沈家高不可攀的继承人,我只是你人生一个小小过客,不为没有结果的事浪费时间,这是你一贯的行事方式,那就贯彻下去。
最后我还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我是开心的,我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该结束的时候也不会留恋,沈之寒,人生路漫漫,你我各自安。】
跨年钟声响起,沈之寒以手附眼后仰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透着无力脆弱。
这样的沈之寒,除了那年他爸妈过世,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爷子看着桌上了信叹口气上了楼。
沈序也难得安静下来,看着桌上的信发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其实那天求婚他就隐隐感觉不对,寒哥比他聪明多了,不可能看不出来。
应该就如林栀意所说,他是想赌林栀意对他是否有一丝情意,眼下……输个彻底。
女人最是感性,蓝婉擦拭眼角泪痕。
“小寒啊……缘分不能强求,二婶很喜欢栀意,但她若真的无意,你就莫不如放手,各自安好。”
这一家人,唯有沈川在笑,穿着拖鞋的脚踢了踢沈之寒膝盖。
“这就放弃了?当初我说什么,让你下狠手,否则她吃定你。”
“你本来就是扮演反派角色开场,中途却想洗白,哪有这种好事?要坏就坏到底,否则领盒饭的绝对是你。”
沈之寒坐直身体,面上没有一丝悲伤,极致的占有欲灌满眼底。
“我从没想过放手,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我只是在想……谁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