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除了林晨之外,还坐着林家几个族老。村民们见到这架势,都知道是要去送别林晨,一路上也都低声议论着。
“晨哥,这次去县城可得好好求求许师傅,一定要让他收你为徒啊。”林晨的大舅妈王氏在林晨旁边殷勤的叮嘱道:“到时候咱家就飞黄腾达了,你奶他们都羡慕死了。”
林晨点头表示知道。他虽然很感谢王氏,但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这次去县城,他只是想看看县城的形式,并不指望拜师学艺。
林晨不傻,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就等于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是爷爷也保不住他。
林家这么做就等于承认林晨遇到鬼魂,那么以后就会招惹来更多灾祸。但这样做的结局是林晨将来能够继续留在家里,而爷爷也能名正言顺的将家产分给自己。
若不是这样的原因,爷爷和大伯绝不会支持林晨离开家门。林晨也曾问过林晨爷爷,为什么不让大房和二房分家。爷爷当场沉吟了片刻,说林晨的大伯和二伯贪婪成性,不适宜再在林家呆下去。
当然,林家的财富,你就答应晨哥吧。”
“是啊,爷爷,这件事情拖的太久了,我怕……”林晨的表姐林娇欲言又止。
她是林晨的亲姑姑林芳的闺女,今年十八岁,长得美若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是个极品美少女。当初林晨还没考童生试的时候,林芳便曾偷偷向林晨提及此事,希望两人能结成秦晋之好。
不过最终被林晨拒绝,他认识到林家穷困,觉得配不上林芳这位千金大小姐。但是这并未妨碍林娇喜欢林晨,每当想起林晨那英俊的面孔和温暖的胸膛时,她就感觉自己像飞起来似的。
虽然她知道林晨不是一般的男人,将来肯定会出人头地,但她仍旧义无反顾的喜欢林晨。
“好了,晨儿,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我先去祭祀祖宗,你留下陪陪你母亲,顺便照看一下小妹。”林家爷爷说完便离开了祠堂。
“晨儿哥,我跟你去祭拜祖宗。”林梅跟在林晨屁股后面,蹦蹦跳跳的追了出去。
林晨苦涩一笑,自从自己病倒以后,林梅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围绕着他转悠。不仅如此,她还学会了唱歌跳舞,甚至还练习骑马射箭。林梅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博得林晨的青睐,想嫁给林晨。足以弥补两人的缺陷,因此爷爷才迟迟不肯分家。
林晨知道,爷爷其实最疼爱的还是自己。他不仅把大半积蓄交给自己读书,更是让林晨在林家立稳脚根,否则林家人早就对他有怨言了。
爷爷对林晨一直很照顾,林晨心里也很尊敬爷爷,所以林晨这次去县城才没有隐藏自己身怀异术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隐藏起来只会增加家族的危险。他要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而不是遭受灭顶之灾。
这时马车停靠在祠堂,村民们陆续跳下马车,随后林晨被村长扶下马车,然后抬着棺材走入祠堂。
林晨一路上默不作声,村民们也没敢说话,祠堂内的气氛压抑无比。
“爹,我们来了,请您出来见一见晨儿,他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情要告诉您。”林晨他爸林文涛站在门口高声喊道。
“爷爷,我要走了,有什么事情你以后可以托梦给我。”
“哎~~,晨儿,千万别冲动。”
村长等人也都满脸担忧。
林晨笑了笑,推门进入了祠堂内。
祠堂内摆放着很多牌位,林晨的太爷爷和祖辈们的排位。林晨跪倒在蒲团上面,叩了几个响头,然后恭敬的磕头,口中喃喃自语道:“诸位列祖列宗,孙儿已经考取秀才功名,并准备明年参加乡试,争取一举成名天下知。”
“诸位列祖列宗,我林晨一定要光耀林家门楣。我父母健在,却早逝多年,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欣慰吧。”
“我林晨这些年吃尽苦头,差点丢掉了性命,但也获得了新生。今天我要远赴京城寻找我的师傅,他教导过我修炼法诀,还帮助我度过难关,我想要去拜访他。”
“这一次,我一定要努力读书,不辜负我师傅的期盼。”
说完之后,林晨又磕了三个响头。
林家的其他人听到林晨的话,脸色各异,有惊讶、有愤怒、有嘲讽,但也有不安、害怕,毕竟这种传闻是真是假他们不敢确定。
林辰听到林晨说起‘修仙’的事情,也是一阵惊疑不定。不过他仔细打量林晨,见到林晨脸色红润,眉宇间透着自信,并没有什么疯癫之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晨哥,我也跟你一起去,你不要忘了还有我哦。”就连刚才的林娇,也忍耐不住,跑到林晨面前说道。
林晨摸了摸林娇的脑袋,宠溺的说道:“乖,我去去就回,很快就会回来了,不用担心。”
“晨儿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林晨看了眼周围的族人,发现他们都低垂着头,神色复杂,显然他们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尤其是林老头,此时他双拳握紧,咬牙切齿的盯着林晨。
林晨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人。
林晨的爷爷林国柱从屋里出来,他穿戴一尘不染,头上的白发也梳理的油光发亮,手臂上还搭着披风。
“爷爷,我想带奶奶去县城治疗,不过我需要一笔钱,您能借给我吗?”林晨说完,忐忑的看着爷爷。
爷爷点点头道:“晨儿,既然决定走了,那就干脆一点,拿着这份卖地契的契约,赶紧走吧。”
爷爷的话,仿佛晴空霹雳砸在众人的心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爷爷。
“老头子,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把家里的田契给他呢?!这可是咱们林家的基业啊!”
“是呀,大郎,你咋能把田契给他,他又不姓林!这田契给他算怎么回事啊!”
“老头子,你糊涂啊!这要是让人抓住把柄,咱们全村人都要被流放,甚至会株连九族的!”
“大伯父,你说啥胡话呢,这可是林家的祖坟!”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他们不断的劝阻着林国柱,希望他收回主张。这可是关系到全村人命运的重大抉择,谁都不愿意放弃。
林国柱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给晨儿这份契约很不妥当,但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晨儿是我们林家唯一的希望,难道让我看着晨儿死?还是说让我们林家绝户啊!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村里的土地荒废,我们的子孙没饭吃,最后饿死街头吧。”
村民们都沉默下来,是啊,他们能怎样呢。这时候,他们想到林晨之前提到的‘师傅’,顿时觉得林晨应该真的有奇遇。
“晨儿,你要去京城是吗?”爷爷问道。
林晨点点头。
“你师傅叫什么?”
“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所以弟子也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容貌弟子记忆犹新,他身体瘦弱枯槁,脸上布满皱纹,但是精神矍铄。”
爷爷点点头,“嗯,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去吧。”
林晨没想到,爷爷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他愣愣的看着爷爷,感激涕零的说道:“谢谢爷爷的支持。”
“傻孩子,你是爷爷唯一的骨血,爷爷能不同意嘛!不管你能不能拜到仙师门下,爷爷都永远支持你。”爷爷摸着林晨的脑袋说道。
林晨感激莫名,“爷爷,谢谢您,您对我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唉!都是爷爷造孽。”爷爷摇头叹息,眼眶通红。
…………
林晨离开林家,带着小妹林娇和王胖子,还有李小虎、李强两兄妹,乘坐马车往京城而去。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花费的时间较久,足足走了五六天才达到京城附近。
马车停靠在一座大城镇外,李小虎和李强两兄弟先下去采买东西。
林晨则是陪着林娇和王婶逛街买衣服,林娇本来是拒绝的,她觉得姐夫一个男的陪女孩子逛街不好。
但是林晨非常坚持,而且她还要林晨给他挑选礼物,于是林娇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不过林娇只让林晨给她买了两套裙子,她的目标是让林晨给王婶买两套,虽然王婶对她极好,可毕竟是姐姐的婆婆,她不好直接让姐夫给姐姐婆婆买,免得落人口实。
林娇的想法很单纯,但王婶却误解了,认为她是怕林晨给自己花太多钱。王婶是一个善良淳朴的妇人,对林娇和林晨都很喜爱,所以对林娇的心思她懂。
她拍着林娇的肩膀说道:“娇丫头,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晨儿可是你的姐夫,这些都是应该的。你放心,我肯定不让晨儿破费的。”
林娇笑了笑,“王婶,我这次来,主要也是想帮忙带几套衣服,另外,我也想给你和姐夫带几件衣服,毕竟你们年纪大了。”
王婶闻言更加高兴了,“那可多亏了你,你有心了。”
林娇摇了摇头道:“没事的,王婶。”
……………………
“姐夫,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呀?”林娇看着车窗外繁华喧嚣的景象问道。
“我们要进京城。”林晨回答道。
“哦?”林娇闻言有些兴奋,她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这么远呢。
“姐夫,这京城有什么特别的吗?”林娇眨巴着明眸好奇的问道。
“京城乃是帝都,自然是比较繁荣热闹。”林晨淡淡道,京城是整个中原省的核心区域,也是权力中枢,当然热闹繁华了。
林娇似乎对京城充满向往,拉着林晨的胳膊撒娇说道:“姐夫,等到了京城,我们一定玩的很尽兴!”
林晨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林娇看着林晨,突然凑过来说道:“姐夫,你是不是想去京城找师父?”
林晨笑道:“是啊。”
林娇一脸羡慕的说道:“姐夫,你真厉害,竟然有机会成仙。姐夫,你什么时候教我练武功呀。”
林晨笑了笑说道:“现在暂时不急,你要是想学习武艺的话,就先跟着我学一段时间。等你熟悉了基础打牢固了再说。”
林娇听完,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听姐夫的。”
这次赶考林晨并没有带小舅子和林娇,小舅子林伟虽然聪慧,可惜资质不佳,即使努力修炼,估计也很难出师。倒是林娇,天赋异禀,如果努力练习武术,未必不能出师。
三日后,车队终于抵达京城。
林晨他们下车后,发现周围已经是人山人海,无数人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都是冲着科举舞弊案来的。
“哎呦,这么多人啊!”林娇惊呼道,“姐夫,咱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吗?”
“不错!”林晨说道:“咱们先在京城住下来,等待殿试的结果。”
“好的!我听姐夫的!”林娇笑嘻嘻的说道。
“小虎,你们俩先找客栈住下来,我和小娇去找你爹娘。”林晨对小舅子林强说道。
“知道啦,姐夫。”
林晨带着林娇朝京城的衙门走去。
“哥,我们去京城干嘛啊?”林娇问道。
“找爹娘商量一下去皇宫找皇帝求赐婚的事情,顺便探探虚实,看看皇帝的态度如何。”
林娇顿时露出期待之色说道:“我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皇宫。”
“等会到了衙门,千万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姐夫,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林娇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
来到衙门,守门的官兵拦住他们,喝道:“站住!这里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林晨微微一笑说道:“麻烦小哥通报一声张府尹,就说故友来访。”
那位官差狐疑的看了看林晨,又看了看旁边的林娇,随后冷哼一声道:“稍等!”
片刻之后,一名年轻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长相俊秀,身材挺拔,眉宇间透露出威严与刚毅。
“张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林晨笑着拱手道。
那位年轻男子见状,立马笑呵呵的迎了过去,他抱拳笑道:“哈哈……林老弟,你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