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深知在劫难逃,当下仰天大笑道:
“真火教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想拉我入教,做梦去吧!”
赤蝶冷笑一声,斥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随后她化出两根金针,反射回去,那金针忽地闪过,刺瞎了东方月的双眼。
东方月惨叫一声,倒在金墙方框内,眼里流血不止。
“这两针,先还给你。现在,你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说罢,赤蝶将那六面金色光墙化作一只金色巨掌,将东方月拍去,东方月运起最后的气息,聚起一面冰盾,奈何实力悬殊,只见那金色巨掌轻易便打碎冰盾,直接将东方月猛击到天河之内。
就在赤蝶想要上前察探东方月是否死透之时,诛魔联盟的人按耐不住,纷纷冲上前去,想要挡住赤蝶的追杀。
“一群蝼蚁!”赤蝶大手一挥,金光拂过,联盟众修士尽皆陨落,无一生还。
待到赤蝶来到天河边时,东方月早已沉入河底,流向远方。
“罢了,想必她是活不成了。”
说完,赤蝶转身回到黑石广场,抓起濒死的烟墨云,测一下灵骨,大为震撼的说道:
“超越圣品的灵骨?果然,能与那小姑娘几乎战至平手,只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方能做到。”
“呵呵,怎么,想拉我入教?”烟墨云冷笑一声,说道。
“小子,你虽与真火教并无恩怨,但仍需同我走一趟,面见教主。”
“放开宗主!”冥罗宗众人吼道。
“聒噪!”赤蝶随手一指,空中霎时出现无数柄金色螺旋剑。
“不要!”烟墨云见状,大声喝斥,欲要阻止赤蝶动手。
但赤蝶根本不为所动,手腕一翻,那无数柄金色螺旋剑飞过,顷刻间便将冥罗宗众弟子的人头斩落。
烟墨云看着满地的人头,心如刀绞,面如死灰。
他苦笑许久,说道:“真火教…弟子诚心入教,烦请收留。”
“哈哈哈,”赤蝶放声大笑,“看来你这小子比东方月识趣多了,我这就带你入教,教主他一定很喜欢你!”
随后,赤蝶带走烟墨云,冥罗宗内外,只剩尸山血海,死寂沉沉。
环绕在冥罗宗四周的天河水静静的流淌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东方月在河水中飘飘荡荡,意识模糊,身体渐渐失去力气。
在昏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我…就要死了吗?”
“怀公子,也不知道你苏醒没有,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想到此处,东方月彷佛看见第一次到见月山的景象,那月,那人,那景,多么静谧美好。
而这一切,如今都不复存在,她心里暗暗叹息道:
“哎,终究是,人若浮云,聚少离多。”
东方月两手一垂,任凭天河之水,带她奔涌而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一重天陡水村外,一位中老年妇人正在河边浣衣,她的小儿在一旁捡着石头打水漂玩。
突然,那小男孩大声唤道:
“阿娘!阿娘!”
妇人听到小儿呼喊,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儿,跑到小男孩身边,用围裙擦擦双手,捏着小儿肩膀前后左右看了个遍,问道:
“咋了,阿宝?”
阿宝指着河里一个漂浮的人影道:
“那儿好像有人。”
妇人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团白衣包裹着一人躺在河面,她大惊一声:
“哎哟,还真有个人!”
说罢,妇人急匆匆的跑到河岸小船旁,卸下绳索,抓起小桨就左一划右一拨的向那个人驶去。
驶到那人旁边时,妇人使出全力力气将落水之人搬到船上,探探鼻息,还有气。
“阿宝,快去叫你阿爹来帮忙!”妇人对着男孩高声喊道。
“哦——”
男孩回应一声,背对着河水朝林中跑去。
那妇人将小船划到岸边,等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挑着干柴,火急火燎的赶来。
“咋了?他娘。”那男人丢下柴火问道。
“看,这有个跳水的姑娘,还有气儿。”妇人抱着船上的女子,一边掐人中,一边说道。
“哟,”男人走近看了看,“该不会又是哪个杀千刀的狗官害人姑娘跳水自尽了吧,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不太平哦!”
“小声点,隔墙有耳!”
“是是。”男人点点头,望了望四周。
“赶紧把这姑娘救回家去吧!”
“欸!”
男人将这女子背在背上,妇人带着阿宝收拾好尚未洗完衣物,一刻不耽搁的朝家里走去。
穿过一扇破烂不堪的大门,里面有两间并排的茅草屋,便是这户对夫妇的家了。
那中年男子打开屋舍小门走进去,拐个弯,行到里屋,将救上的女子放在铺满稻草的床上。
妇人跟上来,嘱咐道:“他爹,去煎一副药,给她暖暖身子,我给这姑娘换身衣裳。”
那男人应下,准备出门时,妇人又唤道:
“嘿!把阿宝带出去。”
男人牵着阿宝,带上门,煎药去了。
过去一天一夜,那女子在这对农村夫妇的精心照料下,终于醒来。
她单手撑着床沿,缓缓起身,赤脚下地,摸着土墙踉踉跄跄的向屋外走去,穿过屋门时,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屋外正在忙碌的夫妇听到动静,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一齐跑到屋内查看。
妇人见那女子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嘴里嚷嚷道:
“哎哟,姑娘你醒了,待在屋里叫我们就行,出来干嘛!”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艰难的起身,问道。
“这里是陡水村,我们从河里把你捞上来的。”妇人将女子搀到床上坐着,“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那女子努力的回忆一番后说道,“大娘,叫我东方月便是。”
“东方月?”妇人和男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整个平城都没听说过哪家有姓东方的大户。”
“我不是这儿的人。”东方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姑娘,我瞧你穿着上好绫罗,细皮嫩肉,想必是其他地方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吧。”阿娘轻声道。
“你的家人在哪儿呀?”阿爹接着问道。
“我…我没有家人。”
夫妇俩听后,一脸怜惜。
阿娘把阿爹拉到一边说道:“这姑娘可能是家中遭逢变故,逃难不顺,才沦落到这步田地。咱们就不要多问了,免得惹她伤心。”
阿爹点头附和。
阿娘回过头,把东方月的手握住,温柔的拍了拍,说道:
“我们呀,之前也有一个女儿,可惜不幸夭折,她要是还活着,恐怕也像你这么大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们当做爹娘好了。”
东方月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温暖,毫不犹豫的回道:“好啊。”
“哦,对了,你这眼睛怎么回事?”阿娘轻轻吹口气,问道。
“幼时重病所致。”东方月不愿说出实话,怕给这户淳朴人家带来麻烦。
“哎哟,这么可怜呢,等阿爹攒些钱,带你看郎中。”
“不…不用,我看了许多郎中都未曾看好,阿娘不要浪费钱了。”东方月急忙摆手回道。
几人聊至深夜…
阿娘对东方月说道:“你呀,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哪天阿爹去找村头老李,给你说门好亲事,这日子呀,就有了盼头。”
“阿娘…”
东方月正要推脱,阿娘抢着说道:“就这么定了哈,今晚你就睡阿宝这屋。”
“阿宝,你同阿爹阿娘睡!”阿娘对着阿宝叫道,仍然紧握着东方月的手。
东方月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轻轻一摸,便被阿娘沟壑般的皮肤深深触动,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不要不要,我要和姐姐睡一起”
“胡闹!”阿娘呵斥道,“你要长大了,结了亲才能和姑娘睡一起。”
“那我和姐姐结亲!”阿宝举着风车在草屋里转圈。
东方月笑出声来,“阿宝有趣得紧。”
“莫理他!”阿娘撅嘴,转头对男人说道,
“阿爹,把阿宝抱上床,哄着睡了,咱姑娘累了,要早些歇着。”
“好嘞,阿宝,阿爹给你讲故事咯。”
阿爹一把抱起阿宝朝外屋走去。
“好啊,好啊,讲故事咯!”阿宝开心得手舞足蹈。
阿娘扶着东方月坐在凳子上,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唠些家常,看着东方月躺在床上,才出去熄灯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