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容予一再坚持,行云还是碍于姜妧姎的交代不肯放他进去。
容予只得悻悻而去。
之后的几日容予得空便去沁竹殿晃一圈。
当然他也不是空手去的,有时他会为姜妧姎带一盒天香楼新出锅的栗子糕,有时他会带给姜妧姎一幅他夜半无眠时做得画,还有时他会带一件他新得的好玩的物件。
不过每次刚走到沁竹殿外,便被姜妧姎的暗卫拦了下来。
几日来,竟连姜妧姎的面都没见到,更别提先前说好的三日后来接姎儿回府这件事了。
姎儿摆明了不想见他!
见不到姜妧姎的时日越久,容予便越焦灼。
他忍不住地想若是姎儿铁了心不肯原宥他该怎么做?
姎儿平日里性子娇软,可若是得罪了她,她出手也是毫不留情的。
刑部大牢那夜,她出手教训那群犯人时,他便发现了。
大是大非面前姎儿决不含糊!
如今只要姎儿肯见他,即便姎儿抽他一顿,他也眼都不眨一下。
可姎儿偏偏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实在不行,请皇后娘娘和阿姐出面帮他说说情?
容予慎重地考虑着,转念一想,这样不行,长辈出面就不是说情,而是向姎儿施压了,反而适得其反!
他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容予在沁竹殿吃闭门羹的次数一多,长公主同驸马闹了别扭的消息便在宫中不胫而走,很快便在宫中传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夜之间又跟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朝野。
这日下朝后,连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周柏屿都叫住了容予。
他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同长公主真的闹到分府而居的地步了?”
容予揉了揉眉心,不过夫妻间拌了几句嘴,怎么在众人口中传得他同姎儿过不下去的样子?
他正要说话,余光瞥见一旁路过的裴肆听到周柏屿的问题,也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眉眼间隐隐有喜意。
容予一阵闹心,他拧着眉不耐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柏屿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他轻声道,“你同长公主和离前,记得知会我一声。”
“你……”
容予心中警铃大作,他早就察觉周柏屿看姎儿的神色不对。
这下更坐实了周柏屿对姎儿狼子野心。
所以那日在淳王府,姎儿和周柏屿在一起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容予脑海中下意识联想到姎儿同他和离,转嫁周柏屿的场景。
他额角抽了抽,不,他绝不允许!
一个周柏屿,一个裴肆,他记下了!
想取代他,休想!
无论心中多么波涛汹涌,容予的脸上仍镇定如常。
他对周柏屿露齿一笑,“我同姎儿和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与姎儿生同衾,死同穴!”
说完也不管周柏屿作何反应,便扬长而去。
比起周柏屿的不怀好意,谢昀的反应便简单多了。
他拦住容予,冲他挤挤眼,凑近了鬼鬼祟祟地说道,“今夜相约月影楼如何?”
月影楼是上京最大的妓馆。
容予神色瞬间变了,他推了谢昀一把,没好气道,“滚!你不要说得我跟月影楼的常客般。被旁人听到了,传到姎儿耳中,我有口难辩!”
谢昀没脸没皮地凑近同他说着悄悄话。
“你这成婚后越发没意思了!成日兄弟间小酌你不去,宴请你不去。我知先前是公主管得严。如今横竖她不愿见你,兄弟请你松快松快,你别不识好歹!”
听着谢昀这逆天的发言,容予忙环视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放下心来。
他一板一眼道,“姎儿从不拘我,是我不愿同你们胡闹!如今我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了,那些污秽场合,如非必要,我是不去的,我劝你也少去。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定下心寻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成家了。”
本是一番好意,反过来被容予说教了一通,谢昀脸都黑了。
他没好气道,“你们这些有心上人的男子可真无趣,我就多余叫你!”
说着谢昀甩袖欲走,容予拦下他,问道,“我们?除了我,还有谁?”
谢昀答道,“薛怀安,自打和周白薇定了亲,成日见不到他人,一天往周府跑八趟,也不看看人白薇都不带搭理他的。”
“崔蘅,为了栖雾阁的妓子,快把崔家那点老底都败光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将他与那妓子的事跟崔家长辈透个信,免得崔蘅捅出弥补不了的大篓子!”
“还有那薛怀忆,平日里就他最闲,近几日也越发不好叫了。昨日我去他府上做客,他竟然深夜才归,还一脸春心萌动的模样,也是没出息。”
谢昀竹筒倒豆子般将这几人的情况给容予透了个干净。
容予摸摸下巴,近来公务繁忙,谢昀说得这些他倒是不知。
“崔家的事,我会放在心上!过几日崔家表舅上京,我出面同他说。”
“至于怀忆?他喜欢的是谁家的姑娘?”
先前沈知鸢拒婚怀忆,让他意志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让他倾心的女子了!
容予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但愿这次的女子不是沈知鸢那等不分好赖的只想攀高枝的女子。
谢昀思索道,“他昨夜一直挂在嘴边的女子姓温,叫温什么来着?”
温?
容予脑中闪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他脱口而出道,“温芷希?”
谢昀眼睛亮了,“对,就是这个名字!”
容予的笑意滞了滞。
所以裴阙抢了怀忆的未婚妻,怀忆又瞧上了裴阙的妾室,这两人绕不开了?
但温芷希罪臣之女的身份,和做过裴阙妾室的过往,怀忆想娶她,怕也不是件易事!
不过……
容予眼中划过丝笑意,他家小姑娘最喜欢八卦,也最热心肠。
他想他有办法让姎儿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