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即便妧姎不来找本宫,本宫也要派人去寻妧姎。”
“如今让孙贵人把罪责推到贤妃头上只是第一步,下面让贤妃认罪怕也不是桩易事?”
“淳王智多近妖,贤妃背后又有左相支持,只要她抵死不认,再加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皇后娘娘也不会听信孙贵人的指控?”
婉妃娘娘收起了笑意,清冷的脸上显露出几抹烦躁,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椅背上击打着,显示出她的焦虑和不安。
如此难得的机会,若是能一举把贤妃拉下马,该有多好!
有个罪妃母亲,就算陛下再怎么器重淳王,淳王身上这个污点就已经留下了。
“如今只有口供,没有物证,也没有动机,是坐实不了贤妃的罪证的。”
“贤妃素来又爱在皇后娘娘面前伏低做小。”
“妧姎,你也知道因当年她将王府的正妃之位让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她一直心存愧意。”
“出于补偿心理,皇后娘娘对她也是能保则保的心态。”
“本宫只怕……本宫只怕皇后娘娘那边手下留情!”
婉妃娘娘的担心姜妧姎又怎会不知?
贤妃娘娘以“贤”着称,即便姜予初再怎么跋扈,贤妃本人平日里还是循规蹈矩,谨言慎行的。
所以她在宫中的人缘并不差,尤其是沈后,一直拿她当姐妹看待。
再加上后宫妃嫔为了争宠,诬陷攀咬也时有发生。
所以即便没有当年贤妃让位一事,母后也不会只凭孙贵人的口供就将贤妃定罪。
不得不说,婉妃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
可贤妃和淳王兄背后搞鬼的证据只是她在淳王府见了傅殊一面,再结合前世发生之事推断出来的,又如何能拿出来当证据?
难不成要去找傅殊来作证?
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对陛下下蛊?
更何况还有傅伯珩,那勒死孙贵人的小太监,八成就是傅伯珩的杰作。
虽然她也很怀疑一穷二白,且已脱离朝堂几十年的傅伯珩怎会还有这么大的能力?
可直觉告诉她,就是他!
无论如何,婉妃娘娘已经做了初一,无论再难,这次也定不能让贤妃娘娘逃了。
姜妧姎眼神中划过一分阴鹜。
“没有证据,就制造点证据出来!”姜妧姎冷声道。
前世她的很多所谓的罪证还不是贤妃淳王兄凭空捏造出来的?
怎么?他们做得,自己做不得?
婉妃娘娘的眼神终于从舞台上移开,她诧异地看了姜妧姎一眼,怎么感觉妧姎和她印象中的妧姎不一样了?
“妧姎的意思是……”婉妃娘娘没有说出口。
是啊,现在已经有孙贵人和她的贴身宫女的口供了,只要人为的制造些证据,这个案子就做成铁案了!
“这是牵机散和解药,婉妃娘娘想办法放进贤妃娘娘的宫里。”
华丽宽大的宫装的遮掩下,姜妧姎迅速地将她提前备好的牵机散和解药交到婉妃娘娘手中。
翌日一早
姜妧姎陪沈后用早膳,“母后,听闻贤妃娘娘指使孙贵人给父皇下蛊毒,可有此事?”
沈后斜了她一眼,“此事尚未有定论,不可妄言!”
姜妧姎道,“听闻孙贵人都亲口承认了,怎么没有定论?贤妃娘娘胆子也太大了!”
沈后放下筷子,许是怜惜女儿有孕,竟难得的没有呵斥她。
“你如今也是世子夫人了,本宫教过你,管理府中事务,重在管人,只要人管好了,许多事做起来便简单了!”
“而管人,重在立威,立威重在行事能够服众!”
“如今孙贵人所言只是一家之言,贤妃并不承认,若是仅凭孙贵人一人口供就给四妃之一定罪,本宫应如何服众?又如何做好一国之母的位置?”
“本宫且问你贤妃指使孙贵人用牵机引争宠,是何目的?孙贵人得宠,对贤妃有什么好处?这个疑问问不清楚,即便人证物证俱在,也不能给贤妃定罪!”
沈后语气平静地说完这番话,结尾不忘对她谆谆教诲,“日后你打理国公府,也当如此!把眼睛擦亮些,动机分明,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才能给人定罪!切不能凭一己之私,个人喜好就偏听偏信!”
大清早又被母后上了一课,姜妧姎有些精神萎靡。
姜妧姎心道,母后啊母后,你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可若是你知道贤妃娘娘这么做是为了对付你,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皇后娘娘,在贤妃娘娘宫中搜到了牵机引和解药!”
宫人将东西呈了上来,姜妧姎唇角微弯,婉妃娘娘动作真是一如既往的麻利!
幸好她早有准备,母后要证据,她给她证据就是。
只是这动机,确实不好直接对人言,需要花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