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洛走后没多久,青离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公主,账房的钱永自缢了。”
钱永是定国公府账房的总管事,这个时候自尽,姜妧姎勾唇笑了笑,“弃车保帅?”
看来他们已经认清了现实,开始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了。
如果这样,钱永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源源不断地替罪羊送到她面前。
果然
“公主,松风院容老夫人那把王妈妈捆了,送到念挽居门前,交由您亲自审问。”
“公主,兰香院二奶奶送过来一沓借条,说她每次问公中借东西都是打了借条的,并没有贪墨!只不过借的时间长了点,数额大了点。正好趁这次公主清理积账,她便还了吧!”
“公主,醉雪居三奶奶说让公主给她三天时间,三日内她定把缺口完完整整地补上。”
“公主,兰姨娘那边也送了管嬷嬷过来,说她房中的事向来是管嬷嬷管着的,管嬷嬷背着她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的!”
……
整整一个下午,念挽居门庭若市,姜妧姎虽闭门不见客,可念挽居的下人却一个个忙地脚不沾地。
单这一下午来念挽居自首的奴仆和庄上的管事就有四十三人。
各房送过来顶罪的管事有一十二人。
此外,在昨夜查抄之外各房又主动归还银两四万八千两,古玩字画珠宝首饰二十余箱。
姜妧姎也不扭捏,当下收了,命人登记在册,清点入库后,又拿出两万两和十箱珠宝首饰给容黛添妆。
府中未成婚的小一辈看姜妧姎管家后出手如此大方,容黛又实打实地得了抄家的好处,一个个便心思活络起来。
他们甚至主动上门揭发自己知道的线索,企图在姜妧姎这立得头功,待日后自己成婚或者出嫁时,也能分得丰厚的嫁妆或者聘礼。
青离带着念挽居的下人一五一十地记下了,留待日后查证。
到了晚膳时分,沈度派来的账房也点清了查抄的份额。
其中以容老夫人的松风院查抄所得最为丰厚,光银票就有十八万两,繁华地段的商铺十三间的契约都在老夫人房中,原来是被低价卖给了老夫人。还有一千八百亩良田的田契也在老夫人那找到了,此外古玩字画珠宝玉石三十箱。
其次是兰姨娘,兰姨娘的翠竹苑查抄银票十二万两,商铺六间,田契七百六十亩,古玩字画珠宝玉石十五箱。
最后是林氏。林氏的菊香居查抄银票八万两,商铺五间,田契四百亩,古玩字画珠宝玉石十箱。
余下的二房三房也皆有贪墨,只不过较容老夫人、兰氏、林氏情节轻微多了。
“公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青离问道。
姜妧姎笑笑,“什么也不做,且等着就是!”
这群人胆子确实是大,可是再怎么样,他们也都是定国公容安的母亲,妻妾,以及兄弟。
她没有天真到靠着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和铁一般的实证就能激得她那多情的公爹舍弃这血脉亲情。
这个家是容家的,他们贪得也不过是自己家的东西。
即便是送官,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自己家贪墨自己家的财物,就连狄大人来了,也很难判清这其中的罪责轻重。
况且真的以铁血手段处置了这群人,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让外人说她姜妧姎是个搅家精?
刚嫁进来,就把国公府一锅端去了牢狱?
没必要!
她只不过想借此灭灭他们的气性,立立自己的规矩。
她要他们知道她不是前世那个软柿子,任人轻易地捏扁了揉圆了,满腹委屈往肚里咽得可怜虫。
这一世,国公府的规矩由她定!
查抄的结果姜妧姎也命人抄录了两份,一份送去了定国公容安那里,一份送去漪兰殿容贵妃那里。
贪墨之人要不要处理,怎么处理,决定权在容安和容贵妃那里。
她无所谓,只要公中有钱,不让她往里贴钱,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翌日
一大早,容贵妃身边的掌事太监魏连海来了定国公府一趟。
他此行一来是代表容贵妃给姜妧姎送了好些补药。
里面什么千年的人参啊,上好的燕窝啊,新鲜的鹿肉等等适宜孕妇吃得应有尽有。
还贴心地送来了一名擅长做孕期女子膳食的御厨。
这大张旗鼓地架势隐隐有把沈后比下去的意思,容贵妃对姜妧姎这一胎得重视程度不言而喻。
沈后一大早也派人来问过,只不过跟容贵妃比起来,沈后淡定多了。
毕竟沈后生过两胎,小产过一次,对生育一事经验丰富。
她知道什么时期该吃什么,做什么,因此只送了当下这一时间段该吃的该用的。
行云看着沈后和容贵妃的重视程度,小声跟楹风嘀咕道,“要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知道公主没有怀孕,可如何是好?”
楹风脸上也难得挂着抹忧愁,她叹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主这步棋走得是有些顾头不顾尾了。”
为了躲上门说情的人,编了一个谎言,后面等着她的是无数个谎言要圆。
日后若是被人戳穿了,长公主的信誉就岌岌可危了!
魏连海来得第二个目的就是带来了容贵妃的关于府中贪墨一事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