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宗樾贪墨上愧于君,下逆于民意,依照大盛律,轻则流放,重则祸及满门,罪罚相当,为夫无话可说。”
“只是宗樾调戏吾妻未遂,若依大盛律,至多杖刑,这怎能消为夫心头之恨。”
“律法不公,为夫自当替天行道!”
见容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姜妧姎笑得前仰后合,“油嘴滑舌!”
“父皇若是知道夫君这般巧言令色,怕是要后悔把我嫁给你!”
往日容予在父皇面前总是君子端方,进退得宜的模样。
成婚后,她才发现容予甜言蜜语,胡说八道的能力也是一绝。
容予正色道,“陛下乃天子,一言九鼎!即便后悔了也不能出尔反尔!总之,姎儿进了我家的门,我就是姎儿的人。姎儿休想对为夫始乱终弃!”
容予说着,还娇羞地靠在姜妧姎的肩头,冲她抛了个媚眼。
姜妧姎被容予逗得,笑得乐不可支。
说话间,行云她们将晚膳端了进来,摆了一桌。
成婚后,他们二人共进晚餐,容予总是不用人服侍,凡事亲力亲为。
他白日在府衙忙公务,只有晚上的时间能和姜妧姎独处,自然不很乐意下人们杵在那里打扰他们夫妻二人共进晚餐。
因此行云她们把膳食摆上以后,就出去了。
主子们不用伺候,下人们也就聚在一起聊天玩闹。
陵游苦大仇深了两日,此刻终于松了口气,“你们作为公主的婢女,理应尽劝诫之责。日后莫忘了时时劝劝公主,让她无事莫要作闹!她闹世子,世子就要折腾我同乐渊!我们招谁惹谁了!”
乐渊也心有戚戚,“就是,我们世子龙章凤姿,雅人深致,又对公主痴心一片,公主还有何不满意的?”
这两日世子如同那求爱被拒的怀春少女般,见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
自世子成婚以来,他们看在眼里,世子事事以公主为先,绝世好相公。
如果他与公主之间有错,那一定是错在公主。
虽然楹风她们私下也认为此次事件还是由公主闹着要分房而起。
但是作为公主的奴婢,自然要站在公主那边,“呵~痴心一片?痴心到分房当晚就睡了通房?”
“就是,你们男人就会嘴上说得好听,公主就是让分房而已,可没让驸马睡通房!”
陵游愤懑道,“你们懂什么!公主都把我们世子撵出来了,世子也要发卖了绿腰,是公主拦着不让。如今我们世子如了公主的意,何错之有?”
乐渊也道,“就是,何错之有!”
当夜他不在容予房中,自然无从知晓世子本来恨不得对绿腰除之而后快。
后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留了绿腰在屋中服侍。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楹风传了公主口谕之后,即便错,也是错在公主!
一时之间,乐渊、陵游、行云、楹风各为其主,吵得你来我往,甚是激烈!
外面吵得热火朝天,而里间容予和姜妧姎之间却是你为我夹菜,我为你盛汤,你来我往,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这种好氛围一直持续到容予委婉地提出今夜要宿在姜妧姎房中。
听到容予的话,姜妧姎的脸沉了下来,她瞬间食欲全无。
她放下筷子,垂了眼眸,淡声道,“下午绿腰在我房前等了一下午,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夫君不妨过去看看!”
姜妧姎知道她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一想到容予睡过绿腰,又要来和她同房,她这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排斥。
即便容予宠幸通房,是得了她的准许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发作。
容予说他是妒夫,现在看来,她也不遑多让!
或许她还要花点时间来消化并接纳这件事,只是今夜不行!
容予心道,绿腰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见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德厚流光,襟怀坦荡的君子。
而是睚眦必报、手段毒辣之人,害怕了,想向姎儿寻求庇护罢了。
可惜,晚了!
敢爬自己的床,就要敢承担后果!
此生他有姎儿一人足矣,断不会允许他母亲的悲剧发生在姎儿身上。
姎儿纵着她们,他可不惯着!
容予不以为然道,“她没什么事,为夫已经命她无事莫要来打扰姎儿。”
虽然容予这么说,姜妧姎还是打定了主意今晚不让容予在她房中过夜。
她扬声喊道,“行云、楹风,把碗碟收了,还有送世子回房,叫绿腰过去服侍!”
看她态度坚决,容予脸色变得铁青,“姎儿就非要把为夫推给别的女人吗?”
他以为晚间他们已经说开了,没想到姎儿竟是油盐不进的。
因为心里没有他,所以才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心里没有他,所以拼了命地把自己往别的女人那推,只因不想和他同房。
听到容予的指责,姜妧姎心中委屈,我让你去你就去,回过头还要指责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垂了眸子,冷声道,“夫君既已宠幸过绿腰,又何必摆出这副贞洁烈男的模样?”
她作为正妻,都没说什么,容予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你…你…你好得很!”
容予被姜妧姎气到头皮发麻。
他只觉自己捧出一颗真心,却被姜妧姎视而不见,弃若敝履。
一时也忘了抓姜妧姎言语中的错处,径自拂袖而去。
看到公主和驸马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行云和楹风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无奈!
不说旁的,这一次,真的是公主有错在先。
若是明日陵游和乐渊再同她们吵起来,她们是一句话不敢辩的。
外间,陵游和乐渊也看到容予气冲冲地迈步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只看到了惶恐不安!
完了,完了,明日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公主,怎么就这么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