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这座繁华都市的一隅,矗立着一座庄园别墅,静谧而庄严。
张天浩早已苏醒,却迟迟不愿睁开眼帘,他竭力让自己再次沉入梦乡,仿佛只要这样,便能穿越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尝试用数羊的老方法催眠自己,然而八千多只羊数过,思维反而愈发清晰。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他能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尽管现在的他身体更为年轻、强健。他右手轻捏左臂的二头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紧实有力的肌肉中蕴含的力量。
淡蓝色的窗棂大敞,仅垂下一层薄纱,轻轻摇曳,阻挡着外界的微风。月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洒落进屋内,与窗外皎洁的月色遥相呼应。淡淡的花香随风飘来,沁人心脾。洁白的墙壁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并非梦境。然而,他深知自己无法回到过去,月光透过薄纱,映照在钟面上,时针已从9悄然滑向了12。三个多小时的沉思,他从绝望逐渐走向平静。尽管这一切如此离奇,张天浩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说来巧合,这样的经历在他过去的25年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25年前,张天浩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桌前,与他人激战于吃鸡大赛中。战况正酣时,他挥手不慎打翻了水杯,水花四溅。他急忙用手掌拂去水流,生怕水流进键盘。然而,慌乱之中,水却沿着桌面流进了嵌在桌面的多孔插座。那一刻,张天浩的悲剧便注定了。
与其他人的魂穿不同,他竟是魂穿胎生。他从小便认真学习认知,总梦想着能回到前世。这样的梦,他做了25年,日复一日,从未间断。他发现自己似乎自带一个系统,但并无实际用处,只是一个300平方的办公设备。后来他才恍然大悟,这竟是他前世上班时整层办公区的缩影。第一次发现时,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但很快便发现并非如此。里面的一切都与他去世时的办公室一模一样,桌子、椅子、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备一应俱全。近20年来,这个空间既未扩大也未升级,就像玄幻小说里的储物戒指,出生便定型了。他尝试用各种方法去改变它,但无论是金银铜铁、玉石字画,还是地球上能找到的各种古怪物资,都无法让它发生丝毫变化。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将一些古董和钱财放入其中,唯一的作用便是保鲜,却也无甚大用。
他起身走到穿衣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模样。浓密的短发根根竖起,浓眉大眼,肤色白皙。清秀的脸颊配上刚硬的轮廓,上翘的嘴唇上竖着笔直高挺的鼻梁。他微微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时光回溯至1960年秋,某天早晨11点。
在纽约某大型墓地,此时并非祭拜时分,整片公墓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块块洁白的墓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里与其他墓地无异,安静而朴素,言语稀少,唯有草木繁茂。这一切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斯人已逝,世间无人能够永垂不朽。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亚洲人跪在一座双人墓碑前,墓碑后方被挖开,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大盒子显露出来。他一边烧着纸钱和衣物,一边低语道:“干爹、干妈,你们的身体也扛不住了,都去找你们了。我给你们送点钱,到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我已经拿到了一门本科毕业证书,还选修了几门其他课程。我去考试了,但分数就差一点点。我记着你们说的话,人在外面要控制住自己,要学会藏拙。”他聪明睿智,却以愚守之;功被天下,却以让守之。
说着,他继续将纸钱往火堆上放。山坡上的草已经枯黄,黄麦菅的叶子在风中铮铮作响,仿佛金属一般。他跪在坟头,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和纸衣,目光凝视着山下州河的水面。
天空蒙蒙细雨,像一层灰色的烟雾。烧纸完的烟灰被风轻轻一吹,慢慢地飘向天空。
在约30米外的小高坡上,一名白人手持望远镜观察着大门口的情况。他突然发现有几人正往这边赶来,于是急忙回头大喊道:“迈克,快点!管理员来了!”
在美国,人死后是不会烧纸的,尤其是在这种大墓地。只有黄种人才有这样的情怀。
“知道了。”迈克回应道。
“干爹,我知道你的遗愿。你在临死前仍念念不忘报效祖国,在九泉之下仍关注着新的国家。你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定居家乡。我会把你们二老带回祖国,落叶归根。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托梦给我,我会为你们准备的。”迈克边说边加快了烧纸的速度,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庄重。
几个美国人看到不远处冒烟,便疯狂地往这边跑来。白人见状,急忙往相反方向逃去,边跑边喊道:“迈克,快一点!快跑!不然麻烦大了!”
迈克回头看了看离自己还有两百米的几人,迅速向墓碑磕了三个响头。他站起身来,这个1.85米高的年轻小伙,把准备好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放到火堆上,又从钱包里拿出1000美刀,放在墓碑前用土压住。他轻声说道:“干爹,咱们回家。”说完,便从墓碑后拿起包裹,大步流星地向远处青年的方向走去。
后面的管理员过了十几秒也跑到墓碑前,看了看前面走远的黑衣人,再看了看墓碑。一名白人正要用灭火器灭掉火,旁边一黑种人连忙拉住他,说道:“别乱来,这是最后一次,就算了。”他看到墓碑前的钱,弯腰捡起,挥了挥上面的土。
“为什么?这个家伙都6次了!”另一名白人不满地喊道。
“今天5期以后不会了。”黑种人解释道,然后拿出钱,一人分了200美刀。他们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纸烧完火灭了,便对其他人说:“走吧。”
汽车缓缓开到别墅门前,大家一起下车。这是一座4层别墅,一层面积约300平方米,有着约50年的历史,是以前一个玫瑰国商人建造的。不过从外面看,明显是经过现代化装修的。一个黑人胖大婶面带笑容从里面出来,看到迈克便快步迎了上来。
“少爷,你回来了!”她热情地打招呼。
“嗯,东西呢?”迈克问道。
“在楼上,少爷。”大婶回答道。
众人一起走进别墅,迈克抱着包裹直接上到二楼东屋。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后,直接走到对面的供桌。供桌上摆着一张双人照片,照片上的人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他把包裹放到供桌上打开,里面是两个骨灰盒。他小心翼翼地将骨灰盒放到照片前,点上长明灯,又点上三支香拜了拜。接着,他把火盆拿到桌子前,点上一些黄纸元宝,然后跪了下来。
“爸妈,我安排好公司的事了,就送二老落叶归根。”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敬意。
纸烧完后,他磕了个头,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在大陆四九城的某个四合院里,一个花白老头正向一个躺在床上的中年报告:“东西已下,就这几天。好,就不相信逼不回来他。”
几天后,某早上9点,京都第三轧钢厂职工家属院第四家属院热闹非凡。这座清朝郡王府在建国后被改造成了职工家属院,此时中院西边的小院里聚集了一群人。这个小院属于以前的配房,面积不小。南屋里,一个妇女正在收拾房间,她大着肚子,显得有些吃力。这时,她的两个儿子和几个工人回来了,走到这个小院里。
二儿子开口说道:“娘,你出来一下。”
“哎,干什么还出来一下?你不会过来?”妇女有些不悦地说道。
但她还是出了房间,看到院子里的人除了两个儿子外,还有厂长和书记。她心中一紧,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有事?”她看了看二儿子,又看了看其他人。
“嫂子,我哥他昨晚值班突发心脏病,今早发现送到医院就去世了。”书记沉声说道。
妇女闻言一愣,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口气没上来就晕倒了。
“娘!”“嫂子!”大家纷纷喊道,周围人一看赶忙将她送往医院。
这时,大院的人也出来了,纷纷议论起来。
“张家这次不好说了,家主没了,就靠老二和云花一家怎么过?”
“老二还好一点,你们看老三就是一街溜子,还有两个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
“谁说不是?儿子上班了吧?两个女儿还上学,赔钱货上什么上?”
“为什么自从他们搬到这里就没见到他们家老大?”
“谁知道?就没见他们说过。”
“好了,散了散了。”有人喊道,院里的人也就各回各屋了。
妇女被送到医院检查后,确定是悲伤过度导致的晕厥,并无大碍。大家随后商量了安排后事的事宜,包括买棺材、火化、办丧事以及埋祖坟等一系列的事情。等这些事情都操作完后,厂长、书记、工会主席以及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坐在了南屋的客厅。
大家坐下后,厂长看了看这间豪华的房间,开口问道:“嫂子,你们其他房间都住人,这个是谁的?”
“大儿子的。”妇女低声回答道,一群人都看着她。
她顿了顿,又说道:“好了,不说他。
厂长看她不想多说,便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嫂子,老张走了,家里就靠你了。我们厂里会尽量帮衬着,但你也知道,现在厂子里效益不好,能做的有限。老张的抚恤金和丧葬费,我们会尽快办下来,你这边也准备准备,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妇女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厂长,谢谢各位领导。家里的事,我会尽量处理的。老张走了,我得把这几个孩子拉扯大,不能让他失望。”
书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嫂子,你放心。老张是个好同志,我们都会帮你的。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工会主席也开口说道:“嫂子,你看这两个女儿还小,上学也需要钱。要是实在困难,我们可以帮忙申请一些补助,减轻你的负担。”
妇女听了,眼眶又红了起来,她强忍着泪水,说道:“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尽量让孩子们过得好一些,不让老张担心。”
两个儿子也纷纷表示会努力工作,帮母亲分担家庭的重担。大女儿虽然沉默不语,但眼神中也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商量完家里的事后,众人便起身告辞。妇女送他们到门口,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家了,有空常来坐坐。”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离去。妇女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但她不能倒下,她要为了这个家,为了老张,坚强地活下去。
几天后,张家的丧事办完了。妇女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家中,开始着手处理家里的事情。她先把老张的遗物整理了一遍,把他的衣服、书籍、照片等都收了起来,放在了一个箱子里。然后,她开始打扫房间,洗衣服,做饭,忙碌着这个家的日常琐事。
两个孩子们也都很懂事,他们知道母亲现在很辛苦,所以都尽量帮忙做家务,减轻母亲的负担。大女儿虽然还在上学,但每天放学后都会回家帮忙做饭、洗衣服,照顾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