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寿宴的前两天,齐王府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庄重的气氛。
齐王独自一人坐在静谧的书房内,手中紧紧握着一封密信,这是来自燕云郡都尉徐飞的急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猾而自得的微笑。
长久以来苦心孤诣策划的计谋,终于在此刻揭开了序幕。
自祖上起,齐家就为星汉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太过固执,坚守着忠君爱国的信条,结果却因为与宁王关系密切,被宣宗皇帝无情地抛弃,家族几乎陷入绝境。
若非他在明德皇帝即位时巧妙布局,让明德深信自己的江山稳固全仗他的助力,齐家又岂能有今日的荣光。
然而,即便如此,齐王的心中仍旧充满了不甘。
帝王的心思难以捉摸,若要一劳永逸,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自己登上那至尊的宝座。
在他眼中,明德不足为患,真正令他忌惮的是那位在幕后一直资助他的暗影会领主。
一旦他成功登基,他不希望自己的过去被任何人所知晓。
齐王的眼中掠过一丝冷酷的杀意。
在他心中,唯有权力和地位才是真实不虚的,至于所谓的盟友,都不过是权宜之计。
一旦有必要,他可以舍弃所有人,包括他的亲妹妹。
齐王轻轻一挥手,一名亲信立刻上前,态度恭敬地等待他的吩咐。
齐王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命令道:
“立即传信给贵妃,告诉她一切按计划进行。”
亲信领命后迅速离去,没有丝毫耽搁。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齐王一人。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心中默念着:“沈渊,沈清歌,你们命不久矣。”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随着夜幕的降临,齐王府内的灯火逐渐暗淡下来。
然而,齐王心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他期待着两日后的寿宴,期待着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慈宁宫外,慧心焦急地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
“瑶芳,你怎么还不出来?”
经过一个时辰的漫长等待,玉宁公主的贴身女侍瑶芳终于从慈宁宫的大门中走出。
她此行是为了到内务府为玉宁公主领取一些材料。
因为玉宁公主打算亲手制作一份礼物,在两日后的寿宴上献给太后。
瑶芳未及走远,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猛地拉到了路边的假山后面。
她吓了一跳,正欲大声呼救,耳边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瑶芳,别怕,是我。”
抬头一看,竟然是慧心。
慧心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急。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后,才拉过瑶芳,附耳低语了几句。
听着慧心的话,瑶芳的脸色也逐渐被忧虑所覆盖。
不久,瑶芳从假山后匆匆走出,步履匆忙,心急如焚地赶回慈宁宫。
“什么,文先生受伤了,严重吗?”
听完瑶芳的话,玉宁的脸上瞬间挂满了焦急,声音也不自觉得尖锐起来。
瑶芳赶紧过来捂住她的嘴,
“我的好公主,您不要那么大声啊。”
玉宁使劲的点着头,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下来了。
瑶芳沉声说:“慧心姐姐说,清妃娘娘的意思是让您出宫一趟。”
在这紧要关头,连沈清歌都建议玉宁出宫去见文卓,可见文卓的处境是有多么地危险。
想到这一点,玉宁已是泣不成声,心如刀绞。
瑶芳劝慰道:“公主,现在可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慧心姐姐说,清妃娘娘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很快就会来宫中接您。您一定要保持镇定,配合她们。”
玉宁无声的点着头,心中已是六神无主。
一盏茶的功夫,沈清歌在前殿拜见了太后,并且故作神秘的告诉太后,她和玉宁为太后准备了一份礼物,需要出宫去一趟,望太后恩准。
太后对于沈清歌向来放心,又得知她们是为自己准备礼物,便乐呵呵的应允了。
玉宁整理好情绪,方才假装开心的同沈清歌一起离开。
一路上,沈清歌慢慢地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玉宁这才得知文卓此刻有多么凶险。
就在昨天晚上,文卓在居所里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袭击。
沈渊为沈清歌保护文卓准备的府兵二十余人,虽拼死力保,却仍然不敌。
文卓在过程中受了重伤,眼看就在九死一生之际,有两个武功高强地人突然出现,剩余的几个府兵才得以护着文卓逃走。
现在文卓被安排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只是,伤势十分严重,因为他昏迷中一直喊着玉宁的名字,所以,得知这一消息的沈清歌才决定冒险通知玉宁公主。
玉宁听完沈清歌的叙述,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在这狭小的马车内,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苍天在上,求您保佑文卓能够挺过这一劫,玉宁愿意舍弃一切,只求文卓能够平安无事。”
目睹玉宁如此痛苦,沈清歌也不禁红了眼眶,泪水悄然滑落。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要置文卓于死地?
刚才在慈宁宫中,太后的温和不像是假装。
可若不是太后,那又会是谁,竟然想要硬生生地拆散这对苦命鸳鸯?“
数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抵达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
在府兵们谨慎的护卫下,玉宁终于见到了躺在病榻上的文卓。
一进到屋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昏暗的烛光下,文卓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榻上。
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如雨滴般滑落,浸湿了他身下的锦被。
玉宁跑着过去,跪在了床边,焦急地喊着:
“文卓,我是玉宁,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凄厉的声音让整个房间更添一分凄凉。
文卓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似乎每一次吸气都要耗尽他最后的力气。
他双眸半阖,神情恍惚,似乎在与死神周旋。
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来,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染红了包扎的白绫。
恍惚间,文卓仿佛听到了心爱之人的声音,那声音既像是在梦中回荡,又仿佛就在耳边轻响。
他用尽全力挣扎着睁开双眼,眼前哭得泪眼朦胧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玉宁公主。
目睹玉宁泪流满面,文卓心如刀割。
他竭力想要抬起手,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然而,他的手刚刚抬起,便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重重地垂落回床榻。
“文卓,你不要说话了,我都懂。”
玉宁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心疼,她紧紧地握住他那双无力的手,泪珠一滴滴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在他们身后,那位年迈的大夫正用沉痛的语气回答沈清歌的询问。
“贵人,公子的伤势非常严重,老夫已经用尽了上好的金疮药进行了紧急包扎,但是……”
大夫的话音中充满了无力和无奈,他摇了摇头,表情凝重,
“现在,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夫的话让沈清歌无比的心痛,也万分的无助。
她眼见玉宁和文卓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却无能为力。
深吸一口气,沈清歌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眼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太后寿宴自己不能不参加,但是玉宁此时,又如何能离开。
思忖良久,沈清歌终于决定自己担下来这件事。
为了玉宁,也为了文卓,她要尽自己所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拼尽全力帮他们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