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煞眼前寒芒一闪,迅疾如风的长箭已到身前,山煞魂飞魄散下,腰部猛地一挺,长箭擦着肋部飞过,撕破一大片皮肉,鲜血飞溅。
山煞闷哼一声,从空中掉下。
云雨二魅大惊失色,惊呼一声,从墙头纵身而下,去救山煞。
又有两支长箭,紧跟而至,直射云雨二魅。
云雨二魅早有准备,挥动手中宝剑,挑飞激射而来的长箭。
云雨二魅跳下来,护住山煞左右。
张小河带领四名电卫从小巷两侧高墙上狂奔过来,一众侍卫手持劲弩从小巷中杀到。
艳鬼尊者见对方来援的人,个个手持劲弩,心中瞬间明白,对方有官府背景,并且来头甚大。
自知已经无法收拾这个毒嘴小骚蹄子,艳鬼尊者躲开李飞羽一剑,一拳震退西门庆,仍有闲暇向西门庆瞟去一个魅眼。
再一拳击退李飞羽,身形向后飘飞。
李飞羽哪能就此住手,挥剑向艳鬼尊者一指。
高墙之上的四名电卫弩箭随之射向艳鬼尊者。
四支弩箭齐发。
艳鬼尊者双掌挥动,拍飞两支弩箭,伸手一抓再一甩,另外两支弩箭甩向李飞羽。
正想纵身追赶的李飞羽,猛地停住身形,挥动“绕指柔”,挑飞弩箭。
艳鬼尊者身形倒退,一把抓住山煞肩膀,向后飘飞,云雨二魅双剑左右护持。
“小郎君后~会~有~期~。”
话音未了,几人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一行人簇拥护卫着李飞羽姐妹,来到隐圃园林后门。
李飞羽西门庆并未进门,两人同时停住脚步,扭头对视一眼。
“弓箭。”
西门庆向张小河伸手说道。
左手持弓右手拿箭,西门庆深吸一口气。
向前助跑三步,接着纵身而起,跳起近两丈高度,神识瞬间进入胸前的“柳叶镖”,透过“柳叶镖”,向右侧方扫描过去。
远处,一个黑影趴在一处房顶之上,全身黑衣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几乎无法被发现。
西门庆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长箭疾如流星,向虚无的夜色中射去。
黑衣人在西门庆一行人停在门口时,就已经戒备起来,再看见西门庆接过弓箭,已然发现不妙。
不过,黑衣人依然没有慌张,在如此远的距离,如此黑的环境,你最多可以感觉到此处有人,但你根本不可能确定来人的具体位置。
我可以看到你,因为你处于明处;你无法看到我,因为我处于暗处。
这是常识。
这一箭,不过是无的放矢,打草惊蛇而已。
黑衣人嘴唇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既然被发现了,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黑衣人从容的站起身,欲转身离去。
黑衣人转身的刹那,眼光一瞥间,浑身寒毛竖起。
西门庆的长箭所向,正对自己的立足之处。
这怎么可能?
长箭离弦,眨眼间,已到黑衣人眼前。
黑衣人不假思索,圆月弯刀极速劈出,正中箭头。
张小河见师父西门庆一箭射向黑暗中,莫名其妙,即使以自己一向自负的锐利双眼,也看不到黑暗处的任何东西。
李飞羽见西门庆煞有介事,一箭射出,根本不相信他能看到远方的偷窥者,更不能相信还能一箭命中。
众侍卫则是一脸莫名其妙。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之时。
远方黑暗处爆闪一点火星,接着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西门庆双脚落地。
这怎么可能!
张大江看着远处爆闪的火星,再看看师父西门庆,更加的不可思议。
李飞羽虽然也不可置信,但是并不震惊,说道:“电卫,追!”
四名电卫纵身向火星处狂奔而去。
不多时,四名电卫折返而回,只拿回来一支破碎的长箭。
众侍卫再看向西门庆,眼中射出不可思议的崇拜神色。
西门将军厉害!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徒儿,你传授给师父的箭法可还行?”
众人听罢,由震惊变为更加震惊,怎么还徒儿传授师父箭法?
李飞羽不给西门庆装神弄鬼的表现机会,向园林走去,说道:“可看清来人是谁?”
李飞羽此话出口,就感觉多余一问,这一箭可能存在运气成分,而要看到来人是谁,则根本不可能。
“应该是在虎丘山刺杀你的辽国刺客,宝密圣。”
“什么?”
李飞羽震惊失声。
这句“什么”并不是震惊来人是否宝密圣,而是震惊西门庆真的能看到来人是谁?
这怎么可能?
李飞羽猛地停住脚步,豁然转身。
哪知西门庆就紧跟在身后,西门庆收不住脚,或者故意收不住脚,一下和李飞羽撞在一起。
西门庆嘴唇正好亲到李飞羽额头。
“呀!”
李飞羽如若触电,快速跳开,脸色已经绯红一片。
西门庆嘴唇一酥,鼻端闻到李飞羽微微有汗水味道的青麦味的体香,一阵失神。
众侍卫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然后齐齐仰头看天。
上元节的月亮真圆啊!
……
上元节的圆月之下。
阳谷县城。
一名天竺僧行走在挂满彩灯的大街上。
这名天竺僧,头裹白巾,穿一身白袍,高鼻深目,褐白色胡须微卷。
此僧人正是波罗那坨。
天竺国齐腰峰密松林寒庭寺僧人,波罗那坨。
波罗那坨身后,花子由恭恭敬敬的紧紧跟随。
花子由恭敬说道:“大师,前面就是西门庆家。”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西门庆家门口,停住脚步。
波罗那坨抬头看了看,转过头盯着华子由的眼睛问道:“我们寒庭寺僧人就是被这家主人西门庆杀死的?”
花子由看着波罗那坨黄褐色的眼珠,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赶紧说道:“贵寺僧人正是西门庆杀死的,我的两个兄弟亦是遭了他的毒手。”
花子由想起自己两个兄弟的死,不禁眼中含泪,真情流露。
波罗那坨点点头。
抬起右脚。
右脚抬在空中,却久久没有放下。
花子由看着波罗那坨抬起的右脚,久久没有迈步,心中疑惑,耳中隐隐传来马蹄声。
波罗那坨收回右脚。
花子由扭头看去。
街道一头,两匹大黑马拉着一个宽大精致的车厢,“踢踏”而来。
一个身材高大,脸蓄黑须的道人,手拿马鞭,坐在车辕之上,明亮的双眼紧紧盯着波罗那坨,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