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青,你就是个懦夫,废物,蠢货!一无是处!
十几年前做不到的事,到现在依然做不到!
“孩子怎么样了?”
宋远襄他们也匆匆赶了过来,一眼看到失魂落魄的苏牧青跪在地上,无比自责的样子。
“还在愣什么,去找大夫啊!”
宋远襄看着苏牧青也变得魂不守舍,一声怒吼把他唤了回来。
“远襄,我还是做不到!”
苏牧青回头,湿润的眼睛看向宋远襄,像个找大人述说委屈的孩子。
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咬紧了牙关,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宋远襄痛惜地叹了口气,一拳砸在苏牧青的后背,狠狠将他推到一边。
“那就再去试一试啊,傻子!”
宋远襄咆哮,说完将孩子翻了个身,面朝下,抱起孩子拔腿就往外跑。
柳夫人见状挣扎着爬过来,哭得歇斯底里,求他不要动她的孙子。
“我的孙子还有救,你们不能把他们带走!”
苏牧青被宋远襄一拳砸得清醒,对,孩子还有救,还有救!
有谁能救?
大夫!
快去找大夫!
不,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齐府医不在,出去找大夫,苏牧沄已经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赶不上了!
还有谁?还有谁!
苏牧青抱着另一个孩子,紧紧跟着宋远襄的步伐,一边狂奔,一边飞速思考应对之策。
突然,他猛地刹住脚步,冲着前面一团模糊的宋远襄大吼一声。
“贞吉院,快去贞吉院!”
说完他快速转变了方向,抱着孩子朝着自己的贞吉院飞奔过去。
宋远襄诧异地回头,目光紧盯着苏牧青坚定无比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跟上他。
“宋时悦,宋时悦!”
还没跑进贞吉院的大门,苏牧青就嘶吼着,竭力呼喊宋时悦的名字。
要在平时,他只在极度愤怒或生气的时候,才在私底下喊宋时悦的全名。
可现在,十万火急,顾不得许多了!
宋时悦此刻正拿着一根铜丝,站在宝月门前,微微皱眉,对着那铜锁发呆。
猛然听见大老远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带着歇斯底里的急切和突兀,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她抬眼往后瞧,连忙把铜丝藏到袖口,然后假装无事,快速跑到门口,一把将门栓打开。
敞开大门,抬头迎上来人,一抬眼就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无限的心痛和无措,仿佛看不到一丝希望
然而,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那双眼睛瞬间又燃起亮光,一下子活了起来,带了无限的期许。
“宋时悦,快,快救人!”
苏牧青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不已。
在看到宋时悦那一刻,他脸上挤出怪异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又像是濒死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又有了生的希望。
宋时悦脑海也有霎时的困惑,可马上被苏牧青拉了回来。
低头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宋时悦差点惊叫出来。
“这是落水了?”
“对,快救救他们!”
苏牧青抱着孩子,带着恳求,看向宋时悦。
宋时悦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后面又跟来一个人,怀里同样抱着一个孩子,只是比眼前这个年龄小一些。
来不及多说了,救人要紧!
“快把孩子放下来!”
宋时悦的心砰砰狂跳,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跪在地上摸了摸孩子的脉搏,又掀了掀孩子的眼皮。
不管了,暂且一试吧!
“快让孩子趴下来,褪下裤子,屈膝,趴卧!”
宋时悦老练地吩咐苏牧青,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取下头上的桃木簪,苏牧青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
可也只是一瞬,他连忙照做。
接着扭头给了宋远襄一个眼神,宋远襄点点头,慌忙把孩子放下,学着苏牧青的样子,将孩子面朝下放在地上。
轻轻扭动发簪,那看似一体的簪子,竟然分成两节,里面藏着一根银针!
宋时悦跪趴在地上,低低凑近孩子的屁屁,将银针斜着,朝着心脏的方向,刺进了孩子的会阴穴。
下针三寸,轻轻捻转,宋时悦紧张得不敢呼吸。
三,二,一!
宋时悦眼神一凝,猛地将银针抽了出来,紧接着期待地看向孩子,眼神中满是期盼。
苏牧青和宋远襄也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四双眼睛盯紧了孩子,生怕错过了任何反应。
哗!
那孩子嘴里突然喷出一大口水,随后哇呀一声叫了出来。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外祖父真的没有骗我!
苏牧青和宋远襄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难以置信的激动和难以掩饰的兴奋!
宋时悦顿时信心倍增,她又跪走到另一个孩子身边,让苏牧青帮忙扶着他,捻起银针,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将银针刺下。
众人扶着踉跄的柳夫人和季春芳赶到贞吉院时,正看见宋时悦以一种怪异的方式,跪趴在孩子赤果果的屁屁后面。
年轻的丫鬟女眷们看到这一幕,心头一跳,都捂着嘴巴,闭上眼睛转过身,羞的面红耳赤。
那些男的猛然一见,也气得胸口憋了一腔子气,一甩袖,别过头,心里暗骂宋时悦不害臊!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有违人伦!荒唐!荒唐!
宋时悦正全神贯注地给孩子施针,她静默片刻,找准时机,适时拔出银针,随后跪在地上,紧张地等着孩子的反应。
就在这时,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道身影,下了死力,一脚踹在宋时悦的腰腹。
砰的一声,宋时悦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踹得整个人擦着地面掼摔出去,手里的银针也随之掉在地上,一头扎上坚硬的地面,瞬间断成两截。
宋时悦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阵剧痛传来,让她苦不堪言。
她弓起身,紧紧捂住肚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太疼了,那疼痛简直无法言喻,从未有过的痛楚。她握紧了拳头不敢呼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那钻心的痛楚减轻一些。
“贱人!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