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严二狗举报她们是宋家高贵的嫡女这个消息的,就是宋家大房的庶女,宋二夫人心里恨不得把那个庶女杀了,但她不能,这种事决不能张扬,甚至不能流露出来。
否则两个姑娘只有死路一条。
她知道宋家是世代簪缨的清贵人家,对女子失贞一事看得很重,但凡宋家有女子做出有违礼教之事,轻则送寺庙长伴清灯,重则沉塘。
宋谨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的夫人,这个名门闺秀,为他生下三子一女的女人,曾经有多满意这门亲事,如今就有多嫌弃。
宋二夫人伤心欲绝,她看向这个过去满心满眼都是爱恋的男人,如今只剩下冷漠和厌恶,仿佛她是一只臭虫。
曾经有多恩爱,现在就有多讽刺。
可怜她生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被杀了,而她的好夫君却丢下他们自己逃了。
她心里凉透了,然后凄凉一笑,对宋谨炎说了一句:“到了流放之地,我们和离吧。”
宋谨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林思榆本不想理这些破事,现在也看不下去了,她已问过一个土匪,知道昨晚只有十二个女子被土匪玷污了,还有三十个还是清清白白的。
这种事哪能怪女子,要怪也是怪土匪。
于是她朗声说道:“赵将军刚才已问过土匪头子,说是并没有碰过这些女眷,见她们长得漂亮,准备今天卖到青楼能大赚一笔。”
她言尽至此,便不再多说,带队的赵青山也没有阻止,还顺着林思榆的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赵将军确实听到了土匪说这些话。
他打心眼里也瞧不起宋家男人,护不住自家女人,有什么资格怪女人。
关键时刻自己倒是逃了,留下女眷,现在还嫌弃自己的夫人,呸,恶心人的玩意!
赵青山对废太子妃有几分敬重,举止得体,既护着废太子,又护着这些女人。
加上自己的堂兄赵将军对废太子妃印象不错,他便也厚待了几分。
宋二夫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林思榆,要知道她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救了四十二个女人。
要不然就算到了流放之地,她们这些人的命运也会很凄惨。
人言可畏,只有被伤到的人才明白流言的威力。
其他女眷也感激地看了看林思榆,尤其那些被伤害的女子更是强忍着泪水,不让人看出她们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宋家三个男子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二婶,二姐,三妹,还有三位妹妹,那便留下吧。”宋祈白连忙说道,宋谨炎和宋祈明这一次没有阻拦。
宋二夫人擦了把泪,虽然愤怒,但还是留下了,大房的几个姑娘她还得护着,至于那个出卖宋家姑娘的庶女,且等着吧,终有一天,她会报这个仇。
那个庶女低着头,一声不吭,宋二夫人走过她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若是多嘴说出来,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庶女宋玉香没敢说话,她表面恭敬,实则内心小算盘拨得响,二姑娘是嫡女喜欢谢时晏,大姑娘长得极美原本是要与易家大公子说亲的,现在易家大公子死了,其他两个庶女都没她长得好看。
要说现在谈嫁人都鬼扯,死得死,伤的伤,活着的也都被流放。
只是平时积怨很深,凭什么嫡女就可以嫁高门大户,而她们庶女就不是人,只能嫁庶子,或不受宠的嫡子,或当继室。
她看不惯这两个嫡姐多时,如今终于得以报复,心里不由得一阵痛快。
等着瞧,她总有一天要说出两个姐姐被土匪糟蹋的事实。
宋家这边的一举一动,林思榆都看在眼里,东宫的人今日走在流放犯人的最后面,走在最前面的是王勤他们十三人。
他们恨废太子,所以每天走路也好,休息也好,都离东宫的人远远的。
从官差到流放犯人也只花了十天时间,十三人走在前面,个个垂头丧气。
看来那个宋家庶女不太安分,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易凝霜则哀怨地看向谢时晏,好像在埋怨他当时丢下她时的无情。
谢时晏的伤口已经神奇般地愈合了,他也不装病了,刑枷在土匪杀过来时损坏了不少,只剩下几个都戴在王勤等人身上。
王勤看着沉重的刑枷苦笑一声,刑枷当初是他们拿来锁其他流放人员的,现在却套在他们的脖子上,这报应来得真快。
其余人都戴着手镣脚镣,押送的官兵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逃,两百名官兵押送八十一人,还能逃,怎么想的?
皇宫
御书房
靖武帝气得把御砚都扔在地上,御砚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残片飞到站在下边的人脸上,也没人敢用手擦血。
“三十多个大内高手,二百个土匪,都能让废太子死里逃生,而且所有高手都死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龙骧军救了废太子?”
皇帝竟然都不在亲信大臣面前隐瞒了,直接就说了出来,他现在只想让废太子死,怎么就这么难呢?他不是重伤了吗?
刘武低着头,不敢吭声,他的人都成了流放犯了,他找谁说理去?
“还有你们,国库失窃到现在快半个月了,都未曾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要你们何用?”皇帝冷冷地看向大理寺卿,刑部尚书。
“臣等有罪。”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是老油条,连忙跪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兵部尚书开了口:“陛下,应该不是龙骧军救了太子,如果龙骧军已出现,太子不可能再次被抓,龙骧军岂是冀州军能比的,可这中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老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耍太极谁不会,反正既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又能把自己摘除在外,是三品以上官员必备的本事,如果不具备这种本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比如林将军。
“林将军怎么没有带回来,不是有两个专门接林将军的人吗?”靖武帝事事不顺,着急上火,说话太快咬破自己的嘴皮。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安公公吓得大叫,皇帝都出血了,天大的事。
靖武帝头疼地扬了扬手,表示不用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