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肖晴看向晋武帝,“皇上,与周庆隆将军一事,臣女倍感委屈。那日臣女在迎仙楼看戏时,第一次遇见周庆隆将军。他正在与翼王一同看戏,周将军对臣女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感情,那时的臣女并未发觉,因为一心都在自己的丈夫翼王身上。”
“然而,第二日,翼王再次约臣女前往迎仙楼,相约在鎏金雅阁内。臣女先行到达后,迷迷糊糊便昏迷过去,醒来时,竟然身边躺着周将军。”
肖晴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细细将自己的伤口全部扒给众人看。
然而说到这里,她依然忍不住颤抖。
肖晴继续道,“那时臣女几近崩溃,因为臣女一直以为身边躺着的是自己的丈夫翼王。事后,臣女回去质问翼王。他居然说,让臣女牺牲自己的贞洁,来成全他的大业。因为他需要周将军的周家军来为他效力。翼王一心想要成为太子,成为大晋的皇帝。”
这话太过炸裂,惊得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晋武帝却如鲠在喉,难受至极,手中握着的佛珠,压得手掌通红。
他沉默着不语,看向李于逢的眼神中慢慢浮现出一丝骇人的杀气。
肖晴的话顿时坐实了李于逢的处心积虑,他不仅野心勃勃,而且还狠毒至极,居然愿意把自己的王妃送到同盟者的床上。
这是何等的大方?
接下去,等他羽翼充足,是不是就该谋反弑君了?
晋武帝抿着嘴,周身的气场已然威慑震撼。
肖晴继续道,“臣女得知此事之后,抵死相抗,却不想,翼王再三给臣女洗脑,说是一定会让臣女坐上皇后的宝座。臣女并不稀罕什么皇后,只是希望能与夫君生同衾死同穴,故而才被翼王一再哄骗。然而,周将军色心未改,翼王又为了讨好他,要求臣女再去迎仙楼的鎏金雅阁伺候周将军。”
“臣女如何都不愿答应,却还是被翼王哄骗前往。到了鎏金雅阁,臣女再次见到周将军,周将军一看到臣女就往臣女身上扑过来,臣女只能拼死抵抗,就在无意间,臣女将周将军杀害。可是臣女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才误杀了周将军。望皇上明察啊!”
晋武帝依然没有说话,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周庆隆一生都很好美色,这事人尽皆知。
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觊觎王妃,惦记起皇家中人。
这胆量不是一般的大。
若真是如此,周庆隆的确是死不足惜。
肖晴两行清泪落下,肖鹤长心知李于逢不是个东西,却也没有料到,他居然是个畜生。
连自己的妻子也可以拱手让人。
肖鹤长知道肖晴或许过得不好,万万想不到居然每日都过着这生不如死的日子。
晋武帝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孙庆谦,有些疲倦地说道,“孙卿,你来审问。”
一边实在听不下去的大理寺卿孙庆谦大人点点头,出来问道,“王妃,那后面你误杀周将军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肖晴哭得有些泣不成声,却也断断续续道,“周将军一死不久,翼王便前来鎏金雅阁,他看到周将军的尸体后火冒三丈,还将臣女暴打了一顿。他为了掩盖此事,立刻命人将周将军的尸体焚烧殆尽。再后来,臣女就一直被翼王关禁在首辅府的偏院中,不准任何人伺候,每日就送一些馊掉的食物来。”
孙庆谦鄙夷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李于逢,只见李于逢并未害怕,而是站出来说道,“王妃可真会编造故事。将自己放浪的行为,颠倒黑白,说成是我来指使。”
李于逢转向皇上,“父皇,儿臣与周庆隆将军交好不过是因为周将军喜爱看戏,那日儿臣正巧在迎仙楼遇到周将军,这才一起看的戏。根本没有王妃所说的,儿臣为了讨好他,为了儿臣的野心,这简直是诬陷。父皇,您莫要被有心之人诓骗,他们正是想要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啊。”
晋武帝依然沉着脸,没有说话。
孙庆谦抓住了重点,继续问肖晴,“请问王妃,后面你又是为何能走出禁闭的房间?”
肖晴用手抹了抹脸颊,说道,“翼王前来找臣女帮忙。他一贯憎恶我父亲,认为父亲从来不帮助他,又给他添乱,揭穿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他想报复父亲。他跟我提出,要陷害我的父亲,我要是不照着做,就会将我杀死。”
李于逢一听,明明就是肖晴主动来找他,说有好办法能至肖鹤长一家与肖洛于死地,他这才相信了她。
如今居然她倒打一耙!
肖洛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勾起,真不错,这夫妻俩,都很会互相冤枉,推卸责任。
她还是赌对了。
肖晴与李于逢迟早要反目成仇。
孙庆谦追问道,“翼王妃,你刚刚所说的陷害肖大人,具体是什么?”
肖晴看向肖鹤长,满眼都是歉意,她哭诉道,“翼王派了郭伍年,王世清几个人潜入父亲资助的紫荆书斋,命郭伍年将父亲亲手书写的文章拿出来,找了擅长模仿笔迹的人,模仿了那些与东瀛国私通秘密的信笺。”
“然后命我将这些信笺藏在肖府书房的书柜后面,等到有机会时,再拿出来,从而冤枉父亲有谋反的意图。翼王他想要杀了父亲一家。”
肖晴哭得梨花带雨,“我抵死不从,可是他就威胁我,若是不照着做,他就会把我与周将军一事到处宣扬出去,让我无地自容,还要杀了我。”
“臣女害怕自己的名声与性命,这才做了错事。冤枉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您能不能原谅我啊?”
肖晴对着肖鹤长一拜再拜。
肖鹤长心软,然而一边的肖展义却是头脑清晰,不肯原谅她,“肖晴,纵然你被威胁,你也不该为了自己,陷害上百号人命于不顾,你知不知道,若是谋反做实,肖府的人将全部无法幸免,这么多条人命,你都不顾及了吗?”
肖晴哭得低下头,不敢直视肖展义。
肖鹤长却拍了拍肖展义的后背,语气是止不住的疲惫,“罢了,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了你前面十几年孤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