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女娃,我好心收留你们避雨,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怎的还胡乱骂人。”
大婶急了,大叔拦住她。
“行了,告诉你们吧,燕婕妤那爹,早就将她卖掉了,我们这次来投奔,也实属无奈。”
燕灵雎不耐,“不就是看着亲戚发达了,来捞钱,什么无奈!”
“你,你这女娃好个恩将仇报!”
大婶指着就要骂,被田祥抽出利剑吓了回去。
徐大叔护着大婶,俩人瑟缩着退向门外。
“哼,你们不帮也罢,走吧!”
“哼,要不是她爹妈死了,年幼的弟弟无人管,我们才不来。”
嘀嘀咕咕的声音,恰好落在被祁稷护着离开的燕灵雎耳中。
燕灵雎抬头看祁稷,祁稷摇头,半推半就上了马车。
回宫的马车上,燕灵雎一直晃神。
祁稷见了,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你若是不放心,我便让人将那俩农户好生安置,将你弟弟也接到京城来。”
燕灵雎猛地出声,“不要!”
祁稷不解,“怎么了?”
燕灵雎咬牙,她早年被卖,与父母已经没有一丝瓜葛,更何况这不知真假的姨母。
就算有弟弟,过得是好是坏,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与她燕灵雎何干。
“我只是在想,也许可以让他们拆穿紫宸殿中燕晚虞假妹妹的身份。”
燕灵雎一直不信,她的妹妹能与她长得如此相像,而且还能短时间内学得这么多东西。
肯定是华阳骗她的,只是为了取她而代之。
祁稷了然微笑,“这不就更要好好安置这对农家夫妇了。”
将燕灵雎拥入怀中,“别怕,都让我来处理好吗?”
在她额间轻吻,抚慰她不安的心。
燕灵雎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埋在祁稷胸膛,舒缓心绪。
马车摇摇晃晃入了宫门,一众人回到紫宸殿。
燕灵雎心绪不宁,折腾得累了,晚膳用完,不等祁稷,便先睡下了。
第二日
燕灵雎被这次出门惹得心烦,便约上傅婕妤和赵美人来打麻将解闷。
少了祁稷这么个雀神,赵美人输得少一些。
“自摸!”
赵美人惊呼一声,啪地一声将自摸的牌打在桌上,兴奋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了!”
“陛下不在,轶君也转运了。”傅婕妤调笑道。
轶君是赵美人的闺名。
燕灵雎啧啧称奇,摊牌一看。
“哎呀,我就差一次摸牌的功夫。”
赵美人哈哈大笑,将牌打乱。
“再来再来,今日运气甚好,谁都别想走。”
燕灵雎偷笑,“不走不走,傅姐姐赢了这么多钱,都要拿回来。”
赵美人得意洋洋,“对,把你们赢的都拿回来。”
哗啦啦——玉石麻将的声音热火朝天。
傅婕妤摇摇头,“上官长使倒是可怜,受了吴氏的牵连。”
赵美人心情很好,随意附和。
“是啊,要是没有这许多事,让上官来凑个桌也行。”
燕灵雎一心二用,想了想,好像上官钰争宠也是正常的,也没有像许氏一样做出许多恶事。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她与钱氏绑在一块儿,可不能再跟上官氏有所来往。
“上官钰心高气傲,请她来紫宸殿也不一定来呢,哎呀,打错了!”
燕灵雎惊呼一声,就要收回。
赵美人连忙抓住她的手,“这可不行,落子无悔。”
傅婕妤也含笑迎合,“是啊是啊,这可是雎雎你定的规矩。”
燕灵雎懊恼一声,只好将牌打了出去。
她恼火道:“都怪上官钰,想她的事去了。”
傅婕妤和赵美人相视而笑。
燕灵雎趁机给容儿使眼色,让容儿给她抓个好牌。
容儿会意一笑,假装若无其事。
“话说,你们听说了么?”
傅婕妤抓了一个牌,见着不好,又丢了出去。
“什么事?”赵美人好奇。
“去年吐谷浑犯边,敌军将领被抓,送进京城,现在还关在天牢,吐谷浑和亲之事不了了之。”
说到这,傅婕妤感激地看向燕灵雎,只是颍阳也在一旁玩耍,不好明说。
燕灵雎懂得,给傅婕妤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呢?”
赵美人只顾着码牌,没有注意到俩人的眼神交流。
“我兄长从西北传来消息,吐谷浑的王子请求来京城交流学习,实际上带了几大车的礼物,像是要求亲的样子,这一次,怕是要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又要和亲?”燕灵雎惊呼。
傅婕妤点点头,“不过这一次,皇上更加不可能松口了。”
燕灵雎松了一口气,也就是颍阳没有危险了。
赵美人啧啧一声,“难怪皇上都不来打麻将了,嘻嘻,都便宜了我。”
傅婕妤和燕灵雎相视一笑,都说轶君最是单纯。
傅婕妤说的不错,祁稷正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吐谷浑王子的车队已经进京,现下住在驿馆,每日都上奏,请求觐见祁稷。
祁稷扶额,奏折上每次都是那几句话。
吐谷浑想要与西藩交好,请求结亲,并且带来了巨大的诚意。
“上官大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李昌年汗颜,“上官大将军称病在家,不肯接手此事。”
祁稷冷哼一声,“吴氏作恶,上官氏被蒙蔽,有失察之嫌,只削去他太尉之封已是手下留情。”
他将奏折丢在案上,“他还想要怎样?”
李昌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祁稷重新拾起奏折,李昌年才上前道。
“陛下,上官长使禁足披香殿已有月余,是否解了她的禁足?”
说白了,上官铭瑞自己怎样无所谓,他最看重的是上官氏的利益安危,若是解了上官钰的禁足,自然能让上官铭瑞安心些。
祁稷思考片刻。
“她是否有怨言?”
“怎么会,上官长使自知被小人蒙蔽,罪无可恕,月旬来一直吃斋念佛,为陛下祈福。”
祁稷看了李昌年一眼。
李昌年赔笑着低下头颅。
“哼,你收了披香殿多少好处?”
李昌年立即跪在地上,“奴才不敢,请陛下明察。”
“谅你也不敢。”
“行了,起来吧,传旨,解了上官长使的禁足。”
“是。”
李昌年推开徒弟搀扶的手,缓缓起身,摸了摸头上的细汗。
“吐谷浑王子就由钱霸接待,朕给了他机会,就看他自己中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