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那阿史那贺鲁引着麾下六员战将出城列阵。
哪六将?
分别是阿史那叠罗、阿史那陀罗、阿史那暹罗、吐火罗名将阎膏珍、葛逻禄部落炽俟弘发、炽俟弘杨。
六人簇拥着阿史那贺鲁,一个个盔明甲亮,好不威风。
贺鲁把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员唐将,头戴一顶凤翅亮银盔,身披一副鱼鳞银甲,外罩素罗袍,手提长枪,胯下一匹白马,这马通体雪白,四蹄金黄,贺鲁一看这马眼熟啊,这不是阿史那达曼的爪黄飞电吗?怎么被这小子骑着?难不成统叶护大可汗真的完蛋了?
贺鲁赶紧定了定心神,往那唐将脸上看去,只见此人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贺鲁心说这不是个大姑娘吗,这等人也能上阵为将?心中顿生轻视。
又一想,不对啊,凭他也能抢了阿史那达曼的宝马良驹?达曼那一口金背砍山刀,凌厉无比。一定是有人把这马抢了然后送给这员小将。
贺鲁还在想入非非,身旁阿史那叠罗早已经催马出战!
他同众人一样,根本没瞧得起对面唐将,心说统叶护可汗如果归天,那么贺鲁小可汗很可能继承大汗之位,我现在赶紧拿对面这个软柿子立上一功,到时候新汗即位,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看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在任何时空都不会例外。
阿史那叠罗把手中铁骨朵在马上一横,豪横问道,“呔!唐童,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这唐将一看对面这人生的青面赤须,眼窝深陷,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差点没笑出声,“贼将听好!你听说过李昭李大将军吗?”
阿史那叠罗一点头,“听过啊,那不就是此次你们唐军的主帅吗,那小子有一号,可惜没碰到我,不然早被我砸成肉酱。”
说着,他还在手里掂了掂铁骨朵。
这唐将也不以为意,只是一脸骄傲的说,“那是我师父!你听说过苏定方大将军吗?”
阿史那叠罗眉一皱,嘴一撇,“听过,此人也有一号,可惜没遇到我,不然也被我砸成肉酱。”
那唐将也不生气,“这也是我师父,我乃是裴行俭是也!”
阿史那叠罗心说怪不得先搬出来两个唐军名将,原来是个无名之辈啊,艾玛,吓死我了。
“我说,小娃娃,你还没断奶呢吧,听爷爷一句……”
还没等阿史那叠罗说完。
裴行俭跃马一枪,横空刺来,快如闪电。
阿史那叠罗张着嘴巴就见了阎王爷。
死尸栽落马下,铁骨朵只能在地上掂了。
……
战场之上默哀三分钟。
不是说两军真的为阿史那叠罗默哀,毕竟他也不配。而是西突厥众将都惊掉了下巴。
没人看得清这小娃娃是怎么出枪的,怎么就那么快,一枪就把阿史那叠罗刺死了。
叠罗的弟弟陀罗终于反应过来,手提大刀,催动战马,暴怒如雷,“啊呀呀呀!小娃娃,你还我哥哥命来。”
裴行俭一看这位绝对和刚才那个是亲兄弟,毕竟别人家没有这么丑的孩子。
他淡然一笑,“还是还不了了,不过可以送你去陪他。”
阿史那陀罗当头一刀,行俭也不慌张,看到那大刀距离自己只有三寸之遥,把掌中金鑚提泸枪向外一拨,刀枪相碰,火星迸溅。
那一枪看似绵软无力,阿史那陀罗却觉得双手酥麻,本想收回大刀,再次进攻,然而裴行俭手中枪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他的眼前。
只听“噗嗤!”一声,正中哽嗓咽喉。
阿史那陀罗栽倒在地,同他哥哥一起找阎罗王报到去了。
片刻之间,西突厥连折二将。
阿史那贺鲁在阵中看的清楚,心道,倒是小瞧了这个银娃娃,看来除了我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正欲催马出战。
身旁阎膏珍阻拦,“可汗,杀鸡焉用宰牛刀,看我取他性命!”
说罢,挥舞着手中大斧头直扑裴行俭。
贺鲁知道阎膏珍是吐火罗名将,有两下子,也就放任他去了。
裴行俭一看此人,身穿黑甲,头顶乌金盔,掌中一大斧头像车轱辘那么大。
心说此人斧猛力沉,我可不能硬接,一会还要战阿史那贺鲁,不能在此人身上浪费力气。
想到此处,一拨胯下爪黄飞电,那战马横着蹦出去三四尺远,把这一斧躲得利利索索。
阎膏珍见一斧没劈到,催动战马,从侧面奔向裴行俭,当头又是一斧。
裴行俭照旧,胯下爪黄飞电向前一窜,又躲得干干净净。
如此十几斧,打了十几个回合,裴行俭只是闪躲,并不硬接。
阎膏珍暴跳如雷,“小崽子!你跑什么!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现在比兔子跑的还快。”
裴行俭一笑,“那我可要出招了,看枪!”
“耍!”得一枪,只见一道白光,奔着阎膏珍面门而去。
阎膏珍此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那斧头太沉了,抡了十几下反应就变慢了,或者说裴行俭的枪太快。
阎膏珍本想着用大斧一拨,把那枪拨掉。谁成想裴行俭突然变招,金鑚提泸枪奔着阎膏珍肩膀就扎了下去。
阎膏珍只觉得眼花缭乱,躲闪不及,肩膀正被刺中。
“啊吁!痛煞我也!”
回马就走。
阿史那贺鲁一看,得!一群废物,自己再不出去这群货还不得被人家一窝端。
他夹紧马肚子,胯下呼雷青骢马一跃而出,来到战场中央。
“小娃娃不要猖狂,本可汗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裴行俭定睛一看,来人头戴一顶乌金镔铁盔,身着镔铁连环铠,登着一双虎头靴,生的膀大腰圆却又长的尖嘴猴腮。
行俭心中好笑,同时也加了小心,嘴上却不饶人,“三百回合?我这一辈子还没和别人战到三十合,何谈三百?”
阿史那贺鲁好悬没气笑了,心说你才多大啊,还你这一辈子……
他也不啰嗦,掌中浑铁枪在手中一抖,然后向前一递,那枪如黑云,令人顿生压抑。
裴行俭不敢大意,心说好戏才刚开始,他举枪相迎,两杆长枪相碰,火星四射。
二马一错蹬,裴行俭一招回头望月,角度刁钻。
阿史那贺鲁吓了一跳,心中赞叹,好枪法,我自认为是用枪高手,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枪术。
他把浑铁枪向后一撩,两个枪刃在呼雷青骢马马尾巴处再次相碰。
两人各自回马,裴行俭又是那招双龙出水,刚才阿史那贺鲁看的真切,心说还想用这招伤我?休想!
他把长枪向上一架,低头沉腰,金鑚提泸枪从他的鼻尖擦了过去。
二人双枪并举,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三十来个回合过后,裴行俭虚晃一枪,只道力怯,拨马就走,口中大喊,“兄弟们,这小子厉害,快撤!”
阿史那贺鲁心说杀完人就想跑?岂能这么便宜你!
“小娃娃,哪里走。”贺鲁打马急追!
欲知裴行俭性命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