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八卦?”林荃歌凑近可乐,轻声问道。
“据说寿衣穿了好久,怎么也穿不进去,后来找了道士做法事,医生——。”
“啊?”
“据说是尸体放置的时间太久,身体都变形了。不过,也有人说,是当时的死状太过惨烈,咽气的时候身体已经严重变形,尸身硬了以后更是掰不回来了。”
林荃歌心中暗忖,真是罪有应得,坏事做尽,自有老天爷会收拾。
“据说后来找了灵媒,将尸身的肢节切割下来,再装回去,才能穿下寿衣。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后面就全乱了套,据说白事的时间节点也和正常人家不一样了。”
“咳咳——”
二人正说着悄悄话,猛听见咳嗽声,赶紧停了下来。
原来是有人从楼上下来了,看来是个管事的,派头还挺大的。
“各位,我是烈宅的管家烈衡飞。下面,由我公布老太爷的死讯。请各位默哀——”
林荃歌还没反应过来,大堂里的午夜12点钟声便响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声呜咽,众人纷纷跟着嚎哭起来。
身边人纷纷有样学样,低头干嚎,林荃歌也学着低头,使劲挤眼泪。
突然,她的手肘被杵了一下,可乐递来了一张纸巾。她赶紧接过,学着他的样子,将纸巾放在眼睛上,使劲地揉着,造成哭泣的假象。
一时之间,大堂里的哭泣声此起彼伏,像是比谁更为忠心似的,一个赛一个的鬼哭狼嚎。不知过去了多久,大堂里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见哭声渐渐平息,管家烈衡飞使了个眼色,便又接着上了楼。
佣人们在管家的示意下,将孝服搁置在托盘上,一一递给在场的人。
林荃歌接过托盘上的孝服,发现底下还搁置了个白色的寿包,见其他人都塞进了裤兜里,便也赶紧塞了进去,别说,摸着还挺厚实的。
跟着换上孝服后,她跟着众人出了大堂,站到了天井里。
林荃歌紧紧地跟着可乐和池见川,生怕被塞到哪个地方,到时候会被拉去抬棺材啥的,平白沾了一身晦气。
天井里站着的,有两百来号人,但都站的笔挺挺的,绝不乱看乱说,很是井然有序。
林荃歌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准备当个缩头乌龟,绝不显眼。
站了有半个来小时,只听前面一声嚎哭,后面的人群又开始哭上了。
林荃歌很是无语,但身边人哭的起劲,她也只能跟着擤擤鼻子,嚎哭起来。
“来了——来了——”不知哪个人喊了一声,嚎哭声骤然停止,整个天井瞬间安静了下来。
八个壮实男人,抬着一口硕大的棺材,慢慢地从小楼的大堂里出来。
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的哀乐乐队,立即开始奏响哀乐。
悠扬而低沉的旋律瞬间弥漫开来,如同一股无形的悲伤浪潮,迅速淹没了整个空间。
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无尽的哀思和悲痛,仿佛在诉说着逝者生前的故事和离别时的不舍。
站在天井里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大道,八人抬着棺材从人群中庄重而缓慢地走了过去。
棺材过去后,紧跟着的便是如今的烈家顶梁柱——烈冥哲。
这是那次事件后,林荃歌再次看见他。
和烈彦谨顶着一样的脸,但完全不同气场的烈冥哲,让身边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威慑。
他经过的时候,人们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烈冥哲之后,便是烈焰的女儿烈如歌,和他的两个外孙,殷琏墨和殷连承。
难道烈儒衡没有出现,他的情妇秦鹤也不再出现了?
林荃歌站在人群中,跟着众人昂着脑袋使劲看,顺便揉搓眼睛、大声哀嚎,但终究还是没有发现那位秦鹤。
“到你了。”林荃歌被身边人杵了一手肘,赶紧缓过神来,接过一大捧菊花花束,跟着人群走。
站在天井中的各人,每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不是抬花圈、撒纸钱,就是拿花束、敲铜锣。
林荃歌还算运气好,分到了拿花束的好差事,不像可乐,哭丧着脸,在敲铜锣,看得她越发好笑。
这送葬的队伍绵延几百米,大半夜的,在烈家老宅里敲锣打鼓,鬼哭狼嚎的。
林荃歌看得很是无语,却也只能随波逐流,无可奈何地跟着大队伍,漫无目的地走遍烈家老宅的每条大道。
她真佩服那八位猛男,居然扛着棺材走了这么久,等结束,天色已经微微亮。
棺材被搁置在了烈家最大的大楼大堂内,那里如今被装扮成了偌大的灵堂。
队伍里的人都被安置在了饭堂内,据说吃完早饭,还要安排在烈家老宅附近游行。
可乐将铜锣搁置在身边,稀里呼噜地吃着早饭,一脸生无可恋:“何助——等会儿你敲锣吧。”
林荃歌将油条蘸了咸豆浆,往嘴里塞:“凭什么?这又不是我的任务。”
“你有没有人性?帮帮弟弟不行嘛!我这都敲了一晚上了,实在是敲不动了。”
“可我也走了一晚上了,现在腿也抬不起来了。你找找你的川哥。”林荃歌坏笑着用眼神示意。
“别闹了,你们引起关注了。”池见川见二人不分场合的闹腾,赶紧制止。
二人见那几个黑衣保镖已然看了过来,赶紧低头乖乖吃早饭,等着待会儿的游街。
据说烈冥哲等人,需要在灵堂接待重要人物。
游街的领导人则成了烈家管家烈衡飞,之后游街又持续了一整天。
等结束,林荃歌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喉咙也因跟着鬼哭狼嚎,下咽的时候越发疼痛。
游街结束,几乎所有人都瘫坐在临时安排的大会议室内。
“何助,难道我们也得在这里三天啊?”
可乐如今再也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引起那些个黑衣人关注,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黑衣人的冷血无情,将几个游街时候闹事的人,狠狠地往死里揍,警察却神奇地没有出现。
“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荃歌又累又困,只想闭眼休息,但会议室内都是大伙儿的汗臭味,熏得她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