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很快被装裱好,简单黑色笔勾勒出的男人却格外迷人。
裴郁之把这幅画放在他办公室里,在他工作累了的时候就能立刻看到。
成昀最近来公司频率不高,他东苏、魔都两边跑,虽然两地相隔不远,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但总归是麻烦。
这天他从机场匆匆赶到公司,表情有些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
“谢瑾川爸妈离婚了。”
“离婚?”裴郁之蹙眉,“他们离婚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怎么,可怜谢瑾川?”
成昀表情一僵。
裴郁之利用成昀向谢瑾川传话是一回事儿,成昀这傻逼真他妈将公司的事告诉谢瑾川是另一回事儿。
他一直没跟成昀算账,只不过是因为谢瑾川那边还没真正被百会集团套住。
但这并不代表裴郁之会忍着他继续跟谢瑾川暗度陈仓。
好一会儿成昀语气艰难:“...裴少,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裴郁之随手把笔扔在桌上,身体后仰:“你说,我听着。”
成昀又是一阵沉默,裴郁之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淡淡,反倒是这种平静让成昀有些紧张。
“听说陈芙跟霍祁亭还有联络,现在已经到魔都找谢瑾川,我想她或许会影响霍祁亭跟霍夫人的感...不,婚姻。”
“是吗?”裴郁之冷笑,“我倒是没想到这对母子这么厚颜无耻,恐怕那位谢总也是戴够了绿帽子恼羞成怒了吧。”
“早就听说谢总和陈芙结婚的时候是签过婚前协议的,这种时候离婚陈芙应该是净身出户,她这些年虽然有些积蓄,但毕竟不能再大手大脚花钱,恐怕很难受。”
“挺好,给霍祁亭找点麻烦。”
裴郁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崔弦月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率会发疯,她发疯,受苦的首当其冲就是霍峤。
啧。
霍峤舒坦日子才过了多久?这些人就有开始找麻烦。
成昀说出心中的担忧:“你说陈芙总不至于这么大胆直接找到霍夫人那里吧?”
裴郁之眼睛一亮:“崔弦月要是先发制人找到陈芙那儿,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岂不是没工夫找霍峤的麻烦?”
成昀:....
还能这样吗?
这时裴郁之已经略显兴奋的站起身,问:“谢瑾川和陈芙住在哪儿?”
成昀顿了下:“我只知道大概地址。”
裴郁之眸色微闪,哂笑:“成昀,男人做大事最忌讳左右逢源,你前后在公司里投了不少钱,是你自己说,不想被你爸当成个废物,想出来单干,要是那些钱赔了,你是不是要亲自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就是个意气用事的废物?”
“我不是!”成昀倏然抬头,眼睛里满是凶狠。
裴郁之不屑道:“是或者不是,可不是听你说什么,还要看你干过什么,谢瑾川是我们公司的商业对手,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私下跟他联系,更不能再跟他见面,不然就把你那点钱拿走滚蛋。”
成昀握紧拳头垂着眼皮颇显狼狈。
是,他确实又犯了错。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见到谢瑾川就把下的决心忘得一干二净。
那天从球场离开,他想着,即使跟谢瑾川单独见面稍微聊一聊也没什么,反正他记得裴郁之交代他的事。
不要把连弗科技的事告诉谢瑾川。
...
后来再想想,其实是他对于连弗科技的事儿几乎没什么了解,不然他在谢瑾川那里什么秘密都留不下。
裴郁之说得对,他是个废物。
就连基本的保守秘密也做不到。
他脸上又后悔又痛恨,裴郁之都替他尴尬。
不管男人女人,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会儿在他面前露出这幅模样又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裴郁之故意设套,就成昀做的这些事,泄露公司机密,只怕没有太大承受能力的公司在这种冲击下就要一蹶不振。
他懒得再理会成昀,饶过办公桌离开公司。
一路上裴郁之都在想该怎么告诉崔弦月。
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裴郁之并不忌讳自己做,但崔弦月不是别人,她是霍峤的母亲。
裴郁之心里总留着一线机会给崔弦月,万一将来她不再当恋爱脑,能从霍家那个深渊里逃脱出来,说不定还会跟霍峤缓和关系。
但时候他可能还要叫崔弦月一声岳母。
总不能现在就把人彻底得罪了。
所以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让别人去干。
他眼珠微动,不由想起一个人。
这晚霍峤要加班开会,裴郁之等在楼下接到一个电话。
“裴先生,常丰元现在在霍氏的地位一落千丈,我们跟着他的人说,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偶尔飞回东苏跟陈芙见面。
就在昨天晚上他确实去过您说的那个地址,按照您的吩咐,盯着他的人一直随时记录他的人际关系,所以照片和视频都留存着。
我刚才已经把照片和视频发到您邮箱里了。”
裴郁之松口气说:“那就好,我最近太忙没顾上你,你们辛苦了。”
“您说的哪里话,您给的报酬丰厚,兄弟们都很感激您。”
挂断电话后,裴郁之点进邮箱里,果然看到一分钟前收到的邮件,里面有几个附件,照片加载出来,还真有惊喜。
常丰元和陈芙真是一点都不避讳,竟然在门口就搂抱起来。
裴郁之思忖片刻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霍峤从崔氏大楼出来,没看到裴郁之一时有些奇怪。
往常裴郁之来接他的时候,总会倚在车门上等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疑惑地拉开车门,正好看到裴郁之一脸笑意的挂上电话。
“宝贝,忙完了?”
“你在干什么?”霍峤不动声色看了眼他的手机。
裴郁之晃晃手机,脸色神秘:“明天带你看场好戏。”
霍峤有些累了,坐进车里,他摁了摁后颈随口道:“什么?”
“明天就知道了,对了,今晚有时间帮我画画吗?”裴郁之伸出手轻柔地捏着他的脖子,他的力度不重不轻,恰到好处。
霍峤叹息一声,懒懒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事。”
裴郁之哂笑,只能低声说着他明天的安排。
霍峤倏忽坐正盯着他看。
裴郁之顿了下,有些迟疑:“怎么?你觉得太过了?”
霍峤沉着脸:“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免得她发起疯伤了孙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