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峤最近几天异常顺畅。
不管是在崔氏坐班,还是在霍氏偶尔露面。
当然,还有性生活。
“霍少,今天的行程只剩下最后一个,富朗柳总下午4:30在高尔夫球场等着您。”
“嗯,一会儿让司机送我,你可以下班了。”
池秘书悄悄松了口气,说:“多谢霍少。”
夫人难得安静,不管是霍少还是崔家,也都跟着安静。
底下的打工人也能松口气。
池秘书从霍峤办公室出来,轻轻带上门。
刚一转身,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助理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像鬼似的?”
“池秘书,出事了。”助理哭丧着脸。
池秘书心里一咯噔,难道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夫人来了?
“夫人来了。”
助理低语着把池秘书的心里话一丝不差的说出来。
池秘书心里大骂脏话,面上却非常淡定道:“你去告诉夫人,霍少已经下班了。”
助理伸手指指自己,不敢置信:“我吗?”
...
“夫人,实在抱歉,霍总已经下班了。”
小助理快哭出来了,声音抖得不得了。
她说完后,眼看着崔弦月不像是要找麻烦的模样,小助理嗖一下退出去。
随着关门声,崔弦月独坐在会议室里,气氛安静的,就像她是个透明人一样。
从歇斯底里到安静麻木,只用了短短十天。
她有记忆开始,从未感受过的冷遇,这十天让她一一尝遍。
公司里她的人被换了一遍,她名下的崔氏集团股份也被父亲撤销赠与。
也就是说,如今她空有崔家大小姐和霍氏集团夫人的名头,名下却没什么财产了。
说起霍氏集团,崔弦月眼中闪过阴郁。
真让姓裴的小畜生说着了,霍祁亭最近太过猖狂,不光给谢瑾川置办不动产,甚至要在下次董事会时将人光明正大带进公司。
崔弦月丢不起这个人!
她心里焦灼又痛苦。
她不能放弃霍祁亭,只要父亲和大哥能回心转意,将属于她的东西重新还给她,她就能反败为胜。
可她见不到父亲和大哥,只能从霍峤...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响动。
“你们霍总开完会了?”
“裴先生,您来的太巧了,霍总还在办公室。”
轻软礼貌的女声十分恭敬。
崔弦月眼皮一跳,猛地站起来。
一墙之隔,裴郁之手里提了一个包装精致地纸盒。
女秘书余光扫过上面的Logo和诱人的蛋糕,他们霍总的男朋友可真是细心又体贴。
每天来接霍总下班,都会给霍总带东西。
有时候是咖啡,有时候是甜品,还有时候是一束花。
忽然,裴郁之脚步一顿。
刚经过的那间会议室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
一股女性香水味道钻进裴郁之鼻腔里。
很熟悉,他闻到过。
急促的高跟鞋砸地声从身后响起,裴郁之似有所觉,在崔弦月绕过他来到他身前的那一刻,猛地往后昂脖子。
养尊处优的手掌从他胸前一闪而过。
裴郁之挑眉。
“霍夫人,您这是干什么?”
崔弦月没打到想打的人,反而因为失重差点摔倒,颇显狼狈。
女秘书见状抽了下唇角,她不敢犹豫立刻上前扶住崔弦月。
谁知崔弦月恼羞成怒猛地推开她:“滚开!”
女秘书不防备下,只能低低呼了一声往后倒。
一道有力的手掌抵住她的肩膀,“没事吧?”
霍峤见女秘书惊魂未定的站稳,立刻收回手。
“霍峤!我是你妈,我来见你,你竟然让那些打工的骗我你不在,就为了和他厮混是不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崔弦月从来没这么丢过脸,声音尖锐的骂出声。
“在吵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几个人同时转头。
是离开魔都许久的崔弦星。
“哥!他们都欺负我,你真不管我了?”
崔弦月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了哭腔。
除了裴郁之和霍峤以外,一些探出头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消失不见。
能并排走六个成年男人的走廊空荡荡的。
霍峤垂眸掩住其中的不耐烦。
【真烦,裴郁之带的冰淇淋蛋糕都要化了。】
裴郁之思忖片刻:“—咱俩先回办公室,把蛋糕吃了?”
崔弦月猛地转头恶狠狠盯着裴郁之,这个小畜生这时候竟然还敢旁若无人的挑衅她!
他真该死!
她脸色狰狞,霍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裴郁之,你闭...”
“哥!你听听,你听听这个小畜生说的话!大哥!”
崔弦月崴了下脚,喊完这一声,她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样,扶着墙往下滑。
她一直高高在上,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过如此不堪。
发丝散乱,被光照着,几根不合群的白发露出来,就连眼角的皱纹都因为脸部狰狞也显露出来。
走廊里只剩下她崩溃的哭声。
崔弦星站的远远的,语气冷漠:
“你真不嫌丢人,我离开十几天,你竟然还没跟霍祁亭提离婚?”
“你是不是疯了!啊!崔弦星,我要告诉妈你欺负我!”
霍峤暗暗磨牙,心里万分无奈和懊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会撒泼?都怪裴郁之的电话,废话这么多,害我在办公室多待了几分钟就走不了了!】
丈母娘的魔音裴郁之也很头疼。
这会儿被老婆迁怒了,他只能顶着头皮认了。
他一本正经看向崔弦星:“舅舅,既然你们兄妹两有话说,我和霍峤先走了。”
“呵,谁是你舅舅?”崔弦星嗤笑,视线却不由在蛋糕盒上转了一圈。
这小子还有点眼力劲儿,竟然知道霍桥爱吃甜品。
“…我下班了。”霍桥从崔弦月身边经过,停也没停。
崔弦月睁大眼看着那双修长的腿离她越来越远。
她忽然想到多年前的一幕。
霍桥发现霍祁亭出轨来质问时,她恼羞成怒,又怕霍祁亭迁怒她没教育好霍桥。
所以她想也没想,将一晚热汤泼向霍桥。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小霍桥不敢置信又受伤的表情,原来那一幕深深映在她记忆里。
就像小霍桥带着一身污渍的运动衣离开的背影一样。
“霍夫人,你跟霍祁亭和他那个私生子母慈子孝多好,他有求于你,心甘情愿喊你妈,等着你送他进董事会。”
“霍桥以前爱重你,现在就算他愿意,我也不同意他受这种恶心的窝囊气,你呢,少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以后日子过的舒坦,和霍桥最好不见。”
霍桥听着他的话在原地停了片刻,崔弦月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心里隐隐都是期待。
可他也仅仅是停下,头没回,很快继续往前走背影越来越远。
裴郁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并没动容。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值得原谅。
崔弦月面对霍桥时,从没尽过母亲的责任。
他一想到小霍桥在这种被父母打压的环境下长大,他就恨不得弄死这对夫妻。
他轻吁出口浊气,脚步轻快跟上霍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