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峤磨不过许将,只能把他带来。
许将一路上都像是要去捉奸的丈夫,神色灼灼,左顾右盼。
“走吧。”霍峤瞥他一眼,“我是来谈正事的,你一会儿少发疯。”
许将龇牙笑了:“怎么会?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霍峤:...
“走吧!去会会。”
许将率先推门,对于在东苏‘勾引’霍峤的男人,他可真是恨得牙痒。
像霍峤这样纯情的男人,外面的妖艳贱货的小花招一个接一个,不得不防!
他眼神锐利地朝四周看去,这家不算大的咖啡厅里,咖啡的苦香和面包的麦香相得益彰。
忽然,落地窗前一个闲散坐着的男人吸引了他的视线。
看来看去,这家店里也只有这个男人还算看得过去。
他冷着脸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阳光照着那块玻璃,侧脸模糊,但光看他挺直的上半身和修长的脖颈,都能猜到他那张脸该多优越。
霍峤眼皮半垂着,落许将半步跟着。
忽然,许将脚步滞住。
霍峤掀起眼皮看过去,裴郁之的脸已经从光亮笼罩里露出来了。
眉骨优越,离这么远都能看到他扬起的眉。
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他一向是这样喜怒于脸上的人,是愤怒还是得意,是高兴还是烦躁。
而许将这时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是那个王八蛋?叫裴郁之是吧!霍峤,你疯了?”
他还记得上次在club,霍峤被这个王八蛋压在沙发上的场景。
他当时怒气冲头,想也没想把裴郁之从霍峤身上掀起来。
可现在回想,那时候霍峤被压着,或许并不是在打架。
他们在做其他的事。
嘴里莫名干涩,这个变化让许将措手不及。
不是,什么鬼啊。
霍峤喜欢的不是那种娇软可爱的小男孩吗?
怎么变成裴郁之那样冷硬,嘴毒的男人了?
况且,霍峤被裴郁之那个疯狗似的男人压着..
霍峤是底下那个?
许将磨磨牙根,头皮都麻了,他死死瞪着霍峤问:
“霍峤,你老实告诉我,你肯定没被裴郁之睡过吧?啊?你别吓我!”
霍峤啊,那可是自小到大高高在上的小王子,八块腹肌,一身肌肉,怎么会被人压?
霍峤瞳孔猛地一缩,“许将,你再胡说八道就滚蛋。”
许将动动唇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两个从穿开裆裤就在一块玩,他可太了解霍峤了。
呜呜,完了。
他的bking发小被一个野男人睡了。
霍峤见他的表情立刻知道许将猜到了。
因为许将一下猜中,他太过惊讶反而露出破绽。
事已至此他忍着羞耻深吸口气警告许将:
“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鬼东西,都给我立刻扔掉,许将,我没给你开玩笑,你如果敢胡说八道,以后都不要再来东苏找我。”
说完他转身往前走,而许将像是蔫败的斗鸡,完全没了来时的气势汹汹。
裴郁之看了好几次时间。
正嘀咕霍峤不会放他鸽子吧,他视线里出现一道身影。
裴郁之眼角立刻扬起,语气带着哼笑: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很快,他脸上的笑顿住。
霍峤身后站着个咬牙切齿的小白脸。
许将。
裴郁之脸上的笑慢慢散去,他深邃的眸子很轻地转了下,视线慢悠悠落在霍峤的胳膊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抓着霍峤的手腕。
黑和白的对比很惊人,也很扎眼。
裴郁之眼里最后一丝笑散了,他漫不经心地往后靠坐,淡淡说:
“霍峤,谈正事还要带男朋友?”
不等霍峤开口,许将冷声道:
“不行?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正事。”
“许将!”
“哼!”
许将磨磨牙根,心里气恼,但又不敢继续说免得真把霍峤惹恼了。
裴郁之脸上挂着浅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我跟霍峤谈的正事,你怕是没资格听。”
许将瞳孔一震,这句话就差明摆着说他不配来见裴郁之了。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裴郁之,我告诉你..”
“我的意思是我要跟霍峤谈事,我不想看到你,滚蛋。”
“够了!”
霍峤太阳穴重重跳了几下。
【真不该顺着许将带他过来,下次他闹就随他闹,吵死了。】
裴郁之眼皮轻颤,冷厉的目光落在霍峤脸上。
面对霍峤,这是裴郁之第一次从他心声里没听到关于裴郁之。
甚至连一句吐槽都没有。
霍峤那句心声听着是埋怨许将,实则却透露着霍峤跟许将的亲昵和纵容。
不,说纵容都不够准确。
应该说霍峤非常宠溺许将。
所以这个浑身孱弱,瘦瘦巴巴的小白脸,敢一脸挑衅地瞪着裴郁之。
像是被泡进酸涩的泳池里。
泳池里的水将他整个人淹没,嘴里和心脏都被酸涩覆盖,就连呼吸一口,也是说不清的酸涩味道。
裴郁之不由蹙了下眉头。
他这是怎么了?
“许将,你去车里等我。”
“噢。”许将很会看脸色,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霍峤,“你快点来找我。”
说完他主动松开霍峤,走之前还不忘朝裴郁之得意地哼了一声。
“抱歉,许将有些被宠坏了,”霍峤坐在裴郁之对面轻轻抬眼,“不过,上次在club的发生的事,不怪他误以为你是个有暴躁倾向的男人。”
“是吗。”
裴郁之兴致缺缺只听到那句‘许将有些被宠坏了’。
谁宠的?
还不是霍峤把他宠坏了?
“他是你男朋友,你当然宠他。”
“...许将是我发小,算了,不重要,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
裴郁之眼神很凉,但霍峤莫名觉得他此时很危险。
他下意识绷紧身体,后颈的汗毛立起。
又是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他心里发紧:【---裴郁之又要发疯,每次发疯,都要折腾我。】
裴郁之眼皮一颤,下一秒对面的男人站起身。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霍峤转身朝外走,心脏高高悬着,一只灼热有力的手禁锢在他手腕上。
预料之中,心脏被死死遏住并紧张地无法跳动。
“你刚才的表情很有趣,”
裴郁之硬挺的胸口和他幽幽的声音一起靠近。
“似乎觉得我会发疯,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
裴郁之弯下脖颈,视线落在他泛着薄红的耳根和紧绷的下颌线上,语气漫不经心:
“嗯?为什么?你知道带许将来这里我会发疯,为什么还带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