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还没有歇息,她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姜颂的身影。
“听闻月华楼起火了,少夫人没事吧?”秀云迎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姜颂,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别担心。”姜颂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奴婢担心少夫人的安危,哪里睡得着?”
秀云眼眶湿润,大概是听说了月华楼的事,害怕姜颂遭遇不测。
“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呸呸呸,看我这乌鸦嘴。”
她说着,自己打了自己几下嘴巴,生怕说出不吉利的话来。
姜颂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秀云,别自己吓自己了。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哎,好嘞!”秀云应了一声,忙不迭地去准备了。
即便姜颂已经用清洁术清理过衣裳上的血污,但它毕竟沾染过那些肮脏的东西,她嫌恶,不打算再要了。
姜颂回到房间,见谢长宴身着一袭素色中衣,正端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却迟迟没有翻页,显然是在等她。
“夫君,你来了?”姜颂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谢长宴抬起头,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颂儿,你近日很缺银钱?”
姜颂被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心中有些莫名,她笑问:“夫君何出此言?”
“听闻你近日对家中生意上的事情很是上心?”
“不仅亲自策划了整个皇商遴选的展示,甚至连织云宴拉拢客商的细节都要亲力亲为,是也不是?”
谢长宴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姜颂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悦。
她走到谢长宴身旁坐下。
“夫君,我并非刻意要插手家中生意,只是见父亲和长瑜为了皇商一事殚精竭虑,我身为谢家的一份子,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再者说,我那些法子都是取巧之道,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如今咱们谢家已经拿到御用皇商的头衔,我的初衷已经达成,之后,我会安心备考凤舞学院,不会再过多干涉家中生意,夫君放心。”
姜颂说着,将手轻轻搭在谢长宴的手上,以示安抚。
谢长宴反握住她的手,眸色渐深,“你很在意长瑜?”
“夫君,你今日怎么了?”
姜颂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长瑜是你弟弟,是我们的家人,我当然在意他。”
“只是如此?”谢长宴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探究。
“当然。”姜颂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夫君,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谢长宴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没什么,往后你若是缺银钱,或是想要什么,同我说便是,我都会尽力满足你,不必如此辛苦。”
姜颂心中微动,轻轻挣开谢长宴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夫君,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没有。”谢长宴否认得很快,但眼神却有些闪烁。
姜颂心中明了,恐怕是有人在她背后嚼舌根,被谢长宴听了去。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话说开。
毕竟,谢长宴身患重症,本就比寻常人忧思更重,若是再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心生芥蒂,对他的身体更是无益。
“夫君,我知道自己嫁入谢家后,一直没能给谢家带来什么助力,反而因为平日练武花费了不少银钱。”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非贪图谢家的钱财,更没有对长瑜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次真的只是恰逢其会,我想为谢家出一份力,仅此而已。”
谢长宴看着她无比认真的模样,心底的烟火悄然炸开,绚烂无比。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柔情,“颂儿,是我多心了,我只是……”
“只是你太在乎我了,对吗?”姜颂接过话茬,微笑着看着他。
谢长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假装咳嗽了几声,“那个……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姜颂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夫君,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嘛。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谢长宴重新坐下,看着她。
“你等我一会儿啊!”
姜颂神秘一笑,松开他的手,转身跑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她捧着木盒回到谢长宴身旁,将木盒打开,露出里面躺着的一枚玉质平安扣。
“这是?”谢长宴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我前些日子在街市上无意中看到的一枚平安扣。”姜颂将平安扣拿起,“它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这平安扣上雕刻的祥云纹路,寓意着平安吉祥,我希望它能保佑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说着,她将平安扣递到谢长宴面前,“夫君,你愿意收下它吗?”
谢长宴看着她手中的平安扣,又抬头看了看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轻轻接过那枚平安扣,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纹样,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颂儿,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姜颂见他收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我帮你戴上。”
她站起身,走到谢长宴身后,将平安扣的绳子绕过他的脖子,轻轻系好。
此时,秀云已经将热水备好,见房间内气氛温馨,识趣地没有打扰,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姜颂帮谢长宴戴好平安扣,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它不会滑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真好看。”
她说着,绕到谢长宴面前,双手撑在桌沿上,俯身看着他,“夫君,你戴上它,真的很好看。”
谢长宴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别过头去,“是你眼光好。”
“嘻嘻,那是自然。”姜颂毫不谦虚地接受了他的夸赞,顺势在他身旁坐下,“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说着,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谢长宴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按住她的手,“颂儿,我……”
“夫君,你怎么了?”姜颂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你不想跟我睡吗?”
“不是。”谢长宴连忙否认,但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我……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
“哦,这样啊。”姜颂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先睡吧,我去沐浴更衣,很快就来。”
说着,她站起身,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谢长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并非不想与她同榻而眠,只是近日他身上那道疤越发狰狞,他害怕吓到姜颂,更不愿让她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待姜颂沐浴完毕,回到房间时,谢长宴已经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她,似乎已沉沉睡去。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吵醒谢长宴。
姜颂侧身躺下。
良久,一阵困倦袭来,她缓缓合上眼帘,进入了梦乡。
一股撩人的冷香悄然弥漫在房间内。
姜颂做了一场旖旎的梦,关于她和谢长宴……
翌日醒来,她身上未着寸缕,肌肤上还残留着昨夜欢愉的痕迹。
身旁的空位已经微凉,谢长宴早已醒来并离开了房间。
都成婚这么久了,这家伙还是这般故作矜持。
姜颂心中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