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浩渺,听我号令,一缕紫霄,入我心宫……”
姜颂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念动着《御雷诀》中的真言,心中一片空明。
一股精纯的雷电之力从姜颂的识海中缓缓升起,犹如一条紫色的小龙,在她的经脉间游走。
所过之处,翻涌躁动的灵力,逐渐平息下来,仿佛被这股雷电之力所驯服。
姜颂心中一喜,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雷电之力在她的操控下,如同臂使指,灵动自如。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随着雷电之力的不断游走,她体内的灵力逐渐变得平稳而有序。
识海中那株静静悬浮的雷莲也得到了滋养,莲叶轻轻舒展,莲心处隐隐有雷声轰鸣。
包裹着雷莲的那层薄雾已然液化成水,滴滴晶莹,宛如晨露,滋养着雷莲的每一寸。
雷莲之下,似乎有细微的雷电脉络渐渐形成,与姜颂的经脉相呼应,仿佛构建了一个微妙的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姜颂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感受到自己不仅成功掌控了体内的灵力,而且修为似乎也有所提升。
“多谢前辈赐法!”她站起身来,对着云渺深深一礼。
云渺微微点头,“你悟性不错,能这么快便掌握《御雷诀》的精髓,可见天赋不凡。”
“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侥幸而已。”
“修仙之道,讲究的是机缘和悟性。你既有机缘寻至此地,又有悟性领悟《御雷诀》,这便是你的造化。”
云渺说着,目光转向了洞府外的仙山,“此地灵气充沛,往后你可常来修炼。”
姜颂在谢府的住所虽好,但缺少一间专门的修炼室以供她潜心修炼。
每次打坐,她总担心会被人打扰,无法全心全意沉浸在修炼之中。
如今得云渺仙人之允,能在这云渺仙府内修炼,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机缘。
她连忙再次行礼,“前辈大恩,晚辈铭记于心,定不负所望,勤勉修炼。”
云渺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了凉亭之中,继续抚弄着古琴。
待琴声再次响起,姜颂只觉得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致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轻纱遮掩。
她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四周是她熟悉的房间布置,窗外月光皎洁,夜已深沉。
姜颂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那位云渺仙人运用某种神通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等到下一次,她又该如何进入那云渺仙府呢?
姜颂这般思量着,脑海中忽然出现一行字迹,若隐若现,正是《御雷诀》中的一段口诀:
“心随意动,雷音引路,一念之间,仙府再现。”
她心中默念几遍,恍然大悟,这口诀怕是开启通往云渺仙府通道的钥匙。
姜颂心中一阵激动,决定待到明日,再找机会试验这口诀是否真的能带她重返仙府。
“少夫人醒啦,你从中午睡到现在,奴婢叫了你好几次,都没能唤醒你,睡得可沉了。”
“嗯,昨夜没有睡好,我补了个眠。”
秀云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见姜颂已醒,脸上露出笑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铜盆放在架上,取过布巾浸湿了,递给姜颂。
姜颂接过布巾,擦了擦脸,思绪还停留在方才那奇妙的经历中。
她心中暗想,这一日之间,从石室到仙府,再到那篇玄奥的《御雷诀》,真是比任何话本都要离奇。
“少夫人饿不饿?晚膳在小厨房,要不奴婢去给你端来?”
姜颂摇了摇头,莞尔一笑,“不用了,我不饿。秀云,你先歇着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秀云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留下姜颂独自坐在床边,回味着方才在云渺仙府的经历。
那位云渺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与谢家有何渊源?
自己又为何能与他结下这份奇缘?
……
诸多疑问在姜颂心头萦绕,却一时找不到答案。
月上中天。
看样子谢长宴今夜应该不会过来了。
姜颂心想。
她在床榻上盘膝而坐,逐渐入定,继续修炼着新得的《御雷诀》。
*
谢府,云隐阁。
谢长宴正在月下抚琴,琴声与微风交织,悠然飘散在夜色之中。
徐徐、急急、缓缓、绵绵,琴音如同流水般细腻,又似山涧清泉。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每一个音符都精准而深情,仿佛能穿透夜色,触及那不可知的深处。
突然,琴音一顿,谢长宴的眉头微微皱起,心口猛然被一道灵力反噬,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噗——”
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谢长宴身形一晃,险些从琴案旁摔倒。
一旁的谢如意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少爷,您怎么了?”
谢长宴强忍住胸口的剧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但额头的冷汗却出卖了他此刻的虚弱。
此时,不远处的谢安康已经朝薛神医的居所疾步而去。
薛神医被紧急召来后,迅速为谢长宴把脉,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老夫是不是同你说过,你灵骨缺失,不可过度动用灵力,更不可频繁施展高深法术,以免灵力反噬,伤及根本。你如今这番状况……”
谢长宴微微喘息,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薛老,我知您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不得不为。”
“长宴,你还是太心急了些?即便你再着急,灵骨融合也是需要时间的,欲速则不达,你明白吗?”
“你那半根灵骨蕴养在那丫头体内,她资质不凡,用不了百载便可助你重塑灵骨,你又何必急功近利,强行引导?”
“你可得记清楚了,身体是你的根本,若是根基受损,即便未来灵骨完整,修为也难有寸进。”
“哎,别说以后了,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若是再不顾身体强行修炼,恐怕连性命都堪忧。”
……
薛神医一边为谢长宴施针稳住灵力反噬的势头,一边语重心长地劝解着。
谢长宴一言不发,只是闭目养神,也不知有没有把薛神医的话听进去。
罢了罢了,这小子纯粹就是来砸他神医招牌的。
薛神医暗自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待到针灸完毕,他从药箱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颗递给谢长宴,“服下此药,可暂时压制伤势,但你需得静心调养,万不可再妄动。”
谢长宴接过丹药,吞服下去,随即闭目凝神,借助药力平复体内翻涌的气血。
薛神医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谢如意说道:“照顾好你家少爷,这段时间切忌情绪波动,更不可再碰那古琴。”
谢如意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连忙点头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