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为妹妹的成长感到高兴,为她的独立而欣慰,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却总有种隐隐的失落感。这种失落让他感到不安,就像某种早已扎根的情感忽然被迫连根拔起。他明白,从小到大,妹妹一直都是他生活的中心,甚至是支撑他一步步走下去的动力。如今,她已经学会了自己迈步,渐渐不再依赖自己了。
这让何雨柱感到迷茫。自己过去的付出,甚至整个生活的方向,都变得有些模糊了。妹妹还在,可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无形的隔阂,一层看不见的、却又真实存在的距离。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掩饰住心底的失落,轻声问道:“雨水,这次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待太久了?”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仿佛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雨水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抬头看着哥哥,眼里满是复杂的情感:“哥,其实单位那边……他们对我的工作挺满意,可能以后还会有不少机会让我出去学习和锻炼。”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自己说错话,伤到哥哥。
何雨柱心头猛地一沉。果然,妹妹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早就不再将这座四合院视为唯一的家,而他却还在这座院子里固守着一份早已过去的时光。仿佛自己所有的付出和坚持,都被妹妹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轻轻带过。他的喉咙有些干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觉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挤出一句话:“也是,这样对你未来发展好……总不能老待在这儿,一辈子守着这座院子。”话音刚落,他心里一阵酸楚。自己竟然主动承认了这座四合院已不再是她的归宿,那些年为了让她安心成长,所付出的努力和牺牲,难道就这样被时间无情地冲刷掉了吗?
雨水似乎察觉到哥哥的心情,低下头轻声说道:“哥,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我也不想……不想让你永远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不是吗?”
这话像一根尖锐的针,刺中了何雨柱的内心。他蓦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和疑惑。他心里不断重复着雨水的那句话:“为自己活一次……”这些年来,自己的一切,甚至每一个选择,都是为了这个妹妹。可是,如果不为她,又该为什么呢?
雨水看到哥哥的表情,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愧疚和心疼。她轻轻握住何雨柱的手,轻声安慰道:“哥,我是真的希望你也能过得好,不是只为我而活……如果你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我会更高兴。”
何雨柱苦涩地笑了笑,轻轻抽回了手,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担心我,哥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他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随和,可心里却翻腾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他并非不明白妹妹的好意,甚至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能过得开心快乐,她才会真正放心地去追寻自己的生活。
可他始终无法彻底放下。多年来的守护和牵挂,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现在妹妹不再需要他,而自己也不再年轻,再也没有那份冲劲和活力去追求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失去了根基,孤零零地飘荡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雨水感到一阵心酸,她知道哥哥的心里有多难受,可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决定。她心里既想要独立,又不愿让哥哥失望,这种矛盾让她痛苦不已。
何雨柱突然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压抑一并吐出。他转过身,走到院子中央,抬头望着夜空,星光在他眼中闪烁,映出一丝莫名的神情。他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低声说道:“雨水,或许……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雨水愣住了,惊讶地望着哥哥:“哥,你要离开四合院?”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惊慌和不安,似乎无法想象没有哥哥的四合院会是什么样子。
何雨柱没有回头,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声音低沉而坚定:“是啊,这里终究只是一个院子,我不能一辈子守在这里。你既然要走,总得有人陪着你,而我……也该试着去适应新的生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却又透出一股隐忍的坚韧。多年来,他一直守在这座四合院中,守着那份深沉的亲情,守着雨水的一切。然而他明白,雨水已经渐渐离开了这个家,自己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她愧疚不安。或许他也该去寻找一条新的路,去体验不同的人生,哪怕已是人到中年,也该为自己尝试一次。
雨水看着哥哥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丝泪光。她知道,哥哥的决定不是轻易做出的,这是他多年来的依赖和习惯,是他全部生活的重心。而今,他选择放下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地追求梦想。她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抱住哥哥,哽咽着说道:“哥……谢谢你。”
何雨柱微微一怔,感受到妹妹的温暖,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雨水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或许,这一别正是他们兄妹重新开始的契机。
他轻声说道:“雨水,不用谢。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过得好,哥就放心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安慰,仿佛这番告别是早已注定的结局。多年的守护和付出让他疲惫不堪,若是能够放手,让妹妹去追寻自己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几天后,何雨柱开始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