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又回到了宫里,月禾没有一点开心,这下不止身体颤抖了,连腿都是软的。
听到外面请清瑶下马车的声音,月禾闭了闭眼,抢先下去,以期为清瑶探路。
清瑶被她“英勇赴死”的样子逗的一笑,站起身,拍了拍略有褶皱的衣服。
称心年纪大了,经历的多还算沉稳,上前掀起车帘,扶着清瑶下马车。
蒋景程四下打量着威严奢华的皇宫,暗道还是皇帝老儿会享受,看看这玉石铺的地砖,还有这金碧辉煌的宫殿。
他摸了摸下巴,估算着价值,也不知道把这玉石金柱拆了,能抵多少军费?
待会儿知会小女帝一声,对方既然给他那么些宝藏,想必也不会怪他在这里刮刮油水?
直到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吸气声,他漫不经心的回过身,惊艳他一生的画面,在他眼前犹如画卷一般缓缓铺开。
江河以为自己很有见识了,毕竟自他们跟着老大连连得胜,每攻下一座城池,自有许多会看眼色的降将降臣,上赶着送金送银送美人讨好。
是以,环肥燕瘦的美人,他真的见过太多了,可那些他见过的美人就算加起来,也不如眼前的女帝。
所有人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时发出吸气声。
清瑶对于旁人惊艳的目光都有了免疫,并不在意。
下了马车后,盯着背对着她的那个高大身影,这人想必就是蒋景程了?
嗯,好高。
暗暗想着一会儿的措辞。
几座宝藏她都送出去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她也配合,也不知她把玩天姝和夜清意的头颅,什么时候能实现?
直到他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言语,清瑶有些拿不准了,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人,不会想“欺君”吧?
“扑通”“扑通”
心脏犹如要跳出胸腔一般的震动,让蒋景程眼尾都染上了红意。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哪怕面对生死之劫,他都不曾如此情绪外露过。
她缓缓向他走来的脚步顿住,如同像是虚幻的泡影将要破碎。
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让他如坠梦中,分不清现实与否,大步上前,突然握住她的手臂。
温的,是真的。
原来这个世上,竟真的有他的梦中之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一直重复的做着一个梦,那是一个他看不清容貌的人。
他不知道她的美丑,然而那种致命的吸引,让他每每醒来都怅然若失。
而现在,他梦中的那个人,有了具象化,就在他的眼前。
抬起手,他情不自禁的触摸她的脸颊,温软的触感,让他如坠云间。
“啪!”
“放肆!”
清瑶手比脑子快,仰手给了他一巴掌。
月禾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糟了,听说这叛军首领十分的心眼小,完了,这下完了。
称心冷汗都流了下来,却下意识的护住清瑶。
清瑶承认自己冲动了,然而这些时日合理的发疯,早就把她的胆子养大。
是以,就算是心里升起了忌惮,眼神却凶狠防备。
不应该啊,这个人,她听过他的贪心,听过他的欲壑难填,听过他的小心眼和记仇。
唯独没有听过他色欲熏心。
传闻,天姝多次对他投怀送抱,他都不为所动。
甚至前世他都未曾纳过一名妻妾,不少人嘀咕他莫不是和尚转世,亦或者有那方面的问题。
所以不管是前世仇,还是今世抉择,她没有选对她有企图的萧靳、赵理二人。
可是,她是不是选错了?
怎么感觉逃了狼窝,又遇猛虎了呢?
江河等人也被这巴掌声惊的回了神,完了,在他们老大眼里,可不分男女,敢打他的脸的人,焉有命在?
他的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气氛无比诡异之时,都在等着蒋景程下一步动作时。
他紧紧盯着清瑶的视线不变,目光灼灼,大手抚了抚被她打过的地方,声音满是笑意。
“哈哈,陛下恕罪,是臣放肆,陛下教训的是!
臣皮糙肉厚,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陛下的手?”
他似颇为担忧的握住清瑶的手查看,实则不想松开。
他有病!
鉴定完毕!
清瑶还没有遇见过他这样的人,用力的抽回手。
京城里迎来了第二次叛军入城,比起第一次的慌乱,第二次百姓显然接受程度良好。
蒋景程这人不地道,但那是对于富绅豪强,对于百姓,他一向能做得到的知行合一,不惊不扰不抢不夺。
可是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官员重臣和富户就惨了,蒋景程恨不得把地都犁一遍的性格,吓得众人纷纷瑟瑟发抖。
萧靳和赵家掌权,毕竟是世家出身,要脸要名声,就算巧立名目,搜刮的也不会太过分。
可蒋景程这人不一样,没脸没皮又心黑手狠。
他也不主动要,就是一些兵痞样的兵卒往门前一守。
有那知趣的,献上了多半身家,乖顺一点,还真能讨到一点好。
大臣们叹了一口气,送吧送吧,总归命比钱重要。
好歹这人不弑杀,只要乖乖听话,总能捡回一条命。
只是,这情势怎么让他们也看不懂?
这蒋景程对他们实行犁地三尺搜刮政策。
却对最奢华的宫内不惊不动,这是何道理?
京城中平稳过度,宫中亦是。
只除了清瑶。
“他还没走?”
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人,清瑶不痛快极了,对付萧靳和赵理那套,于他而言并不顶用。
月禾扒在殿门前看了看,然后向清瑶禀报,“回禀陛下,还没有。”
清瑶烦躁道:“他一天没事儿干吗?去告诉他,朕不需要他请安!”
比起萧靳等人的隐晦暗示,蒋景程直白又放肆。
谁家好人请安一天能请三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