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甜恨声道:“甘沫那贱人口口声声说跟爹娘已经三击掌,断绝了亲缘关系,还说她的甘姓都是太皇太后赐姓,跟甘家无半丝关系。
还说为了让爹娘在九泉之下能瞑目,是万不会再回甘家的!”
“什么,那小畜牲竟这样说,竟敢诅咒老身和你爹去死?
如此不孝之女,老身定不与她干休,定要亲自去会会她!”
甘老夫人听三不听四,一心想要坐实甘沫万般骂名给甘甜甜出气。
“娘亲,女儿心里苦啊!”
甘甜甜趴在甘老夫人怀里抽噎,眼泪是不敢流了,蛰的脸太疼,但委屈是不能少一点的,务必要是让甘家众人心疼至极,好为她去讨伐甘沫。
她心中不服多过不忿,甘沫那个贱人就该被她踩在脚下,凭什么柏越移情别恋护着甘沫?
她就要一次次的告诉甘沫,没人爱她,她不值得!
甘家的人果然心疼极了,甘老夫人搂住她的肩膀,恨声道:
“甜甜你放心,娘亲一定为你做主,一会儿老身亲自去会一会甘沫那个畜牲,她敢忤逆不孝,老身饶不了她!”
“对,甜甜你放心吧,大哥也去,定要将甘沫收拾一顿为你出气!”
甘大也跟着拍着胸脯保证,望着甘甜甜的目光柔情又心疼。
“谢谢娘亲,谢谢大哥,还好有你们疼甜甜。”
甘大夫人阴鸷的望向甘甜甜。
贺唯则幽幽的看了甘大一眼,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老爷,不好了!”
管家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见屋里这好些人,突然住了嘴,急切的眼神看向贺唯。
“发生了何事?”
甘甜甜有种不好的预感,越过贺唯率先发问。
贺唯本想出去,但见甘甜甜目光恳求,就对管家道:
“也没有外人,只管说就是。”
“……是,老爷。”
管家不知道如何斟酌,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呃,府中放出去的流言……不是,是京中百姓口中的流言,本来是有利于府中的,毕竟柏家跋扈欺人……可是……”
流言是贺唯派人放出去的,目的自然是怎么抹黑柏家怎么来,好压过他们一家三口那不堪流言,将京中人的视线转移到柏家。
贺唯心中也隐隐不安,“可是什么?”
管家垂头不敢目视屋内众人的视线,咬牙道:“可是风向转瞬就变了,京中传闻老爷与夫人还未曾和离与休妻之时,就私相授受,早有私情。
证据就是您二人曾通往的信件,那是万万不能抵赖的。
更有夫人为了不与柏越圆……亲近,竟陷害他与陪嫁丫鬟,这是陪嫁丫鬟当初的情郎和家人传出来的。
说夫人心毒内坏,明明许诺要成全陪嫁丫鬟与情郎,后来却用家人和情郎逼她。”
屋内众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几次想要打断管家,又憋了回去。
这是事实,他们心知肚明,如今被人挑了出来,再想自证可就难了。
垂着头的管家继续道:“还,还有说老爷阴险,不堪为父,当初为了合理休妻,竟污无错之妻,污蔑亲生儿子为孽种……”
贺唯曾也是京中名人,喜欢出风头,他年轻时的样子莫说官员,就是百姓也有不少人见过。
甘凌入京以来不算低调,见过他的人不知凡几,有眼睛的人都会看,就凭这长相,就足以证明贺唯说谎。
竟然用这世间最不堪的罪名去污蔑一个弱女子。
再加上爆出他与甘甜甜私相授受的事实,一时间京中骂声一片。
他曾与甘甜甜营造的恩爱不疑,以军功换赐婚圣旨的完美佳话,瞬间化为最不堪的笑话。
“不,这不是真的!!!”
甘甜甜眼前一黑,她都可以想见,她辛苦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好名声一下子就完了,并且……她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她,再也不是那个人人羡慕的将军夫人了……
噗
一直力求完美的甘甜甜,终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众人尖叫声一片。
宫里来的传旨小太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呦,杂家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吗?”
阴阳怪气的尖锐嗓音让众人顿住,也顾过不得甘甜甜了,眼见小太监手里捧着圣旨,纷纷跪下接旨。
小太监垂眸宣旨,大意就是贺唯仗着将军身份,私自带兵欺辱同僚,滥用私权,不堪为将,即日起,除官服夺官位,令其闭门思过。
其夫人甘氏私德有亏,不堪为品阶命妇,除其封号,以儆效尤。
缓缓醒过来的甘甜甜,用到圣旨上对她盖棺定论的私德有亏,就知道她的名声没有救了。
她眼神直愣愣的看了一眼顶账,而后彻底晕了过去。
“接旨吧,贺将军,哦,不对,应该是贺唯才对。”
小太监嗤笑一声,宫里人最会看眼色,深知眼前这家人得罪了最不能得罪之人,起复是无望了,可不怕得罪他们了!
贺唯虚软的跪坐在地上,呆呆的接过圣旨。
男人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权和名声,可在这一日,他通通失去了。
这些年他得罪的人不少,他都能想到今后会来踩他一脚的人有多少,想到这,他的眼前也黑了。
甘家人对视一眼,目有惊惧,就说这流言,连半日的功夫都没有,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绝不是初到京城根基不稳的柏家人能做到的。
再加上这圣旨,就能窥探一二帝心。
为了给柏家出气,或者说是给柏家那小女出气,陛下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明明被柏家人压着打的是贺家。
怎么……?
刚还叫嚣着要给甘甜甜出气的甘老夫人也三缄其口了,见传旨太监走了,由甘大夫人和甘美乐搀扶着快步离开贺家。
贺家的船沉了,可别搭上他们这些“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