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开怀,延续到见到被侍卫抬上船的帝远戛然而止。
柏清知眸中闪过一抹惊疑,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之前因清瑶的提醒,她确实有去查帝远的真实身份,除了知道他的商人身份是假的,其他一概没有查出。
但这也足以证明,他接近她目的不纯。
本想给他一个致命的教训,但未查清他身份之前,她怕惹祸上身。
所以才命心腹扮作山匪,给他一个教训,将他赶出南洲城就是。
可是……
“那是谁?”
柏清知问林丰。
林丰捕捉到了她眸中的异色,不动声色地将帝远的身份详细介绍了一下。
柏清知收紧手掌,远郡王,贺家的未婚夫婿。
贺家,又是贺家啊。
扮作商人接近她是为什么?
那一定是银钱喽。
这是想要可着他们一家薅吗?
“不过远郡王实在运气不好,令妹,不,是陛下的箭不小心射偏了,谁知他就躲在那里,也不知伤的重是不重。”
林丰状似无意的呢喃道。
本来满眼怒意的柏清知,听到这话怒意散了些许,快步到了清瑶所在的厢房,抱着她亲香,嘴里笑道:
“还是我们瑶瑶厉害,姐姐最喜欢瑶瑶了。”
清瑶本来还以为姐姐是来就猎物一事讨伐她的,正打算梗着脖子来个抵死不认,没想到就被她抱着搓圆揉扁。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呢?
况且,她本来就很厉害嘛!
姐姐还是这么诚实。
接下来的日子也是走走停停,船上待的闷了,帝康就会带清瑶上岸游玩一番。
这可苦了思儿心切的太上皇和太后,帝康虽然荒唐了些,但从未出过如此长时间的远门。
更多时候,他好奇心重,但对一件事物的上心不会超过几日,他觉得无趣了,也就回来了。
柏家女对自家皇儿影响如此之大,让老两口有些心惊。
所以太上皇和太后催促帝康回京的信件,从几日一封到一日一封,再到一日三封。
到最后帝康竟是看也不看的,就扔到了一边。
只有柏越,看着太上皇单独给他下的密旨,都有一摞厚了。
若他再不劝着帝康回京,他自己倒不要紧,就怕会影响太上皇和太后对瑶瑶的观感。
毕竟以帝康恨不得把瑶瑶揣在兜里的占有欲来看,他们瑶瑶除了入宫这条路,已经别无可选。
对付自家的熊孩子,柏越显然很有一套,饭桌上不经意的几句京城好吃的点心铺子,最是繁华的灯会等等,就勾的清瑶向往不已。
再一见了帝康,都不用任何人劝,清瑶就斩钉截铁的表示要快点去京城。
帝康哪有不依,他只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她一起,早就想快点回到京城,好下旨赐婚,将她名正言顺的绑在身边。
只不过一见她闷闷不乐,他就忍不住想要逗她开心,才会反复的停船带她上岸游玩。
如今得令,他当即就命令船只加速入京。
此时,甘家。
朝中一直是太上皇主持朝政,全因皇帝太过贪玩,不喜处理公务,一直丢给自己的老父亲。
可怜太上皇一把年纪,因太过宠溺儿子,还得兢兢业业,有点功绩就算到儿子头上,劳累就留给自己。
但帝康缺席京中半年有余,虽不影响朝务,但不少有人脉的达官贵族,都知道帝康不在京中。
甚至知道他微服游玩之事。
谁让他并不低调。
所以与之同行的柏越一家,就入了不少人的眼。
有那消息灵通者想着拉拢,也有人坐立不安,也有人愤怒交加,更有人寝食难安。
甘家就属于拉拢那一脉的,而且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柏越他们会巴巴地接过他们递过去的梯子。
至于原因?
甘家人脑海里浮现曾经甘沫伪装不甘怨愤,实则渴望亲情的模样。
“没想到小妹的女儿竟有如此运道,入了陛下的眼,想来前程是不会差的。”
厅内,甘家人齐聚一堂,甘大夫人率先开口,实则不忿帝康有眼无珠,看不上她的美乐,竟看上了那小城出身之女。
然不甘归不甘,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诽,重要的是眼下。
“还有妹夫,他治理南州城有功,想来陛下不会亏待他,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呢?
娘,到时候您说几句软话,把小妹给哄回来,于我甘家也是助力。”
最重要的是甘沫和甘甜甜可是有解不开的仇呀,到时候可是有好戏看了。
光是想想,甘大夫人就异常兴奋,要不是一旁的甘美乐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怕是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坐在上首的甘老夫人还没说话,一旁的甘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点头道:
“大儿媳妇说的对,今时不同往日,老夫不管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对甘沫客气一些。
以前冷了她的心,可到底是我们甘家的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们务必对她上心一些。
他们到了京城,应该会来拜访甘家,到时候你们好好接待,尤其是老夫那外孙女。”
甘老爷子眸中闪着精光,亲孙女折了,外孙女却出其不意,但外孙女也是他甘家血脉,用的好了不比亲孙女差。
听到甘老爷子的话,甘老夫人显然有些不满,心底对于甘沫的厌恶,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浅淡。
“哼!难不成让我这个当母亲的求她不成?她甘沫要是识相,就得乖乖的来孝敬咱们才对!”
甘大认同的点头:“娘说的对,甘沫就像是一条养不熟的狗,不过她有一样好,咱们招招手,她就会乖乖的过来,倒也不必对她客气乃至讨好,省的她猖狂起来。
最要紧的是,咱们对她太过客气了,岂不是打了甜甜与贺唯的脸?”
甘大夫人脸色一变,阴阳怪气道:“怕是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甜甜、甜甜,你的眼里只有甜甜,知道的你是把她当亲妹,不知道的……”
“嘭”
“何氏!!”
甘老夫人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甘大夫人一眼,阻止她说出浑话。
甘大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