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真正钟爱一个人的时候,便是将这满天的星辰捧到她的面前,都会觉得给的不够,方晟瑾便是如此觉得。
钱、权都已是平常,还有名,他容不得清瑶受一丝非议。
“安排下去吧,趁着赐婚的圣旨到达未兰城之前,孤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瑶瑶是孤病体痊愈的福星,是孤费尽心血求娶而来的。”
清瑶在方晟瑾眼里千好万好无一丝不足,然她二嫁之身,为一国太子妃,绝对有那不长眼之人非议一二。
方晟瑾不许,私底下也不许。
“是。”
苦决领命退了下去,再一次惊叹主子对玉姑娘的用心。
主子是天下臣民心中的庇护神,这些年病体沉疴,不知多少百姓家中广立长生牌,自发去庙中为主子祈福。
堪比白月光之于普通人的杀伤力。
这样的主子,莫说是玉姑娘,有些名声上的瑕疵,便是这天下样样都最完美的女子,都可能要面临些许非议。
半个月后,太子身体好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昱国上下,百姓们欢欣鼓舞。
个别有心之人如丧考妣,比如十三城的某些城主。
太子身体沉疴多年,几乎每年都要传出病重难愈的消息。
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百姓怕它灭了,而野心勃勃之辈则屏息期待,盼的眼睛都要绿了,盼着这位昱国最后的荣光湮灭。
可惊天霹雳来的突然。
他,他好了,他怎么可以好?
最扯的是,说是找到了命定福星?
呵,猜他们信不信?
但百姓们信,听闻兰城玉家那位玉仙子,竟是他们太子殿下的命定福星,欢欣鼓舞之余,自发的也为她立起长生牌。
期盼她能让太子殿下,完完全全的好起来。
也可庇佑他们百姓百年。
所有人都这样盼望着,所以册封清瑶为太子妃的圣旨一下,没有一丝非议之声,反而盼着她能早日入主东宫。
这样的盼望,在太子的伤腿有所好转后,达到了顶峰。
兰城
清瑶看着方晟瑾缓缓从木制轮椅上起身,向她走来时,震惊的小嘴都合不上。
嘶,难不成她真的是他的命定福星?
上辈子也没听说过他能站起来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开始明目张胆的偷笑起来。
“瑶瑶在笑什么?”
方晟瑾有些好笑的问道,他发现有的时候,真的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小姑娘有时想法太过清奇,有时让人觉得好气好笑又觉她实在可爱。
“殿下的身体好了,我自然开心啊!”
清瑶眸中含着细碎的笑意,然后上前卖乖似的扶住他的胳膊,以防他摔倒。
实际上她是想到,她都是福星了,以后作威作福那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故此忍不住连连偷笑。
方晟瑾触到她眸中那一抹得意,瞬间就连接上了她的脑回路,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傻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明白?
他对她的纵容,从来不在于她是不是什么福星。
“殿下,来,我扶着你多走走,你好早日康复呀。”
也好在天下人面前坐实她福星的名头。
方晟瑾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顺着她的意点头,“好。”
难得她肯这样乖巧的陪在他身边,他只有满心愉悦。
不远处,司连墨捂着惊痛的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如雪。
一旁的苦决忙扶住他,将一粒褐色的药丸塞到他的口中,皱眉道:
“司城主,你的内力有些逆行,最好闭关修整一段时间。”
药在口中融化,司连墨的脸色好了一些,他的心不静了,内功运行是出了问题,可他不想回去闭关。
他想要……见她。
“我想要……见她。”
司连墨的呢喃声,让苦决脸色一僵,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哎呦,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往死路上撞吗?
十三城中,唯有司连墨没有野心,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主子也没想对他做什么,让他沉迷武道不理俗世也就够了。
身为玉姑娘的前夫婿,主子能忍住不对他做什么,已是看在过去有几分情面。
若是……
怕是有取死之道了。
苦决想要劝上两句,“司城主,你这又是何必呢?缘深缘浅都成过往,你若做纠缠,只能是害人害己。”
是只会害己,他们主子不会怪玉姑娘,除她以外的人,下场绝不会好。
司连墨眸光紧缩,“害人?我会害了她吗?”
情之一字,他懂的太晚,如今只剩满心的寂寥,不忘,他不想忘情,不想忘记她。
苦决语气低重:“司城主,你已经害过她一次了,让一个女子饱受那样的风评,普通女子很难熬过来的。
如今玉姑娘贵为准太子妃,名声上容不得一丝瑕疵,你放过她吧。”
是放过你自己。
司连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哀伤,手都在不住的颤抖,从不离身的剑,第二次因清瑶而掉落。
最后看了一眼清瑶的背影,像是要把她刻在脑海里,他才失魂落魄的转身而去。
苦决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剑,让下人给司连墨送回去。
清瑶似有所感,扭头就看见司连墨踉跄离去的背影。
她无趣的转过头,对于用不上的人,她从不过多关注。
继续开心的指挥着方晟瑾好好锻炼。
方晟瑾暗暗松了一口气,欣慰于清瑶确实对司连墨无情。
垂眸望向无知无觉的清瑶,他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真正不懂情的人,怕是就在他的眼前。
扯过某个娇气没良心的小姑娘,他虚按住她手臂道:“才扶了一会儿就说累了?孤可不许你临阵脱逃。”
“殿下讨厌死了,我的胳膊都酸了,明明你一个人就可以……”
清瑶犯懒,不想走动,眼神一转就要耍赖。
“手臂酸了,孤给你按按就是。”
罢了,她不懂不要紧,他们有一生的时间纠缠,他总能在她心底刻下属于他痕迹。
就算不能,那也只是他无能,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