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则洝抱着孩子出去,安排丁家人做一些防御措施。
天上掉下大火,烧着人,还有救。
这要是下刀子,直接就是一个死字。
“老二还没回来?”
丁父回答,“弄得灰头土脸,刚回来,进屋去了。”
丁母可算能问出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见被烧着的几个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一个也没受伤。
难道是那火看着凶,其实伤不了人?”
丁则洝暂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也很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们喊上老二老三,看家里能拿出多少布来,把自家门前拿布挡一挡。”
“再让老二在布上边铺一层火,没事不要随便出门,省得没了命。”
说完,他又回屋去陪薛漓圆。
丁母没有见过丁则洝手可生火的场景,对他的话完全听不懂,布上怎么能铺火?
可是丁则洝进了屋,她也不好追着去问。
丁父喊了正在思考的丁母一声,“走吧,是得做些什么,幸亏这回没伤着人。”
屋里。
薛漓圆已经不哭了,累得又睡过去。
丁则洝把儿子丢在薛漓圆身边,让他娘俩睡着,去收拾客厅一地血污。
暮色降临,刺眼又会灼伤人的太阳终于落山。
丁则洝召集所有人到空地,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明一下。
“天灾难测,一路逃荒多有不易,你们都是身在其中的人,最是知晓。”
“今日景象异常,太阳伤了好些个人,天上还降下天火,我和其他几个人一不留神就被大火烧着。”
“既然咱们是一路逃荒,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有些事也要教你们知晓。”
“这火多有不寻常,如今我们几个被火烧着的人,都像变戏法似得能够控火。”
“对眼下的天灾来说,也是好事。
可这东西闹个不好可能会要了人命,否则我们也不会久久回不来家,都是险些丢了命的。”
“今后谁若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同,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
这里的年轻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也不希望谁会因为天灾无情,死在这场灾祸里。”
与丁则洝的冷静不同,其他几个掌控了纵火能力的人,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却不敢洋洋得意,面上全是劫后余生的侥幸。
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吃了多少苦头,才有所收获。
众人散去,丁则洝带着丁家人去山上打柴。
趁着晚上,他们必须行动起来,多囤物资,才不怕天气反复无常。
薛漓圆醒了没见丁则洝,只有小小的儿子睡在身边。
“相公,相公?”
没人?
睡了长长一觉,她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她因受惊而早产,生产时又力不从心,流了不少血,这回还有些失血的眩晕感。
此时她又饿又渴,更担心丁则洝。
打开灯,屋中桌上准备好了饭菜,还有纸条。
薛漓圆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她翻个身看着小小的孩子,不觉眼眶早已湿润。
今日之事,到如今薛漓圆都还不敢信丁则洝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虽然生产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她还是知道自己又喝了丁则洝的血。
她不信丁则洝安然无恙的归来,其中就有喂血这个原因。
这回是她生孩子,受惊导致没了气力,又流了好多血,怎么可能是丁则洝给她喂些血,她就能好转过来,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眼下瞧着她还活着,孩子也生了下来,丈夫虽然不在身边,却也是平安的,怎么看都像是濒死前的幻觉。
比这个,她更怕根本没有什么穿越,什么借尸还魂。有的只是泡在海中的幻想,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想死得不那么痛苦。
薛漓圆不知道该如何自证自己活着,家庭一切安好。山庄的出现,本身就让她有如梦幻泡影的担忧,今日发生的事,更叫她不安。
上山打柴的丁则洝不放心薛漓圆独自在家,便一个人提前下了山。
正是深夜,该睡觉的人都在休息。要上山的,早早就已经走了,如今还不到回来的时候。
寂静的山间唯有丁则洝的脚步声,以及扁担挑柴的吱呀声。
经过一个白日,白雪化得一干二净,地上不见水痕,有热气从地面蒸发上来。
丁则洝抓起肩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今夜的炎热并非是白日的热气余温,就是属于夜的热。
热的人心焦,热的身上每寸皮肤都被黏腻感包裹,连呼吸都似有黏物进了身体。
终于到了家门口,丁则洝把柴丢在地上,散开来晾着。
一身衣服如淋了场雨,甚至能拧下汗水。
他进屋,屋里亮着灯,桌上饭菜没有动过,纸条也没动过。
心知床上的薛漓圆醒了,此时他却不想多说,拿上睡衣去了浴室先洗漱。
薛漓圆爬起来,身上的疼意犹在,行动有些艰难。
但她还是下床,急于去看丁则洝那张脸到底是好是丑。
“相公。”
丁则洝淋浴在热水下,薛漓圆突然跑进浴室,浴室空间狭小,他赶紧关了水。
“回房间去,有事等会说。”
薛漓圆认认真真打量过丁则洝,脸很好,胸肌很好,腹肌很好……
丁则洝一把抓过帕子遮住下身,伸手去拎薛漓圆。
“少看,出去。”
薛漓圆还没看够,这可是她的相公啊,她想看怎么就不能看。
被丢出浴室门,她转身还想回去,却被一把门锁拒绝在了浴室门外。
她挠挠头,也许,这一刻是真实的呢?
饭菜早已经凉了,薛漓圆也不想喝那些汤汤水水,她从酒店厨房拿来一碗红糖稀饭吃。
等她吃饱了,丁则洝也从浴室出来了。
浴室有吹风机,丁则洝吹干了一头清爽的头发,又将头发束起。
他见孩子在床上好似就没被动过,薛漓圆只顾自己小嘴吃得鼓鼓的,怎么看都不像个靠谱的母亲。
“吃饱了?”
薛漓圆点点头,擦干净嘴巴,给自己倒了些热水喝。
丁则洝过去抱娃,打算再弄点米汤先给娃垫垫。
无所觉的薛漓圆就坐在床尾,爬在沙发背上,看着丁则洝给娃喂温好的米汤。
娃已经吃了好几口,薛漓圆才从沉浸在这美好时刻的氛围里回过神。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