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瘫坐在大厅里,几个随行医生在为他们检查身体和伤口。
基地里仅存的一位治愈系异能者来回穿梭在人群里。
棠茵为萧墨行端来一杯水。
这些人里,除了司寒她只与萧墨行还算熟一些。
司寒自见到她便一直将视线黏在她的身上,那种熟悉的阴沉令她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棠茵把温水塞到萧墨行手里,移动间还洒出一些,是她太着急了,“那个…司珩在哪里你知道吗?”
棠茵左右看看,确定人群里没有司珩的身影,又问他:“是不是他还在处理事情…”
萧墨行黑着脸,难得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棠茵心头又紧了一分,询问的声音不自觉地停住。
“他死了。”
棠茵听到萧墨行这样回答她。
轻飘飘的三个字,沉重地近乎将她压垮。
不过是出个任务而已,怎么就…
萧墨行按住棠茵身侧不停颤抖的手,目含安抚,“为了救司寒掉进了丧尸堆里,死无全尸,你…节哀。”
他并不觉得棠茵对司珩会有什么感情,最多是短暂的依附对象罢了,死了就死了,以她的容貌,肯定会有数不清的男人愿意照顾她。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只是现在的棠茵太脆弱了,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整张脸低沉下去,像被狂风暴雨吹打后败落的玫瑰,身上处处透露着颓废,毫无生气。
所以萧墨行忍住口中未说出口的残忍之词:没了他,你还可以选择我。我也能照顾好你,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当然,他没这么说,只是紧紧牵着小玫瑰的手,给她送去一些温暖和力量。
“萧墨行,我哥尸骨未寒,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牵着嫂子的手,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是司寒,他插着兜走了过来,过长的刘海下露出一只带着寒光的眸子,扫过一道凌厉地视线,略带警示地看向萧墨行,“还不松手。”
在一声警告之下棠茵堪堪回神,那双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流露出几分凄哀孤冷。
她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弯下去,眼根微湿,声音低得只剩气音,“谢…谢谢你告诉我。”
她摇晃着身子起来,眼前一阵眩晕,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夏棠茵!”萧墨行想去抓她,却被司寒一个闪身抢先一步。
司寒抱着棠茵离开,无人敢质疑,基地里的工作人员也只是默默看了几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领头惨死在外,A市基地“群龙无首”,他们都盼着有人能在这时出现挑起重任。
比如b市的领头司寒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是司珩的亲弟弟,更是顶级异能者。
若是由他来担任新的A基地领头,相信反对的人不会太多。
所以萧墨行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棠茵被他带走,毫无办法。
夜里,棠茵终于醒了。
床头柜上摆着一碗银耳羹,里头泡着几颗被煮烂的红枣,这是司寒在两人恋爱期间经常为她做的那种。
他说这种汤养胃,热热喝上一碗很舒服。
“醒了。”
司寒刚吹干头发,还带着清新的橘子沐浴露味,他拿过碗勺,舀了一勺递到棠茵嘴边。
“我现在不想喝东西…”她刚醒,说话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是小小的。
对上她,司寒总是耐心的,“你已经昏迷一整天了,多少喝一些。”
棠茵依旧恹恹的,她像是没听到司寒的话一般,还是低着头,以沉默回绝。
她醒来后,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出已经死去的司珩的身影,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难受地像团被反复捶打的打糕。
“你还在想着他吗?他已经死了,不值得你为他不吃不喝。”司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骨节在白织灯下透露着凉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冰冷而无情。
他放下手中的银耳羹,发出“砰”的一声,棠茵不自觉地抖了抖,被司珩的事情打击到,任何一点声音都能吓到她。
“想开点,现在是末世,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你需要适应和接受。”司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宣判。
他盯着棠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不是很能适应新的男人吗。之前的江祁,后来的司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所以…现在的我,你应该也能接受吧。”
“司寒!”棠茵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抬起头,直视着司寒的眼睛,“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司寒反问她,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初分手,你可是一句解释都没有给我。还不够残忍吗。”棠茵的眼中闪着泪光,那些曾经被深埋的伤痛再次被揭开。
“我不想和你聊这些,你出去。”棠茵别过头,不想再看到司寒的脸。
“出不去的,现在我可是新的 A 市领头,我将承接司珩拥有的一切,包括你,我的新娘。”司寒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他就像一个陷入黑暗的恶魔,无法自拔。
“你个疯子!”棠茵咬着牙,眼中充满了对司寒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