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思武到交警大队,领用了另一副车牌,又和辛宝库回到技侦处,让杜晓晓给辛宝库开了借调函。
林思武瞥见杜晓晓一个劲儿地瞧辛宝库,心里一动,回到办公室给杜晓晓发短信,说“辛宝库想约你出去看电影”。一会儿,杜晓晓回来短信,“哼,骗谁啊?他自己不会约我。”林思武回信,“他害怕,不敢,一会儿我鼓励一下他”。杜晓晓发了狠,回信骂道:“死开啦,老男人”。
林思武握着手机愣了片刻,自尊心颇受打击,心中十分失落,自嘲地笑了笑,神不守舍地看向窗外,思绪飘向远方。
林思武换位思考,自我检讨了一下,确信是自己孟浪。想明白后,觉得每个毛孔都在唱歌,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提笔写下“老成持重,亲而不拘”四个字。
“自己对其他女孩很正常的,为什么只是对杜晓晓才敢如此放肆?” 林思武又继续扪心自问,觉得是平时和杜晓晓打打闹闹惯了,才滋生了今日的轻狂,导致自寻其辱。
林思武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拿起桌面上的固定电话,打给车队,说让新来辛宝库去换车牌。
打完电话,林思武的思绪又回到了杜晓晓的短信上。他思忖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向她当面道歉,解释自己只是和她开玩笑,并无恶意。
又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魏主任给林思武打来电话,说道:“林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到三台黑色牧马人,我问了冯局,说给你一台。”
“呵呵,多谢魏主任啊,改天一起去基地钓鱼。”
“不客气,够级别的领导,就你开私家车,太低调了,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林思武挂断电话,心里窃喜。他平时很讨厌别人说“你家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么点东西!” 他自认不是斤斤计较,只是觉得礼轻情意重,那种被认可的感觉很温暖,那是自己的工作和低调理所应当的回报。
牧马人不仅仅是一辆车,它更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认可,是对他工作成绩的一种肯定。
林思武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水般汩汩而出,平日里令自己讨厌的文件,今天也顺眼了很多。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在角落的绿植上,生机勃勃。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半天。
傍晚,当辛宝库开着牧马人返回基地时,林思武心情依然很愉快。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他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但愿冯根生不是因为老窦的缘故。”林思武思忖着,又想起了那几名歹徒,盼着他们早点落网。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就这样待了三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略有些难熬。
第四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户籍管理处的一名女警发生交通事故,下车后,被三名戴口罩的黑瘦男子打晕,迅速将其拖到车上,正要离开时,又被一名见义勇为的青年用吉普车撞爆了轮胎。
三名歹徒见势不妙,弃车而逃,钻进前来接应的凯美瑞,选了一处监控少的道路,一路狂奔逃离了现场。
经过勘查,两辆车都是盗窃来的。
冯根生下令全城大搜捕,然而歹徒似乎早就做好周密计划,几个人就此人间蒸发了,无影无踪。
全城警力苦寻两周无果。
“妈的,他们倒是挺有耐心的,可老子耗不起啊!”又过了半个月,林思武感到不耐烦了,把安队长和简中堂叫到基地里喝酒。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真没办法啊!”安队长苦笑着摇头,连轴转地持续加班,让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也不是没办法,缅甸人,不会都懂汉语吧?肯定要出来采购食品啥的,或者是电话送餐,不吸烟、不饮酒,难道还不吃饭?林处,我建议你从送餐的快递员入手查。”
简中堂不愧是在缉毒大队搞了十多年的老警察,给林思武的建议很新颖。
简中堂说:“你拿出二十万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林思武点点头,让林慧珍开了二十万元的支票送过来,给安队长的警队做额外经费。
“这……拿你个人的钱咋好意思。”
“拿着吧!回头把结案了,我来处理账目。”饭后,林思武笑着把现金支票递给安队长。
“哎~老子当年干缉毒,没钱啊,经费捉襟见肘。老安,甩开膀子干吧!”简中堂和他碰了一杯。
晚上,林思武意外地接到了老武的电话,问他:“小武啊,要不让慧珍到招待所住两天,我挺想皮皮的。”
“好,我问问阿珍。”林思武心里想,“老武你的关心是不是也太那个了吧!” 挂断电话,林思武打给林慧珍一说,林慧珍想了半天,回复道:“只能去住三天。”
林思武大喜过望,这些天,他都是偷偷摸摸地回家,那滋味像做贼似的,生怕被歹徒发现住址,现在林慧珍同意到省委招待所住,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家人团聚。
波德坤沙和米顿山五个人藏在港口里的一艘货船上,船长泰国人,是波德裕山故交的儿子。
货轮已经修好了,明天准备启航。五个人大多归心似箭,波德坤沙和米顿山等人商量了一下午,最终决定先回去,等过段时间对方懈怠了,再杀个回马枪。
“这里人太警觉了,四处都是摄像头,而且人又他娘的愿意多管闲事儿,下次来,妈的,老子一定要弄个好一点的身份。” 波德坤沙胡子拉碴的,心里无比颓废,他很不甘,失落和负罪的心理交织在一起,郁闷得想打人。
米顿山自幼和珅沙一起长大,知道坤沙要强,递给他最后一包烟,安慰他说:“坤沙,咱们也不是没收获,毕竟知道他在哪个单位,男的,叫布鲁克,应该姓林。”
“不,英文是拼音,可能姓蔺、令,或者是冷,这很难说!”波德坤沙沮丧地放下手中的英汉词典。
“我们下次不需要来这么多人,一两个就行,最好带上女人,以做生意或学生的身份,先打探好情报,再坐飞机突然袭击,最好在晚上。”米顿山总结道。
“嗯,这次我们经过那么多摄像头,虽然戴了口罩,但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波德坤沙眉头紧锁。
“坤沙,你说,下次我们换个国籍怎么样?”米顿山说。
“都要钱啊!现在只能盼着秦海涛那边顺风顺水了,否则今年冬天大家要饿肚子。” 波德坤沙吸了一大口香烟,吐出的烟雾笼罩了大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