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殿下您今天多提了句‘异瞳’,奴恐怕也不会注意到,更不会想起情报网发布的这个消息。”
离宣满眼庆幸,至少目前来看那个楚慕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她们暗卫难辞其咎。
“倘若他真的是异国皇室,那恐怕会有点麻烦了。”
听完离宣的解释,祁棠眼神凝重,良久,正声安排道。
“楚慕确实来路不明,但世间异瞳之人虽少,但也不是没有,你先从暗卫里挑几个机灵的去盯着他,待我将此事禀报阿姐,查明楚慕生世后,再行定夺。”
闻言,离宣俯身拱手,认真应下,说罢,身形一转,速度快若鬼魅,还没等祁棠眨眼,人影都瞧不见了。
独自一人站在行道上的祁棠:……
这么敬业的吗?!
说走就直接……走了?
那她呢……
看着空空荡荡唯剩自己的行道,祁棠无奈地抚平抽搐的嘴角。
她的锅,她不应该因为晕车选择和离宣一起走路回去而选择先行让马车离开。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晚风轻拂,月影斑驳,卷起三两片落叶,树影婆娑,枝叶沙沙作响,在寂静的街道格外清晰。
其实,她一个人走回去还是有点小怕的……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罢了罢了,祁棠摇了摇头,将刚才涌上来奇奇怪怪的想法通通压了下去。
还好,她记得贤王府离宁羽的府邸没有很远,走回去不需要多久时间。
一刻钟后。
祁棠仰头,通过月色,眼睛睁圆,依稀可以看见府邸上牌匾明明白白写着的三个字“丞相府”,心脏微痛。
偌大的府邸下仅祁棠一人站着,身形纤细,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祁棠:不用风吹,她已经碎了,彻底碎了……
这她也能走错?!
被自己蠢哭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嘿嘿嘿,大人你竟然真的迷路了,嘿嘿嘿……】
就在祁棠于风中凌乱之时,脑海里蓦地响起某只团子贱兮兮的笑声,祁棠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本就不开心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好家伙,惹到她,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听你的语气,也就是说阿呆你是一直看着我走错路的?”
女人语气柔和亲切,仿佛只是在与他人进行友好的问候。
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某呆笑得越发张扬,【binguo!恭喜大人,你猜对了!】
本来想手下留情的祁棠听见这话,心里最后那一点仁慈彻底被连根拔起。
“啪——”
【咦?谁拍了本呆的屁股!】
阿呆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猫,整个身子跳了起来,警惕地左看右看。
“啪——啪——”
又是两个巴掌,感受到自己臀部传来的微痛感,阿呆彻底慌了,一边揉着屁股生怕又被拍了,一边挠了挠头,奇怪地向四处看去,但显然,它什么也没看到。
【完了完了!大人,我跟你连接肯定被其他人入侵了,不对……】
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东西,阿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可能不一定是人,不会是那些废物点心吧……】
见阿呆确实害怕了,祁棠也就点到为止,浅浅欣赏了下某呆害怕的惨状,满意道。
“这下老实了吧。”
【老实什么?】
已经陷入全身戒备状态的阿呆疑惑道,随后灵机一动,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大人。
【大人,是你动的手?!】
闻言,祁棠眉梢一扬,不置可否。
“不然除了我,还会有谁。”
“不管是谁,都得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哦,这是大人我给你上的社会第一课,不用感谢我哈。”
祁棠满脸真诚地说完,看上去心情颇好。
阿呆捂着屁股思考了一瞬,串联起自己刚才有点“幸灾乐祸”的行为,好像确实是它先贩的剑吼……
清楚意识到这点的阿呆不再说话,没办法,孩大留面,他宁可死也不会道歉的!
所以,他选择闭麦!
耳朵顿时没了某呆清脆吵闹的声音,祁棠还有一瞬的不适应,刚有点人气的感觉瞬间又安静下来。
“阿呆?”
祁棠试探一问,然而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不是吧,真自闭了?
晚风轻吹,淡淡的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看着丞相府这三个字,祁棠只觉得脑子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过道,脑子更疼了。
不是,阿呆你闭麦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回去的路线说一下,这大晚上你家大人她是真的怕。
“唉……”
祁棠无奈地叹气一声,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根据自己仅有的记忆尝试自己走回去。
第二,找丞相帮个忙,让她的人送她回去。
两个选择刚冒出来,祁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
没办法,要是靠她这点记忆,这怕是得走到天亮都不一定走的回去,而且,还有一(很)定(大)的几率把自己走丢。
于是,祁棠迅速地敲响了丞相府的大门。
“咚咚——”
丞相府门很是厚重,敲上去声音格外沉闷。
祁棠有点忐忑地站在门外,唇瓣抿了又抿。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对这位丞相的印象并不深,只是依稀记得她名曰南殷,样貌很是漂亮,才华更是出众,寒门出生,连中三元,殿试上更是与女皇对答如流,用自己的实力彻底打脸暗讽她是花瓶的人。
上任以来,为女皇提供了蛮多有用建议,百姓也对她爱戴有加,但性子很是高冷,几乎没有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常常一人上下朝,同袍好友都没几个。
总得来说,是一个惊才绝艳,不可多得的美人。
想到这里,祁棠心里莫名有点紧张,还有些期待。
好奇这位丞相大人样貌是否如传闻般绝色,但又担心南殷不好接触,不会答应送她回去。
毕竟,这堂堂丞相府,门外竟然连一个小厮都没有,看起来确实很是冷清的模样。
刚沐浴完的南殷,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泛着水珠的发丝,腾腾热气衬得他那张冷白的皮肤红润剔透,像是天边冷月染上了人间凡尘,勾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