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原主宁棠作为宁朝玩乐第一人,几乎把国库里各种新奇古怪的玩意儿玩了个遍,至少在这方面,宁棠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
但连原主都未曾见过……
女人眼神一暗,细细地闻了闻香炉,片刻后,才缓缓将香炉放下。
“阿呆,把宁羽接触过的人的资料整理给我,辛苦了。”
倘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宁羽当真该死……
【好的,大人,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听到阿呆的回答,女人微微颔首。
夜愈深了,房内只点起了几盏宫灯,昏黄烛光摇曳,倦意慢慢袭来。
祁棠放空脑袋,原主这一劫已解,她有点期待呢……
她轻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一双杏眸却宛若缀满星子,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哈——”
生物钟响了,好困哇……
祁棠只觉得眼皮都变得重起来,索性把自己扔进床上,柔软滑腻的毛毡一点都不膈人,女人美目轻阖,悠悠睡去。
——
翌日,晨光熹微。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就像早八的闹钟,又吵又烦。
床榻上的美人原本平和的眉眼倏地皱起,但门外敲门的人颇有一副不捶烂这扇门不罢休的架势,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
士可忍,孰不可忍。
祁棠双眼一睁,眼底的怒气几乎快凝为实质,恨不得把这扇门外的洞穿。
“来人啊,二皇女遇害了!”
还不等祁棠说话,被敲了许久的木门终于扛不住了,“嘭”的一声给踹开,数名宫女鱼贯而入,尤其是哪个领头的,看都没往祁棠那看一眼,就忍不住哭起来。
“呜呜呜——,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将二皇女杀害了?!”
绿泱几乎把自己这辈子能发出来的最大声音给哭出来了,三步并两步地朝屏风后的床榻走去,边走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知,红色的纱幔被缓缓撩起,露出了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祁棠绛唇轻勾,美眸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本殿居然不知,本殿已经死了。”
女人轻柔的嗓音,仿若海妖的低语,魅惑中又泛着危险。
“鬼!鬼啊!”
绿泱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在看清纱幔后那人的脸,原本想靠过去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一张小脸惨白,瞪圆着眼睛看着祁棠,牙齿都在打颤,指着祁棠,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走在后面的宫女只听到了她的一声惨叫,满脸疑惑地跟了进来,触及祁棠冷漠的脸时,身体一僵,连忙行礼叩拜。
“奴婢见过殿下。”
祁棠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伏跪在地的宫人,眼里的冷漠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随行而来的宫女通通进入后,触及二皇女冰冷的神色,纷纷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恐惹得殿下不快。
见她们都进来后,祁棠才缓缓开口,言语里不含丝毫情感。
“谁准你们擅自闯入本殿的卧房?”
绿泱早已被吓得失了魂,仍是惊恐地看着祁棠,根本没有回答的能力,其他几名宫女则是面面相觑,踌躇半天,无一人说话。
良久,回答祁棠的仍是一片沉默。
“很好。”
祁棠不由得轻笑一声,眼中却不含丝毫笑意。
“看来本殿对你们太好了,你们一个个都未曾把本殿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祁棠脸上蓦地腾起一股肃杀之意。
原主不拘小节,喜欢玩乐,在宫中也是常常以温和的态度示人,免不了有几个目无尊卑的下人蹬鼻子上脸,可是,祁棠万万想不到,她的威信已然低到了这种程度。
“既然那么团结,那你们一起去北荒种地吧。”
女人言笑晏晏,轻松的语气好像在推荐什么旅游胜地一般。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宫女齐齐变了脸,眼中对“北荒”的惊恐过分明显,一个个抖如糠筛,跪了一地。
北境那种荒芜之地,她们恐怕还没到,就已经冻死在路上。
果然,重罚之下,必有勇夫。
“殿……殿下,奴婢只是宫内的杂役,谁知今天一大早,这位姑娘……”,书桃手指颤抖地指向惊恐的绿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就是她带了几个宫人,喊着二……二殿下您遭到谋害,我们几个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说完后,书桃又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白净的额头都泛出血色,一边磕头,一边说着,“还请殿下明鉴,奴婢绝无以下犯上之心。”
闻言,祁棠又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绿泱身上,眸光透着审视。
对上女人的双眸,已经回过神来的绿泱也意识到这次自己鲁莽了,眼睛转了转,结结巴巴地解释。
“殿……殿下,奴婢……奴婢……”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好理由来解释她的行为。
“若你能将真相说出,本殿保证你能安然无恙,你只管说罢了。”
祁棠语气放软,身上尖锐的锋芒收了收,绿泱身子也抖得不那么厉害,眼底浮起纠结,嘴巴张张合合,仿佛在顾忌什么。
见状,祁棠知道有戏,刚想要继续引诱她说下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
“扑哧”一声,刀片插入血肉中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原是第二位跟进来的宫女,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匕首,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将匕首刺入绿泱的胸口。
绿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宫女,“鹤书……你……”,随后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彻底断了气,死不瞑目。
鹤书眼中毫无感情地看着她死去,用力攥着手中的匕首柄,冷冷地拔出沾满鲜血的匕刃,极快地将视线转移到祁棠身上,眼中满是弑杀之意。
祁棠只觉得心口疼,爹了个根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有一个重要证人。
对上鹤书凶厉的眼神,祁棠一如既往的平静,既然绿泱死了,有这个证人也行。
“宁棠!拿命来!”
鹤书显然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只想放手一搏,看着祁棠的眼神满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