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
祁棠感受头顶传来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乌眸微凉,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模样,淡声道。
该死!不会是刺客吧……
是也就算了,怎么还偏偏挑她沐浴的时间进来……
可回答祁棠,仍是一片沉默,空气蓦地凝固起来。
“棠棠……”
一道暗哑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听到格外熟悉的语气,祁棠高悬着的心才有了些许的缓和,隐匿于水下的手才慢慢松力,缠绕在手指上流光悄然淡去。
“陆、渊!”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女孩的牙缝中挤出来,乌黑的瞳仁都仿佛燃起怒火,颇有一副咬牙切齿的气势。
男人像是没听出祁棠话语里的愤懑,宽大的手仍然轻柔地为女孩擦拭发丝,薄唇含着浅笑,十分平静地回了一声。
“嗯,我在。”
“你怎么进来的?!”
“还有,谁让你进来的?!”
若不是顾忌着自己还不着寸缕,祁棠气得都想指着某男的鼻子开骂了。
不是,谁家好人偷偷摸摸地跑进来,还是在她沐浴的时候?!
见女孩气极了,精致的锁骨也透出水面,白皙纤细的脖颈还沾染着几颗晶莹的水珠,收入眼底,陆渊眸色微暗。
“我想你了,所以进来……看看你。”
男人擦拭的动作愈发小心,墨眸微垂,落在女孩身上的眼神缱绻缠绵。
“看看我……”
得到他的解释,祁棠直接被气笑了,白嫩的手朝头顶探去,想制止陆渊。
“我有这么好骗么?”
抓到男人的手腕,祁棠嘴一撇,随后眸色格外坚定地想掰开陆渊。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
“哗啦——”
随着水声荡起,祁棠只感觉眼前一黑,猛地一个转身,回过神来时,视线便落入一双漆黑幽暗的凤眸。
“棠棠……”
看到眼前蓦地放大的俊脸,祁棠脸色瞬间爆红,眼疾手快地将浴池边上摆着的浴巾拉了过来,确定自己重要部位都被遮盖住后,才松了口气。
“陆渊!”
收拾好后,女孩恶狠狠地盯着某男,一边手捂着胸口,一边抬手指着他,手指颤抖,可见是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女孩身上白色纤薄的浴巾被水浸湿后,反而更是若隐若现地将她的曲线勾勒出来,粉面含春,就算是生气,一双乌眸也似春水般,毫无威慑力,反倒是在嗔怪,娇憨动人,惑人得紧。
“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祁棠手指一转,指着房门,语气是不可抗拒的严肃。
“我不。”
陆渊定定地看着女孩,狭长的凤眸晦暗不明,很是直接地回应。
好好好,反了天了是吧?!
祁棠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漂亮的小脸微微绷紧,面色微冷。
“出去。”
声音恍若寒霜,冻的人心都泛起凉意。
“棠棠……”
“你讨厌我吗……”
祁棠这副“无情”的模样刺得男人心尖微痛,眼神受伤地看着她,眸色哀伤,低落地喃声道。
触及陆渊这副失落的模样,祁棠坚如钢铁的心也有稍稍的软化,语气缓和下来。
“我不讨厌的,你别多想。”
可陆渊并没有回答,仍是用这副哀伤的模样望着她,看得祁棠莫名心虚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突然进来……而且我还在沐浴……我……”
祁棠感觉自己疯了,居然在跟陆渊解释!
为什么啊?
不是他有错在先吗?!
但蓦地看见陆渊清绝的面容,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地一干二净,祁棠才恍然大悟,却没注意到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暗色。
原来……棠棠很喜欢他的模样。
“好吧,我不该凶你,我道歉。”
看着陆渊忧伤惆怅的俊脸,祁棠心疼地想将他蹙起的眉头抚平。
“嗯,但我还没有原谅你……”
被女孩抚摸着,陆渊凤眸微眯,眉头舒扬,小声地说道。
见毛只顺了一半,祁棠打算送佛送到西,语气放软,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似的,好声好气道。
“那你怎么才肯原谅我?”
见女孩一步步落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阱,陆渊薄唇微勾,大手一捞,将祁棠整个人环抱在怀。
“棠棠,给我一个名分,好么……”
陆渊埋在祁棠的颈肩,幽幽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娇小白嫩的耳垂泛红,霎是可爱。
问声,祁棠眸色微怔,眼神略显恍惚。
原来,他只是想要这个啊……
然而就在祁棠呆愣之时,陆渊还以为她是不愿,心蓦地酸涩起来,颇为幽怨地咬了口女孩的颈肩。
小骗子……
祁棠吃痛,下意识推了推陆渊的胸膛,“你是属狗的吗。”
陆渊没有说话,环抱住祁棠的手上力气愈发大了起来。
“你不答应……”
被祁棠凶了,男人很是委屈说道,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狗,可怜极了。
祁棠:……
骚年,别总多想,脑补是个病!
“我可没说!”
“名分,我自是会让你有的。”
她的男人,必须堂堂正正地在她身边,受万民敬仰。
正好,那些个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南安国的百姓,也是时候该知道他们的君主的真正身份。
“但是你刚才回答的时候犹豫了……”
得到女孩的回复,陆渊按捺住心中的愉悦,闷闷地说道。
“嗯,那你要怎样才满意。”
祁棠此时还沉浸在陆渊刚才卑微的模样,还是心疼他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顺着男人的话说。
“棠棠,你确定答应我让我满意么……”
男人声线微哑,眸色蓦地暗了下来。
“那是自然,朕向来言出必行。”
祁棠显然没注意到陆渊略带危险的语气,反而很是认真地说道,鹅颈微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男人。
“那微臣,便斗胆以下犯上了……”
“嗯……不是,你说什么?”
祁棠大方地点头,片刻后才听清陆渊说的话,圆润的眸子睁大。
整齐挂好的纱帐蓦地被拉下,将宽大的明黄色龙床笼罩起来,隐隐约约可见交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