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海之中,一条庞大的鲸鱼扑朔着紫色的辰光,就像是一只虚幻的精灵,让人震撼与迷醉,然而它的实质却是能够毁天灭地的存在。
“果然啊,如此看来,他也算是一代奇才了。”在古元完全释放出浩瀚后,秦仪喃喃道。
天鲸海浩瀚,秦仪自然是知道的,那片秘境他也去过,只是当时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被遗弃的那片海了,它们凝成的精华,也就是这条鲸鱼秦仪当时是没见到的,不过说实在的,那时候的他就算退一步讲,即便天鲸海浩瀚在,它也不可能阻挡住当时的夜炎的,毕竟,它的修为换算过来也只不过天谴境而已。。。更不用说当时的夜炎还身怀处于巅峰期的虚明神焰了。
“天鲸海下,众生寂灭。”古元的声音在这空间中回荡着,沧桑而威严,与他之前的声音相比就如同完全变了个人般。
“哦!?有意思了。”如此变化自然不是什么正常事,而瞬间知晓其中答案的秦仪脸上则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哐啷!
如同玻璃破裂的脆响声响彻了浮屠树中三人的耳畔,那是浮屠树根须铸成的屏障被崩坏破碎后发出的声响,屏障被破的瞬间,彼岸的气息也是跟着枯萎了一大截,虽然生命之息,生生流转的效果还在持续着,但面对天鲸海浩瀚的攻击,显然她是已经到极限了。
占据了整个浮岛的浮屠树瞬间便变的支离破碎,黑海的海水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毫不留情的将其摧毁殆尽,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浮屠树就只剩下了那一根主干与那八根主枝健在了。
而它的周围,黑漆漆的海水包裹着它,仰望无天,俯地无面,还有那比整个浮岛还要大的浩瀚游荡着,只要它想,随时都能将这最后一处净土抹消而去,而它没有动手的原因自然是在等古元的决定,显然,这是古元下达的最后通牒了。
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终幕!生命之轮,无尽。。。!!!!!!!”
这一式,彼岸最终没有发动成功,只因在她身旁此刻多出一个人,一头白发迎风而舞,他的脸上是那么的淡定,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旁,她,可以安心了。。。
他的手,贯穿了她的胸膛。
“为。。。什。。。么。。。”眼中的世界已经开始模糊,但他的脸她却看的那么清晰,虚弱的嘴中问着让她撕心裂肺的问题,她的眼角,终究还是流下了两行清泪,这并不是她身上的伤口所致,而是她的心!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秦仪很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彼岸的问题,平静如水的脸上一丝一毫的波动都不曾出现过。
“为。。。什。。。么。。。”好似没有听到秦仪的回答,彼岸嘴中依旧呢喃着重复着这句话。
轰!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下,庞大的浮屠树因为失去了其核心彼岸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而彼岸,也因浮屠树的崩溃无力向着下面坠去。
“为。。。。。。”
他的身形在她眼里逐渐模糊不清,直到完全被黑暗侵蚀。
“恩人!!!!!!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虎禾站在此时这片空间唯一仅存的一块浮石上扯着嗓子咆哮着,他的脸色也因太过激动而变得通红无比。
至于虎禾脚下的那浮石,自然不是彼岸刻意留下的,能够做到这点的,恐怕也只有此刻的观测者羽鹤了,按理来说,还未修炼到聚灵四变第四变舞空境的虎禾应该会与彼岸一同坠进古元的黑海中的。。。
???
“在干什么?当然是在争夺这稀世传承啊,我应该说过,这东西,我也有兴趣。”秦仪依旧波澜不惊的回答着虎禾的问题,但在现在的虎禾看来,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却隐藏着一颗卑鄙无耻之心。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活菩萨,你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明明已经有那么强的实力了!为什么不去帮她!为什么还要反过来陷害她!她不是一直在保护你吗!?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她的心意吗!?”歇斯底里的咆哮让虎禾的嗓子几乎失声,他的嘴中甚至有着猩红流出。
“原来如此,那我也来问问你好了,第一,你知道我的真名吗?”秦仪很自然的问着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秦仪!我早就知道了!”瞋目而视的虎禾怒气冲冲的回答着,然而得到的却是秦仪和善的笑脸。
“第二,你我从相遇到现在待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时日呢?”
“这。。。。。。”秦仪的这个问题让虎禾一下子语塞住了,是啊,回想过往,从与秦仪相遇到拯救虎晓蛮与他,从他从废墟中爬出来去祈求秦仪帮忙到抵达啼鹿之都,这期间,他的心中除了感激与焦急外,根本就没有好好的与秦仪交谈过!
“第三,你说我很强?那么,我到底有多强呢?”
“我!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身旁有那么多强者相随!你肯定也是个强者!否则,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随你!”虎禾的情绪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甚至他自己都有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强我就一定强吗?难道只有实力才能让人臣服吗?别人的力量,终究是别人的,这道理,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啊,现在还不能顶天立地,所以,我,还需要变得更强!”
!!!
“所以你来啼鹿之都就是为了神鹿之卷!?难道说你那时救我和蛮儿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这句话,虎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从嘴里秃噜出来了,完全处于混乱状态的大脑可能已经不会让他有思考的机会了。
对于虎禾这句冒失之语,秦仪没有直接回答。
“综上所述,在你的意识里是就仅仅几日的萍水相逢就已经算是完完全全的了解我了吗?”秦仪的话宛如一根根钢针扎进虎禾的胸口,那种又闷又痛的窒息感让他完全无法回答秦仪的问题。
“就算退一步讲,这神鹿之卷哪怕你得到了,真的能安然无恙的待在啼鹿之都吗?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可是虎鹤两家的污点!是个彻头彻尾的叛逃者!这一个啼鹿之主的重量,你能承受得住吗???”
能承受得住吗。。。能承受得住吗。。。能承受得住吗。。。
这五个字如雷贯耳的在虎禾脑中回响,他的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接近扭曲。
“等我。”虎晓蛮的那一声呼唤再次出现在虎禾心中。
“你,可能会死。”临行前秦仪那认真的面孔也再次浮现。
不是已经说过这条命只属于她了嘛,不是早就把自己抛开了嘛,那,我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呢。。。不是那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怎么会就这么简单的抛弃了!这样懦弱的我真的配说我爱你吗?不配啊!
我!!!!能!!!!!
能啊!!!!!!!!!!
迷茫,疼痛,在虎禾仰天长啸的哭喊中伴随着灵力宣泄而出。
“这神鹿之卷是属于这里的,今天!谁也别想带走它!”面对眼前的秦仪与古元,他心里深知自己根本就像是只蝼蚁一样,但,那又怎样?他的心里,可是有着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轰!
这片空间最后一块浮石被虎禾踏碎,维持着现在所能达到的极限,他的身子已经宛如一颗炮弹一样冲向了秦仪。
吟!!!
震人心扉的龙吟声响彻云霄,甚至那黑海都有被震退之势!
轰!!!
一声对碰的轰鸣后,是虎禾无力的向着下方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