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雾阁
“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知道了吧?”秣谷示意小龙楚该睡觉了。
“你睡哪?”小龙楚扬起脑袋看着秣谷。
“隔壁啊!”秣谷将小龙楚抱上床,给对方边解衣服边嘱咐“可不要踹被子,把你冻出风寒我可不管!”
“小老头,我要听故事!”小龙楚紧抓着被子,露出半个脑袋。
“故事?龙复也给你讲故事吗?”这小孩一看就是晚上没少折腾人的主。
龙楚点点头,秣谷摇摇头叹息“看来龙复真是把你当闺女养!百恒的事不够他忙的,还有时间给你讲故事!”
“那就给你讲呗,你要听什么呀!”秣谷坐到床边,点了点对方的脑袋。
“不知道!”龙楚犯难,伸出手和秣谷比手。
“那今天给你讲一个魔王的故事,相传在远古时期,有一个神秘的领域,那里的领主是一个能够睥睨天下的人。”
“什么是睥睨天下?”小龙楚盯着秣谷,秣谷挠挠头“就是他很厉害!”
“有多厉害?比爹爹厉害吗?”
秣谷想了想“嗯,他很厉害!”
“那他是好人吗?”
秣谷皱了皱眉头“不是。”
“他呐,虽然很厉害,但却一心想要统一九州,让他的领域能够掌控世界,所以他就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他让各个地方的领主互相残杀,结果就是那些领地的人们将近死了一半,也包括他的领域,可他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死在了最后的战役里。”秣谷摸了摸小龙楚的脑袋“故事讲完了,该睡觉了!”
“你的故事好短啊!”小龙楚砸吧砸吧嘴。
好久后龙楚才睡着,秣谷伸了个懒腰“这小孩真难哄!”
可真正难得还在后面,半夜,小龙楚拎着枕头站在秣谷床边,要不是秣谷活了一定的岁月,真的要被这小孩吓出病了。
“你……你干什么?”秣谷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
小龙楚扬起脸,满脸泪水“哥哥,我想哥哥!”
秣谷叹了口气,把对方抱到怀里“那明天带你去找好不好?”
小龙楚委屈的看着窗外“我害怕!我不要自己睡。”
秣谷总算知道他的目的了“好,为师陪你睡!”
清晨:
秣谷打完哈欠,洗了把脸发现哪里不对“小龙楚昨晚好像是和我睡的!”但看看床上除了对方抱来的枕头也不见人。
跑到隔壁房间一看,人不见了“坏了,把孩子丢了,这可怎么办?”
“小白!”隔空一喊,一个壮硕的人出现在秣谷面前,行礼“先生!”
“你去附近的各峰看看,有没有一个小孩,大概这么高,白白净净的!”秣谷比划了一下,白际天就消失了。
“龙楚,小……龙逸!不会去找他哥哥了吧!”摇身到了木阁“师兄,开门,师兄!”
“干什么?”上谷扯开门将秣谷撞得后退两步。
“小龙楚,你在哪?快出来!”
“小龙楚,为师带你去买糖葫芦可好?”秣谷直接进门一通喊。
“小……”
“楚儿怎么呢?”龙逸看着慌张的秣谷,秣谷不好意思的碰碰鼻子“早上好啊!”
“长老!”龙逸拦住秣谷,秣谷看了一眼上谷,换来对方一记白眼。
“楚儿拜托您了!”龙逸跪下磕头,这么大的礼让秣谷怪尴尬的,毕竟现在好像他把人家弟弟弄丢了。
“不……不客气!”秣谷敷衍的笑了笑,上谷一看到秣谷就原地爆炸“还不回去练功!”龙逸这才离开。
“你又怎么呢?”上谷觉得秣谷怪怪的,秣谷吸了口冷气“我说了,师兄你不会发火吧!”
上谷脸色又差了几分“说吧!”
秣谷回头看了一眼龙逸离开了才靠近上谷小声说“小龙楚丢了!”
“什么?你把……”上谷还没喊完就被秣谷捂住嘴巴“师兄你小声点,让龙逸听到怎么办?”
“秣谷,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逞一时之快,现在好了,你把那孩子弄丢了,要是那孩子……”上谷极力压低声音,害怕龙逸听到。
“师兄你不要乌鸦嘴,那小孩还没到寒毒发作的时间,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到的!”虽然他知道要想把小龙楚健健康康养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老是说死呀死的,听着就很晦气。
秣谷刚回到雾阁,白际天就来报信“先生,没有找到任何小孩!”
秣谷连摇扇子的心情都没了“那小孩还能飞了不成?”
秣谷和白际天同时看向天“会不会是天族带走了?”
秣谷皱皱眉头“龙复都脱离神籍了,那孩子和他们有几文钱关系。”
白际天突然侧着耳朵“先生,房间里好像有哭声!”
两人跑进去,在床缝找到了小龙楚“总算找到了!”秣谷松了口气!
“怎么掉到下面去了,吓死为师了!”
小龙楚看到秣谷也不哭了,就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小老头,你的床是破的!”
“改日为师帮你修好如何?”
龙楚瞅到白际天有点魁梧,也有那么一点害怕,就把头埋在秣谷怀里悄悄问道“他是谁呀?”
“他?”秣谷看了看白际天“他是一块石头!”
小龙楚来了好奇心,在秣谷怀里捧着白际天的脸摸了又摸“小老头,你骗人,他不是石头!”
白际天一听慌了“小公子,我的确是块石头,我可以……”
“行了!不要变来变去,吓着他了就不好了!”秣谷说完白际天会意便离开了。
……
“哥哥!”龙楚指着木阁的方向。
“想去吗?”秣谷蹲下看了看龙楚。
“哥哥不想见到楚儿,是楚儿不好,爹爹才会离开哥哥和楚儿!”小龙楚眼里满是泪花。
“你不过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哪来的那么大的能力,听着,很多的事情不是谁可以导致的,你也是这样!”秣谷抱起龙楚。
“哥哥会见楚儿吗?”龙楚试探的问到。
“总要试一试对吧?”
“我可以给哥哥带他最喜欢的栗子糕吗?”
“可以!”
……
“小老头,下雪了!”龙楚紧紧抱着糕点,就怕掉到地上。
“到了,是为师帮你叫还是你自己叫?”秣谷指着木阁的牌匾。
小龙楚走近“哥哥,哥哥,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糕点,哥哥!”小龙楚拍打着大门。里面的上谷和龙逸推开各自房间的门。
“哥哥!”
“哥哥!楚儿想你了!”
“这个秣谷,大晚上把那小孩带出来,给冻坏怎么办?”然后移动着他的身体,打开门“大晚上你带着小孩来干嘛?”
秣谷碰碰鼻子“又不是来看师兄的。”
“你……”
“哥哥”小龙楚看到了龙逸,还没迈进门槛。
“不要进来!”
就被龙逸的一句话制止住了脚步。
“哥哥,这是你最喜欢的栗子糕,哥哥,楚儿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楚儿!”小龙楚满脸泪,雪落下,冻红了小龙楚的脸。
龙逸走近,小龙楚止住哭泣,想要走近“楚儿,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知道了吗?”然后龙逸决然的关上了木阁的大门。
“哥哥!楚儿知道错了,哥哥,你开门,不要赶楚儿走,哥哥!”小龙楚附在大门上撕心裂肺的哭,那也许是龙楚在长大过程中最难熬的一晚了,他的嗓子都哭哑了,都没能再看到龙逸,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失去的心痛,雪越下越大,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寒毒发作,到最后,只有那盒糕点留在了那里,门内的龙逸哭得更是难过。
少年的成长充满着荆棘,有时候,你能够躲过它的尖刺,而有时候却会遍体鳞伤,无疑,龙逸和龙楚都被划过太多次。
所以,龙楚每个月都会去找龙逸一次,哪怕是对方一语不发的打坐,龙楚也会乖乖待在他身边,龙楚比谁都清楚,他有小老头,可他的哥哥只有他,龙楚也从不提小时候家里的那些事,和那晚雪夜发生的事,因为他清楚,他哥哥不是不爱他,只是很难走出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