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了过来,应该是从街道远方另一边,那连绵的山脉吹拂下来的风吧。
面对着路边的窗户被吹得嘎吱嘎吱地响着。仿佛像是听到了疾驰而过大风的脚步声一样,窗户外面的人们都紧紧地把头往肩膀里缩,面对这寒冷不得不把眼睛咪得细细的。
季节已经是秋天过半了,早晨和晚上都变得寒冷起来了。空气变得十分冰凉而澄澈,让人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透过窗户看到的街道之所以让人觉得有点寂寞,应该是季节的原因吧,还有加上,之前涌现的那么多的观光客们都消失了的缘故吧。
“.......好冷。”
在柜台一直以来的座位上,趴着睡觉的诺儿朵丽转动着身子,缩着肩膀,细细的双手像是抱着身子一样打着瞌睡,真是让人看着就不自觉松懈下来的可爱举动啊。
“.....好冷。”
在柜台一直以来的座位上,趴着睡觉的的戈尔爷爷转动着身子。缩着肩膀,细细的双手像是抱着身子一样打着瞌睡。一大早的就不干活呆在这里干什么呢?真是让人无语到极点啊。
两个人都小声说了之后,确实感觉店里变得寒冷了起来,让人十分在意。道路上的行人们大多数也都穿起了外套,怕冷的人有的用毛皮裹着脖子,有的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而没有什么衣着变化的,应该也只有毛发很厚的兽人与半亚人他们了吧。
镇上的季节在平稳地变化着,这个镇子的秋天很短。啊啊,开始变冷了呢,才让人刚这样觉得之间,马上就到冬天了。雪开始降下,然后变成一片纯白色的世界。差不多也该到大家都要开始为冬天而筹备的时候了。
把擦好的玻璃杯放到架子上,把毛巾叠起来。出到柜台外面,走到店里最里侧的墙壁那里。店里虽然几乎都是木头建造的,只有这一块地方是用陈旧的砖块建造起来的。原本是红褐的地方因为使用的痕迹变得焦黑起来,要说为何的话,原因是这里是暖炉。
把盖着的木板边上的金属扣解开,用力一抬,被遮挡住的暖炉就露了出来。空间里的大小能让我钻身到里面去。
“哦哦,这可真是让人怀念呢。”
“诶呀,起来了吗?”
以为他刚睡着的戈尔爷爷,不知不觉间用手撑着头,盯着这边。
“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就足够了的。剩下的时间都是动着脑子工作的。”
“就在刚刚还趴这打鼾,说了好冷啊这样的梦话呢。”
“说起来这暖炉真是古典啊。去年没有用过吧?”
“能无视掉对自己不利的地方的性格让我受教了。”
我抱着木板,朝仓库走去。
“去年没有多余的精力啊。而且也不知道使用的方法。但是呢,还让人挺想用一下的呢,这个。”
走到仓库里面,把木板放到墙边,拿上角落那里堆着的一捆薪木。
虽然理应是干燥了的,尽管如此还是相当地重,要用上腰部的力量去搬运。
“魔石燃料普及了之后,暖炉就几乎都消失了呢。虽然我家那里也有那么一两个,但是哪个都封在一旁了。”
“那可真是,浪费了呢。嘛,不过不也是挺棒的嘛,暖炉。因为我从来没有用过所以有点向往呢。”
也因此才会这样,悄悄地准备了柴薪,还拜托了专业人员来打扫烟囱,都是为了这一天而做的的准备啊。
心情这下也变得兴奋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用暖炉。
我在暖炉的前面蹲下身,打开了网门。
花纹应该是花鸟,还有鹿吧…是用金箔装饰着的漂亮的模样。地面的中央有矮矮的铁制的框架组合着,应该就是放在那里燃烧的吧,我拿起单手抓不住的粗木头,在那里放上了三根。
接下来,那个,该怎么做来着?
把火柴盒拿在手里,思考着。
我几乎没有在外野营过的经验。学校的活动里虽然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怎么点起火的记忆已经是非常暧昧了。
毕竟这样子的话,那么大根的木头应该是不能直接点着的。有没有小根的木枝,或是落叶之类,容易点燃的东西呢?
“怎么了,使用的方法还没有搞清楚吗?”
戈尔爷爷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看来是没有考虑过,要怎么点着火的方法呢。”
厨房的火炉,还有灯,都是能简单地让人吃惊地点着火。毕竟都是因为有着魔石,这种不可思议的技术的缘故。
而如今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要去试着用火点着木头,我从来没有试过。
“年轻的孩子毕竟是不熟悉这些,自然会这样子的。好了,让我来吧。”
戈尔爷爷站了起来,来到我的旁边。缓缓地弯下身子,盘腿坐下,把我放到暖炉的全部木头都拿了出来:
“松香木嘛,真让人怀念啊。说起暖炉就应该用这种木头啊,既耐烧,又便宜,还有芳香。对了,夕酱,有柴刀吗?”
“有一把小小的。”
我站起身,从仓库里面拿了过来。
这是买薪木的时候一起被推荐买的。
戈尔爷爷把接过去,重复握了几下刀柄之后点了点头:
“看好了,夕酱。”
说着,戈尔爷爷像是给我示范一样把木头立了起来,用柴刀对着边沿的位置:
“首先把松香木的木皮用刀削出来。”
维持着柴刀削进去的状态,抬起木头,然后轻轻地敲了一下,以为刀会碰到地板的时候,柴刀不知不觉已经把外皮削了下来。
戈尔爷爷接着外皮递给了我,薄薄的外皮漂亮地从木头上分离开来。与呈现黑色和灰色的外皮相比,内皮是通透的白色,颜色看上去相当漂亮。
“先把这个外皮用火点着,接着就能慢慢烧起来。对了,只要有五根就够了。”
一边说着,戈尔爷爷把刀对准木头,又敲了一次。
然后再次把外皮漂亮地削了下来:
“好了,夕酱也试一下吧。”
把刀柄朝我递了过来,我不假思索地接住了。拿起一根木头,然后有样学样地用柴刀对着外皮:
“这样吗?”
“再稍微靠着刀根比较好。对,然后,把刀刃对直,再直些,好了。接着轻轻地,把木头敲下去一样。
我按照说的那样,有点勉强地把重重的木头举起,咚地往地板敲了下去。
接着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刀刃却迅速地滑动,甚至把木头一半的外皮都切开了:
“哇啊,吓我一跳。”
戈尔爷爷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
“嚯嚯,学得不错。要是太用力的话,刀的势头太强会直接切坏地板的,要轻轻地来啊,轻轻的。”
一边听取着建议重复尝试了三次之后,马上就学会了,一下子就把外皮削好了。
戈尔爷爷拿起其中一块外皮,拦腰折断。干燥之后的木片,发出啪唧一声的干脆声响,但是内皮依然连在一起没有分开。把它摆到暖炉里面的,铁架子的中心,像是等边三角形一样摆着。
“这时候的摆法其实还分好几个流派的呢,至今还为此争论不止呢.....横摆式,桥拜式分段式,盒式.....那可是个研究的话永无止境的深奥的学问啊…”
“你说的这些,有几成是开玩笑的呢?”
“全部都是,嘛,其实随便摆就好。”
“真的很随便呢。”
戈尔爷爷接着折断外皮,一根根地扔了进去,剩下的最后一根拿在手上,一端靠着地板,另一端用刀刃横对着:
“这样子也稍微习惯了吧?”
说着,柴刀缓缓地划过去,把外皮削得更薄了,轱辘地卷了起来,像是在削腊肉一样。戈尔爷爷又重复了好几次这样的动作,每次都像腊肉片一样卷了起来,没有切断,仍然连接着木片。
“这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是为了最开始的点火而准备的,这样更好烧呢。”
“好了,夕酱也试一下。”
虽然他这样说着,然后把柴刀递给了我,但这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了。要是不把握好分寸,刀切深了的话,马上会切落开来。
“呜咕咕......”
“嚯嚯嚯…对夕酱来说还是太困难了嘛,需要慢慢去习惯啊,去习惯……”
额角青筋微跳地看着戈尔爷爷故意摆给我看的得意表情,此时我也只能咬牙切齿。
虽然重复了好几次,但只要跟戈尔爷爷削下去的位置一对比就知道,我所切的明显不像样地歪开了。
戈尔爷爷把这块木皮放到暖炉的正中间,从我这里接过火柴,擦着了火。
“接下来只要火点上这里就好,因为松香木的皮本身就含有油脂,干燥之后很容易就能烧起来的。”
跟说的一样,戈尔爷爷用火柴的火点着之后,腊肉片一样的木皮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戈尔爷爷这时也干脆把手里的火柴也扔了进去,把大根的木头放在左右两边,稍长的木片架在上面,外皮的火焰已经完全烧了起来,逐渐吞噬着架着的木片。发出了噼里噼里的声响。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噢噢,好暖和呢。”
“嗯嗯。”
“怎么了吗?听上去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对戈尔爷爷刮目相看了。”
“欸,你对我的评价本身那么低吗?”
“还以为只是个怠惰又没用的老人而已......”
“诶!?”
一边看着蔓烧到木头上的火,我们一边交谈着。
火这种东西不知为何能让人平静下来,看着火焰摇晃不定的摆动着,一直看下去也不会觉得厌烦。
“真不错呢,暖炉。”
我这样说了之后,戈尔爷爷脸上露出了挤出皱纹的微笑:
“真不错吧,暖炉。”
我和戈尔爷爷都盘着腿,呆呆地眺望着火焰。
窗外,又有一阵风吹过,从不知何处的缝隙间,传来了了咻咻的风声。
但是,我们面前有着温暖的火焰,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火势并没有烧得非常猛烈,而且相当温和,却又实实在在地燃烧着。
伴随着温暖,我哈地吐出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感觉心情非常安逸。
嘎嘎地,传来了椅子拉开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就见诺儿朵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眼睛几乎是一直闭着的样子,一边双手抱着身子,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诺儿朵丽?”
“.....嗯。”
回应声就像梦话一样。
就这样迈着步子转到我的面前,忽地低下身,一下子把上半身靠着我的腿上卷了起来,挪动着身子调整了一下,然后,呼纽.....发出这样满足的声音。
“......好,暖和。”
“嚯嚯,看来发现了很不错的位置呢。”
“嘛,毕竟是暖炉的面前,当然是很暖和的吧。”
但是居然能在火烧到一半的时候,一边睡着一边察觉到这里,应该说不愧是诺儿朵丽吧。
已经卷成一块的诺儿朵丽,把头抵在了我的肚子那里,迅速地发出来瞌睡声。诺儿朵丽所传递而来的体温很暖和,感觉热乎乎的。
“我动不了啦…”
我深切地抱怨后,戈尔爷爷愉快地笑了出声:
“没事,反正暂时还很空闲不是吗?”
“......嘛,的确是。”
之前让镇子那么地热闹的歌剧公演非常成功地结束了。还举办了后夜祭彻底地热闹到了最后,之后观光客就一下子都离开了。要是歌剧不在这个镇子上的话,他们也没理由留在这里了,虽然如此,离开迅速程度也实在让人吃惊了。
大街上挤满人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了。
道路不再混杂,夜里的喧闹声也消失了。甚至让人产生了镇上的人会不会是消失了一样的错觉。
但是这才是这个镇子原来的样子,不过是回归了日常而已。所以我才会这样,把店里的营业时间,也恢复到本来那样。
尽管如此,果然还是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回归原来的样子。
冒险者们感叹着,哎呀总算是结束了,鼓起劲头挑战着迷宫。
商人们或是补充着卖完了的商品,或是整理着之前没时间而放在一旁的库存,还没开始忙的情况也不少。
趁着这次的骚动大捞一笔的人们中,像是“这次轮到我们休息啦”一样去其他镇观光了的人也有不少。
多亏了歌姬让这个镇子上的人流量一时性地爆发式地增长了,我的店也才能够变得热闹起来;要是歌姬不在了的话,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恢复了到原来平稳的日常。这让人既感到开心,又稍稍感到有点寂寞。在适应环境的变化之前,常客们估计暂时还是很少会过来的吧。
我抚摸着睡着的诺儿朵丽的头。
那触感非常好的纤细头发,沙拉沙拉地随之流动着。
暖炉发出,啪吱,啪吱的声音,火焰在燃烧着木柴。
旁边的戈尔爷爷抱着手,头一晃一晃地打着瞌睡。
真是温暖的,安稳的,让人身心放松的时光,让我也变得想睡觉了。
终于,打了个哈欠。不禁涌现了就这样直接躺下去,睡上一会的想法。
眼帘变得越来越沉重,正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寒冷的风随着被打开的店门吹了进来。
叮铃叮铃地,铃铛像是表达着不满一样响着。
“请问夕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转身看向那很有气势的声音来源,一位鸟族的男性走了进来。
一双巨大的灰色翅膀缓缓收叠起来,样貌看上去非常有勇猛,应该是属于猛禽类的吧。
“是的,我就是。”
为了起身我打算站起膝盖的时候,诺儿朵丽揪地抱住了我的腰。因为被外面的寒风夺走了温暖,我仿佛感受到了她死也不愿意放开我这个暖宝宝的决心。
“诺儿朵丽,起来一下。”
我这样说之后,摇了摇肩膀。
诺儿朵丽眉间皱了起来,把头埋在我的肚子里面摇着头,抱着腰的双手力气越来越强了。
老是在这种时候,诺儿朵丽才会表现出让人无奈的顽固。
我终于明白到只能放弃站起来,朝鸟族的人举手示意。(ps:你就宠她了吧)
“抱歉,能过来一下这边吗?”
男性无声地迈步了过来,看着我跟诺儿朵丽的眼光变得很柔和:
“我才是失礼了,把冷风给带了进来。”
“不不,没关系的。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了他之后,男性把挂在他腰间的黑色布袋的金属扣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封封口的信,接着递给了我:
“安心,确实,迅速地。只要是派送都能委托!我是鹫风邮递的派送员。迷宫都市,迷宫道三号角,有着漂亮看板为标志的店,不正经同盟的代表,林夕先生,有一封寄给你的信件。请问确认是本人吗?”
仅仅从这句话,我就马上明白是谁寄过来的信件了。我既开心,又不禁对这收件名露出苦笑,感觉心情难以言喻:
“嗯,没弄错。”
一边回答一边接过信件,感受到了乳白色的信封划过手中的触感。窗外光线非常明亮,用这个世界的文字书写着的收件名反射着光芒。里侧有着青色的封蜡,这是多么正式的信件啊,我不禁感动了起来。
“那么,可以写下确认收到的认印吗?”
男性张开一本小小的手册朝我递了过来,在那里面,一个小小的木炭用布包裹着放在一边。
我拿起了它,稍微烦恼了起来。自己的名字用这个世界的文字应该怎么写呢?完全忘记了……
毕竟一直没有签名的机会。
“用颜绘也行,印章也行,写下的文字也行,什么都可以的哦。”(ps:似颜绘,是具体指通过绘画的方式,将真人的相貌和心情结合起来,在纸上画出接近真人的头像)
察觉到我的困惑的他,爽朗地说道。
估计也有不少像我一样不会写字的人吧,我听了之后心情轻松了很多,再次握住了木炭。
微微,思考了一下,我便把目光落在了躺在我盘着的腿上睡觉的诺儿朵丽的身上。于是我撒啦啦地,把眯着睡眼的诺儿朵丽的模样给画了出来。
“呼喵……”
而那位男性交互看来看手册和还在熟睡的诺儿朵丽点了点头:
“很棒的认印呢。那么,要怎样回信呢?”
“回信?”
“对,我这边是属于往返派送的。如果现在就准备好了回信的话,就能马上帮你送过去。要是要指定日期的话,那就会在那一天再帮你派送。”
这样啊,这就困扰了,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我既不会识字,也不会写。不可能马上准备好回信,而且说要指定哪一天也挺困难的,要怎么办好呢?
“过几天我再度上门,在那时再指定吧,这样子意下如何呢?”
“啊,那,就这样子拜托了可以吗?”
男性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行了一下礼之后,转身离开了。
静静打开门之后,侧身滑步,边注意收拢着翅膀边钻了出去,像是注意着不让诺儿朵丽冷到一样,真是让人会心一笑的举动。
“鹫风邮递的往返派送啊,真是奢侈呢。”
“欸,已经醒了吗?”
“不是我自吹哦!我一天只睡两个小时而已。”
“真厉害呢,那么鹫风邮递很贵吗?”
“......最近夕酱的应对方式,让我感觉像秋风一样寒冷呢。”
说着故意地耸下了肩膀之后,戈尔爷爷在盘腿之上用手撑着脸·
“鹫风邮递是贵族御用的派送服务,提供无论是怎样的天气,怎样的场所,都能最快而确实的配送服务。”
“这不是很了不得嘛。”
听了这样的话之后,感觉自己手上拿着的这封信,突然变得非常重大了。究竟是写着什么呢?难道是很紧急的事件吗?
“戈尔爷爷,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封信吗?我看不懂字。”
“哦呀,这样好吗?”
“毕竟是拜托了那么厉害的派送服务送过来的,或许有什么紧急事件。”
戈尔爷爷“唔姆”地点了点头,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信封。看着表面扬了扬眉,翻到背后又皱起了眉:
“居然是......我稍微没有来一段时间,夕酱变得厉害了呢,居然是歌姬署名的信。”
“啊,果然是提瑟寄过来的吗?”
跟预料中一样,寄信人貌似就是提瑟的样子。
由鸟族的人送信过来的时候,我就猜想会不会是这样了,而且,还有用了不正经同盟代表这样的表述,也只有提瑟才会这样说了。
我想起了告别的时候,提瑟也曾好几次地问了:“可以写信给你吗?”
“天虎的名字也在里面呢。”
“菲利斯小姐也?”
“从天虎那里收到信什么的,真让人羡慕啊......连我都没有收到过以她的个人为名义的信件呢。那些家伙知道这件事的话,肯定会嫉妒地血管破裂的吧......”
一边小声说着,戈尔爷爷把大拇指放在封蜡那里。一瞬间,那里便发出了亮光,且一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球体。
“回信的时候使用这个封蜡也是惯例来的。”
“啊,原来如此。”
是魔术之类的吧…话说,刚刚那个,我也能做到吗?
不过,这封蜡是怎么弄的呢?都是些搞不懂东西啊。(ps:封蜡,那是让融化的蜡滴落在切口上,用印章加封,确保信件安全的东西,一般会辅以火漆)
戈尔爷爷用熟练的动作从信封里取出了信,同样是奶油色的纸张,四张叠在一起。
保持手撑着脸的姿势只有目光移动着,戈尔爷爷流畅地读着。
不过才看没一会,他就闭上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气:
接着又看了三页,在看完了最后一页之后,他把信件放回到信封里面,然后递给了我。
“怎么样?”
我一边接过一边询问,戈尔爷爷扬了扬眉毛说道:
“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了,只是普通的信而已。不过说到里面天虎相关的内容的话,比起说是信件还不如说是威胁信。”
“我又被威胁了吗?”
又回想起菲利斯小姐她那强烈的视线,背后不禁飕飕发凉。之前稍差一步我就被送到监狱里去了。
“嘛,只是个过度溺爱孩子的老婆婆而已,不用在意就好。”
“啊......那,提瑟她说了什么呢?”
在我发问了之后,戈尔爷爷别有深意地翘起了嘴角。眼睛眯眯地,一言不发......就像是个色老头一样的表情:
“夕酱也真是不可小看呢。真是的,让人羡慕死了。”
“喂喂,这副的语调实在是让人火大,究竟写了什么啊?”
还是维持着这样得意的表情,戈尔爷爷摇了摇头:
“说的内容啊,由我来读的话就太对不起歌姬了,毕竟是写给夕酱你的信啊…你自己加油去看懂吧。”
“不不,就算你说让我去读也......”
结果还没等我说完,戈尔爷爷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阻止了我:
“听好了,夕酱,男人重要的东西有三种:脸,金钱,还有志气。”
“就算你一副这么的认真的表情对我说我也只会觉得困扰…还有脸太近了!”
戈尔爷爷紧抓不放地把脸靠了过来。
而我现在因为诺儿朵丽的缘故完全就逃不掉。
“女性既然都写信给了男的,那么去读了,然后回信就是身为男性的志气所在!不要哭丧脸去抱怨,去努力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你快把脸拿开啊!”
我发出了悲鸣之后,戈尔爷爷终于点了点头,离开了。
唉…吓得我冷汗都冒了出来,为什么我不得不被这样一个老爷爷,像是吻过来一样恐怖地威胁啊……
但是,戈尔爷爷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既然是提瑟对我写的信件,由我去读,然后回复也是理所当然。至少,连试都没试过就干脆地放弃什么的,实在是不应该。
于是我打开手里的信。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久时间,总算是有点看习惯了,但意思还是完全不懂的文字,在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一直以来,我都避免着去识字。
毕竟,之前根本不想去思考要在这个世界呆多久。学习文字这件事,感觉就像是放弃了回去,下定了决心要呆在这个地方一样,一直被我忌避着。
是个很好的机会啊,我这样想着。
已经,差不多该去忘记了吧。
想要回去的希望,望乡的思念,还有拒绝这个世界的想法。
不知不觉之间,这些的念头变得越来越稀薄了。
尽管曾经是我内心里非常重要,拼命去坚持的想法,回头一看却不知消失在何处了。
或者,也许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差,这样想着,思绪也随之整理好了也说不定。
嘛,那不也挺好的吗?
就算回不去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地方,这样子相应地生活着的话。
如此这般,能很自然地能思考着这些事的自己,已经明白了这点。
“说得,也对…”
我点了点头,呆愣地盯着手上的信纸。
“为了能识字和写字,我会,试着去学习的。”
这样好吗?
或是不好吗?
或者,跟好坏无关,只是自己感受的问题而已。
就这样踏出去的一步,比起一直停滞不前或许更有意义。
“很不错的决定。”
戈尔爷爷的手轻轻敲了敲我肩膀,紧接着耳旁还传来了他的话语声,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感觉。
躺在我腿上的诺儿朵丽这时也刚好转动了下身子。
(ps:不愧是诺儿朵丽,睡着开始睡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