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慌张的抬眼望向岱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岱钦没有丝毫的慌乱与退缩。
他身形挺拔,眼神坚毅,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紧紧握住时鸢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用坚定而温柔的眼神给予她安慰与力量。
“阿塔尔,你这个背叛族人的废物,早已被族规严惩,驱逐出草原,如今竟还敢堂而皇之地踏进这片神圣之地?”岱钦的声音冷冽如寒风,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言语间满是对阿塔尔的无尽轻蔑与鄙视。
阿塔尔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提着一把大弯刀就要朝岱钦砍去。
如果不是因为岱钦,他怎么可能会被驱逐!
时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她望向四周,发现阿木没有跟来,周遭就只有他们两人。
时鸢又瞥见岱钦身上空无一物,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难道,他就这样赤手空拳,毫无防备地面对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敌人吗?
只见岱钦从怀里的衣兜掏出一把短剑,身形矫健,如同猎豹般在敌人之间迅猛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如同闪电般迅疾而准确。剑法凌厉而精妙,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智慧,直指阿塔尔的命门。
他一边奋力搏击,一边时刻留意着时鸢的安危。
在与阿塔尔的缠斗中,他瞅准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猛然间将时鸢托举上马背,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阿塔尔已经反应过来,一把大弯刀就朝时鸢砍过去,岱钦来不及去想急忙侧身一挡,闷哼一声,他忍住痛意用力拍了拍马臀,骏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立刻扬蹄疾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鸢鸢,你先走!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就来找你!”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时鸢在惊呼声中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力量推动着,离岱钦越来越远。
她紧皱着眉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马鞍上挂着的大弓,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斗着,一个小人急切地催促道:“走吧走吧,他死了你就可以顺利离开了!趁现在,赶紧逃走!”而另一个小人则温柔地劝阻道:“他好可怜,孤零零地面对那么多敌人,你怎么能忍心丢下他跑掉呢?”
这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交织着,让时鸢的心情变得异常纠结。
岱钦这边,敌人中不乏高手,他们或单打独斗,或联手合击,企图以人数和实力的优势压倒他。
他却如同游刃有余的舞者,在敌人的攻势中游刃有余地穿梭,每一次挥剑、每一次踢腿都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舞蹈表演。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但由于对方人数众多,岱钦手中除了一把短剑之外,再无其他武器傍身,这无疑大大削弱了他的战斗力,使他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正当岱钦抬头警觉四周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喧嚣,朝他大喊:“岱钦,快上马!”
岱钦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惊讶:她怎么又回来了!但此刻危机四伏,容不得他多想,迅速一脚踢开正与他缠斗的敌人,眼疾手快地拉住飞驰而来的马,抓住马鞍,一个翻身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时鸢坐在前方驾驭着马匹,而岱钦则紧贴在她身后,一边回头警惕地观察情况,一边准确地放出一支支利箭。
那些敌人紧追不舍,企图将他们困于绝境,但他们之前为了隐蔽行踪,并未将马匹停放在附近,这使得他们在速度上略逊一筹,给苏和与时鸢争取到了一丝逃脱的契机。
当他们终于摆脱了险境,岱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责备道:“我不是让你先走吗,你怎的又回来了!”
在那般危险的局面下,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时鸢因此受伤,他会是何等的心痛与自责!
时鸢听后也感到一阵恼火,是啊,应该趁着那个机会一走了之才对!为什么要傻傻地担心这种人的安危呢?
时鸢瞪了一眼岱钦,冷哼不语。
两人平安返回部落,岱钦立刻将时鸢拉到一旁,仔细地检查她的全身,生怕有任何闪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焦虑,直到确认她毫发无损,才稍稍松了口气。
时鸢在岱钦这一番紧张的举动后,才猛然发现岱钦受伤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他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大口子渗出一大片暗红的血。
她蹙了蹙眉,扭过头去不看。
岱钦轻轻掠过她一眼,独自踱步至桌旁,毫不犹豫地拉起袖子,拧开酒囊将酒淋上去,随后扯了一块布随意裹起来。
他动作连贯,眉头都没有蹙一下,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时鸢紧盯着他的手臂,那道伤口触目惊心,又长又深,仿佛能隐约窥见白骨。
看着他的动作,她都想疼的想倒抽一口冷气。
岱钦却没有丝毫上药的打算,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时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血,又一次涌了出来!
他是在故意逞强吗?
即便是钢筋铁骨,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哪有受了伤不会感到疼痛的?
时鸢最终忍不住冷冷地说道:“你不必使用苦肉计这一招,你若是死了,我只会感到更加痛快!”
时鸢心中莫名感到一阵烦躁,她虽对岱钦抱有厌恶,但目睹他受伤之景,内心却并未涌起丝毫快意。
岱钦闻言也不恼怒,轻笑一声,随即传唤部落中的医士前来为自己处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医士望向岱钦的伤势,面上竟无丝毫惊讶之色,仿佛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岱钦在处理好伤口后,简单地吩咐侍女几句,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时鸢深知,他这是要去解决今日发生的事。于心中暗自感慨,直至今日,才真切地体会到宝音所提及岱钦所历之艰辛。
这份突如其来的共情却又让她不禁心生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