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深知知恩图报之理,对于岱钦的救命之恩,她心怀感激。
若非他出手相助,她落入山贼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定会比现今更为凄惨。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命从此便属于他,她的命只属于自己。
岱钦闻言,眼神微微闪烁,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缓缓启齿道:“我何时说过不要?”
言毕,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掠过时鸢的脸颊,眸色深沉的望着她,又道:“我说了,我要你。”
后三个字岱钦还特意加重了音,语气十分强硬。
时鸢闻此,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动之以情:“岱钦,我着实不解,你何以突然对我如此倾心?若仅仅因我这副容颜,那我且告知于你,大宁国中美人如云,数不胜数,我归乡之后,即可为你挑选十名、百名,乃至更多!倘若你是为了绵延子嗣,那我亦可为你精选宜于生育的女子送来!”
时鸢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处吸引了岱钦,令他如此执着痴狂。
她曾认为或许这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又或暗藏某种图谋。
但观其眼下种种表现,似乎是真的对她动了情。
岱钦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和挫败感。
他亦不明她究竟何处令自己如此动心,初时确是被她惊人的容貌所摄,目光难以稍移。
但是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渐觉自己对她的情愫已远远超越了对她容貌的单纯倾慕。
“时鸢,你不懂!”他低吼一声,似要将心中挣扎与苦楚全然倾泻,“起初,我确是因你的美貌而心生占有之念,然时至今日,我已不满足于仅仅欣赏你的美貌。我渴望征服你,让你的心中有我,只我一人!”
她的勇气无畏,胆识过人,不屈不挠,坚韧不拔,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
“你真是个疯子!”时鸢低骂,语气十分无奈。
“遇上你,我就彻底疯了。”岱钦听见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时鸢不愿再多费口舌,默默地转过身,留给岱钦一个冷漠的背影。
岱钦注视着她那冷漠的背影,良久他转过身,迈步走出帐内。
岱钦走后不久,似是安抚她,命人送来一些珠宝和小玩意过来。
时鸢看着那些不断被送来的物什,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以为用这些物质的东西就能安抚她,就能让她忘记被囚禁的愤怒?
她会稀罕这些?
当她是什么人?
时鸢被激怒了,每一次阿木或其他人捧着一堆物什走进来,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扔出门外,让那些精美的物品在尘土中翻滚、破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时鸢的声音也因愤怒而变得尖锐:“我不需要这些!拿回去!回去告诉岱钦放我出去!”
阿木每次回去向岱钦禀报时,都满脸无奈地描述着时鸢的愤怒与反抗。
岱钦仍是面无表情,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淡淡的说道:“随她。”
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带着更多的物品前去。
时鸢看着那些源源不断送来的物什,心中的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
他跟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看谁能在这场拉锯战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接下来几番皆是如此,她扔他送,面对这样的局面,时鸢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无力且无奈的感觉。
时鸢最终是累了,不再继续。
时鸢停止后,岱钦也没有再送东西过来。
时至傍晚,有侍女手捧精致的吃食步入帐内。
而时鸢深知自我珍视之道,绝不会采取绝食这般极端之举来为难自己。
随即,便毫无迟疑地开始了用餐,动作优雅而从容。
当夜幕低垂,岱钦踏入居所之时,只见时鸢静静地端坐于桌前,双手轻轻托着腮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流露出一股深深的百无聊赖。
即便他归来,她的目光也未曾偏移分毫,仿佛他只是一个透明的幻影,丝毫未能引起她的注意。
“今日扔得尽兴了吗?”岱钦缓缓走近她,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玩味。
时鸢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选择了沉默以对。
岱钦见状,不由分说地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力度恰到好处地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眼中满含着讥诮与挑衅。
时鸢则毫不退缩地回瞪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与不屈。
“就你所赠的那些平庸之物,即便是扔掉,我也觉得玷污了我的手。”时鸢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她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岱钦所送之物的鄙夷。
岱钦闻言,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伸手抓起了时鸢白皙娇嫩的手,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哦?那我倒要好好瞧瞧,咱们鸢鸢的手究竟脏哪了。”
“你!”
时鸢急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岱钦却紧紧握住,丝毫不肯放松。
“我仔细瞧着,这手光滑细腻,白皙如玉,哪里像是脏了的样子。”岱钦轻笑着,把玩她的小手,目光中满是戏谑与玩味。
时鸢气愤至极,脸色涨得通红,她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岱钦的束缚,但岱钦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岱钦突然用力,一把将时鸢拽起,她措手不及,一个踉跄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岱钦低下头,目光森森地注视着怀中的时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鸢鸢,若你真觉得这手脏了,那便砍了它吧。”他的语气不带一点温度,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敢!”时鸢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岱钦。
“我为何不敢呢?”岱钦轻轻挑起一边眉毛,将时鸢的手举至唇边,细细地端详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突然,他张开唇,在时鸢的虎口处轻轻咬了一口,力度不大,既像是咬,又似带着几分挑逗的吻。
时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得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也罢,这小手,还能给我带来快活,若是砍了,岂不是太过可惜。”岱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时鸢瞬间明白了岱钦口中“快活”的含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在温泉中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啊!你这狂徒!登徒子!”时鸢忍无可忍,大喊一声。
岱钦对她的激烈反应似乎极为满意,他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满足,仿佛时鸢的愤怒与羞耻正是他所期望看到的。
时鸢听着他那愈发得意的笑声,心中懊恼不已,暗怪自己为何如此沉不住气,竟被他三言两语便轻易挑起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