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满和宋夏希闻声望去,就看到站在戏台外的祁泠寒,他也看向两人这边。
宋夏希礼貌地点点头:“祁泠寒,你在家啊。”
随后又小声对许桑满说:“满满,你不是说今天祁泠寒不在吗?”
许桑满扭过头来,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不应该在的。”
他已经又好几天没回来过了,她以为他今天也不会回来。
说实话,她都已经有点习惯他不回来了。
祁泠寒走了过来,来到许桑满身边:“满满,你怎么不看我?”
许桑满:“……”
吃错药了,问她为什么不看他?
表演深情夫妻关系?
宋夏希像个吃瓜群众一样看着两人,不嫌事大,也学着祁泠寒问她:“满满,你怎么不看祁泠寒啊?”
许桑满无语地白了她一眼,没吱声。
祁泠寒见许桑满不说话,他也不生气,而是说:“我今天刚好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所以就回来了。”
宋夏希听得糊里糊涂的,但许桑满一听就明白了,他在和她解释为什么自己又好几天不归家的原因。
她冷漠地“嗯”了一声。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宋夏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爬过一般,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眉头微皱,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要从这种诡异的氛围中逃离出去。
就在这时,宋夏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迅速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
只见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而这条消息恰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理由来打破当前尴尬的局面。
于是乎,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恐怕不能再继续打扰你们二位啦,所以我还是先告辞吧!”说完这句话后,宋夏希还特意冲着两人露出一个略显歉意的微笑。
然而,许桑满却一眼便识破了宋夏希的小心思,但她并没有戳穿她,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忙你的吧。”
得到许可之后,宋夏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然后转身朝着翡瞒庄外走去。
而许桑满则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到了庄园门口才停下脚步。
在分别之际,两人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许桑满又回到翡瞒庄内的时候,祁泠寒已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了,她走到祁泠寒前面:“你怎么还没走?”
“这么不想看到我?”
“人都走了,还跟我装什么?你不就是想在人前表现得跟我很恩爱,然后人后各自忙自己的吗?”
“以后,你别再回翡瞒庄了。我自己一个人住没什么不妥的,你不在,我反而更轻松,反正你也没怎么回来过。”
“什么?”祁泠寒被气笑了,故意说:“这里可是我们的婚房,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许桑满抬眼看着他,想看他怎么说。
“但我能感觉到你是想见我的,我太久没有在家了。”祁泠寒凝着她那双雪亮的大眼睛说。
“我……”,许桑满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响铃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将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知道这个是家族派来照顾她爸爸的医生,突然觉得心慌,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她瞬间慌了神,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仿佛想要否定这残酷的事实。
可对方早已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阵忙音回荡在空气中。
“满满,怎么了?”祁泠寒察觉到许桑满的异样,担忧地问道。
此时的许桑满双眼失神,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我的爸爸……他……他快不行了……”许桑满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让人听之心碎。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哀伤和无力感。
“我要去安州国,我要赶去见我爸爸最后一面。”许桑满泣不成声地说。
祁泠寒心疼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许桑满没有拒绝他。
他迅速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只听他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地说道:“北安,立刻给我安排一架性能卓越的直升飞机!记住,一定要快!今晚我要去安州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如雄鹰般划破长空,向着祁泠寒和许桑满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螺旋桨高速旋转所产生的强大气流掀起阵阵狂风,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随着直升机越来越近,它巨大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机身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一头凶猛的巨兽降临世间。
舱门缓缓打开,里面的鹿北安向他招手示意。
祁泠寒深吸一口气,抱着还在浑浑噩噩的许桑满,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登上了直升机。
伴随着引擎的咆哮声,直升机腾空而起,朝着遥远的安州国飞去……
安州国的朋银医院
祁泠寒站在病房外吩咐鹿北安:“北安,叫苏燃过来。”说完后就又回了病房。
得到命令的鹿北安,立马给苏燃打电话,声音焦急:“苏燃,你快来安州国的朋银医院,家主和夫人在这里。”
“好。”
二十分钟后,苏燃赶到朋银医院,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五官清秀,皮肤白净的男孩。
“这个是我的徒弟,小言。”苏燃没有等鹿北安问,自己就先介绍了。
他本来没想带着小言一起过来,但是小言坚持要一起过去,所以他就带着他了。
鹿北安看了一眼小言,没说什么。
他敲了敲病房的门:“家主,苏燃到了。”
“你们一起进来。”
得到祁泠寒的应允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病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打开,三人鱼贯而入。
一踏入房间,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令人不禁皱起眉头。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张病床上,只见一个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纸的中年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紧闭着双眼,仿佛正在与病魔做着最后的抗争。
原本应该圆润的脸庞此刻却深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看上去就像一具骷髅一般。那双曾经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也失去了光彩,黯淡无光,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他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白色被子,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被子下那瘦弱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躯。
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口微微起伏着,发出微弱而又急促的喘息声。
这样脆弱的生命状态,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让人觉得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突然撒手人寰。
小言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病床上那个虚弱无力、面色苍白如纸的身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突然间,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的整个世界。
小言的眼角迅速泛红,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刺痛难耐。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一滴接着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