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闻言,面露困惑,与雷梦杀先前的反应如出一辙。
他不禁问道:“我们不就是李先生的关门弟子吗?何来另一位小师妹?”
百里筠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话语中带着几分含糊:“不久的将来,她或许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
叶鼎之虽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见百里筠秋不愿多言,便也未再追问,只是轻轻点头应承。
随后,百里筠秋的目光转向了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东君,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紧随李先生左右,务必恭敬有礼,不可再有丝毫冲撞。”
此言一出,雷梦杀等人不禁暗自腹诽,心中暗自嘀咕:‘这话该由你来说吗?’
然而,百里东君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周围人的微妙反应。
他愣了片刻后,突然指着叶鼎之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分明是在问:你带他不带我?
一时间,百里东君看向叶鼎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善,仿佛之前被坑了一次的不快在这一刻又被无限放大。
他周身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怒气,若真能以颜色形容,那必定是浓烈的血红,足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重。
就连叶鼎之,也不禁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好了,今日两位师弟、师侄正式入门,我在百品阁精心筹备了一桌宴席,我们这就启程前往吧。”
萧若风温文尔雅地上前邀请道。
言罢,他目光一转,锁定了正欲悄然遁走的雷梦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雷师兄,我们之间那个小小的赌约,可还记得?是否依然作数?”
雷梦杀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而来,让他更是觉得脸上发烧。
“当然,当然作数。”
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心里暗暗叫苦:‘这事儿要是让心月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轻叹一口气,雷梦杀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选择跟上队伍,踏上前往百品阁的路途。
心中盘算着,既然横竖都要破费,不如就趁此机会大快朵颐,也算是对得起这份“损失“。
百里东君与叶鼎之在众人的簇拥下被推搡着向学堂外走去。
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李先生承诺为他们准备的礼物之事。
“别信他那一套,说是礼物,到头来怕是空欢喜一场。”雷梦杀在一旁泼冷水,他深知李先生的套路。
自己与顾剑门、柳月等人入门时,也都是这般被“忽悠”过来的,至今未见那份传说中的拜师礼。
若非今日有百里筠秋这位师姐在场,他们恐怕连踏入剑心冢求取名剑的机会都无从谈起。
“真是这样吗?”
叶鼎之和百里东君半信半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百里筠秋,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百里筠秋并未跟随其后,而是独自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师父?”宋燕回不由自主地轻声呼唤。
然而,百里筠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继续着她的步伐。
萧若风见状,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解释道:“师姐她性格恬淡,向来不喜热闹场合,我们就别勉强她了。”
“哦,原来如此。”几人闻言,面露恍然之色,但心中仍存疑惑。
尤其是叶鼎之,他清晰地记得,曾经的百里筠秋是那样喜爱与亲朋好友相聚,共赏风月,如今的变化,让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个想法,在百里东君不经意的插话间,悄然被他深埋心底。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师父他究竟叫什么名字。”百里东君轻声问道。
“师父啊,他名唤李长生,‘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句诗或许就是因此才被他时常挂于嘴边。”
雷梦杀摩挲着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回忆的意味。
“那么,他之前提及的与诗剑仙共酌、笑谈江湖之事,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百里东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是假的。”雷梦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去年才庆过八旬大寿,转眼又添一甲子,明年怕是要筹备百岁宴了。他这人,走到哪儿吹到哪儿,你们别往心里去。”
“但我总觉得师父所言非虚。”叶鼎之眉头紧锁。
他清晰地记得李先生讲述那些故事时的眼神与风度,那份真诚与自信,让他难以相信那是虚构的。
更何况,作为江湖中闻名已久的天下第一,李先生本就拥有无数真实可考的壮举,何必再添上这些虚构的谈资?
然而,雷梦杀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年轻人,等你们走的路长了,见的世面广了,自然就明白了。”
“我们初入师门时,也如你们这般深信不疑,如今……”
他苦笑一声,那声“呵呵”中蕴含了无数过往的无奈与教训。
叶鼎之环顾四周,发现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琅琊王也露出了苦笑,轻轻摇头。
这不禁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荒诞感:“难道说,我们每一个人在入门之初,都曾听过这段‘传奇’?”
雷梦杀等人闻言,相视一笑,默契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让叶鼎之即便再坚持己见,也不免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他毅然摇头,将这些纷扰的思绪驱逐出境,不再沉溺其中。
天下第一的辉煌篇章,于他而言太过遥远。
他无需沉溺于李先生的传奇,因为他已为自己立下了唯一的目标:成为下一个天下第一!
届时,他誓将以一己之能,撼动整个北离王朝,颠覆那强加于将军府的莫须有罪责。
他将亲手为父亲拂去冤屈的尘埃,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至于青王……他的命运,终将在他坚定的步伐下走向终结。
这一天,不会太久远!
他在心底默默许下誓言,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