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厅。
“不知娘娘寻萧淮所为何事?”
德妃此刻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昨日太子给本宫送去的证据,本宫都看了。”
“这一年来……是本宫对不住太子。”
曾经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次对萧淮暗下杀手。
如今得知事情真相,面对萧淮,说到底她心中是有愧的。
萧淮神色冷淡,“你是临弟的亲生母亲,一年前终究是萧淮连累了临弟,萧淮认了。”
“只是娘娘今日来,若是想为萧鹤川求情,请恕萧淮办不到。”
刺杀案已经有结果了,萧衍原本还在考虑要如何处置萧鹤川。
谁知今天一大早就出现了这样一则丑闻!
一向将皇家尊严看得极重的萧衍,又怎会姑息容忍?!
于是便派人拟旨,要贬萧鹤川为庶人!
因此德妃刚得知此事,便拖着病体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东宫。
德妃咬牙,心下一狠,当即便跪在了萧淮面前。
“求太子看在临儿的面子上,再帮那孽障最后一次。”
“此事一了,那孽障日后是生是死都与本宫无关,本宫也绝不会找太子麻烦!”
萧淮双眉紧锁,“娘娘这是何苦?”
说着便想要将德妃扶起来。
但德妃态度坚决,“就当是可怜一位做母亲的心,还请太子出手相救。”
萧淮慢慢的松开了想要搀扶她的手,冷声说道:“娘娘可怜萧鹤川,那谁来可怜临弟?”
德妃当即便愣住了,眼神中浸满了悲怆和痛苦。
她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许久才开口,“本宫明白了……这些年多谢太子的手下留情。”
德妃离开了。
萧淮原本以为萧鹤川这次跑不掉了。
但谁知最后仅仅只是被罚在府上面壁思过一年!
原来德妃从东宫离开后,不知如何说动了母族,以母族势力辞官还乡作为交换,保住了萧鹤川的皇子身份。
对于此事,岁柠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萧鹤川身上的气运之子光环强大,甚至后来萧淮登基,他还有了成王的封号。
夜晚。
岁柠在福公公的带领下找到萧淮。
只见他正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凉亭里,背影孤寂而落寞。
见他心中烦闷,岁柠走过去安慰道:“这件事情你已经尽力了,日后萧鹤川自会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如今他被关府中一年,这一年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重新布局。”
这时,福公公也适时上前说道:“过几天便是上元灯节,岁柠姑娘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和殿下一起出去散散心。”
岁柠眸光微亮,“上元灯节?”
福公公笑着解释道:“我们京都的上元节,每年都会举行大型的灯会展览。”
“当天全京都的男女老少都会集聚灯会,看灯展、猜灯谜、放河灯,人潮如织,热闹非凡。”
“最适合年轻人出去游玩了。”
萧淮看着明显兴趣十足的岁柠,说道:“上元节那天我刚好有空,姐姐想去看看吗?”
岁柠点头,“那便去凑凑热闹吧,正好散散心。”
说着岁柠只觉有些口渴,便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起来。
萧淮连忙阻止,“姐姐,等等!”
但是晚了。
岁柠皱着眉头,咂了咂嘴,“怎么感觉像是酒的味道?”
萧淮有些心虚,方才他心情不好便打算一个人喝一点,谁知岁柠过来了。
一时间他也忘记让人把酒撤下去了。
他现在还记得,八年前岁柠醉酒的模样,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但有时候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岁柠没什么酒量,这次的酒有些烈,不过一会儿岁柠便觉得有些晕头转向的。
“萧淮……你什么时候变成两个人了,难道你也会分身……”
还没等岁柠说完,萧淮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害怕岁柠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萧淮赶忙意示福公公退了下去。
福公公则是一副我懂的模样,随后满脸欣慰地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福公公一走,萧淮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事态紧急,没顾及那么多。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与岁柠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尤其他还把手印在岁柠的嘴唇上。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下那柔软而灼热的触感。
萧淮顿时如梦惊醒,赶忙拉开了自己与岁柠之间的距离,脸色绯红异常,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心虚事。
但萧淮离开的动作牵扯有些大,岁柠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
萧淮害怕岁柠摔倒,又下意识地揽过她的腰,扶稳。
两人距离拉近,萧淮隐隐还能闻到岁柠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萧淮极力屏住呼吸,稳定心神,开口说道:“姐姐,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但喝醉酒的岁柠,主打一个六亲不认。
只见她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伸手拍了拍萧淮的脸,笑道:“小模样,长得还挺俊俏。”
萧淮一整个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便听岁柠继续说道:“说……你是哪个山头的小妖进献上来的?”
萧淮目光一凛,姐姐这意思是以前经常有别的妖怪给她送‘面首’吗?
此刻岁柠脸泛红霞,眼神变得迷离飘渺,鬓边的发丝微微垂落,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她像只醺醉的小猫一样,耸动着鼻子趴在萧淮脖颈间细细的闻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次的味道真好闻……我喜欢,不像之前的……臭臭的。”
萧淮喉间滚动,轻声说道:“那姐姐以后还收别的……吗?”
岁柠皱眉点头,嘀咕道:“竹林太大了……”
萧淮薄唇紧抿,只要一想到岁柠日后会和其他人亲热、成家生子,他心里就莫名的感觉不舒服。
在他看来,任何人都配不上这样好的姐姐!
岁柠在耳边继续呢喃道:“竹林太大了……要多收几个妖奴收拾……一只妖太累了……”
萧淮心中刚升起的烦躁,在听到此话后便像泡沫一般瞬间消散了。
他只觉自己的心如同水中的浮萍一般,随着岁柠的话忽上忽下,很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
因想的太过入神,萧淮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道。
岁柠只觉腰间一阵疼痛,当即便喝道:“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偷袭本姑娘!果然……长得好看的妖奴总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