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五分钟的时间过后,大丫端着一个锅放在了火上面煮着。
朱钰便向张母问道:“岳母大人,我怎么没有发现家里面有什么刀具什么的。那我们收割粮食的时候该怎么办?”
张母落寞地说道:“我们都是十户用一把菜刀,镰刀和篱笆这些农具都要等到耕种或者收割的时候,由堡长统一发放。到时候县城里面会有官老爷前来监督。平时我们都没有铁器。现在又用不到菜刀,毕竟也不需要做菜。所以又还回堡长家了。”朱钰听到这里,脑袋里面愈发混乱了。
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一些,他又说道:“岳母大人,那我们村子里面的堡长大人有多少手下呀?”
张母有点错愕,但还是回答道:“堡长手下有一个守囤兵什队,总共十三人,但是还有一个管家,还有十二个家丁,总共是二十六人。平时家丁会都在府里,夜晚会不定时地派人巡逻后山。一般是两人一组。其他的一个什分为两个伍队,分别驻守在左右两边山前的路口,左右两山有草药。防止有人前去偷猎和采药。一般会有六个家丁负责巡逻和驻守村子的进出口和了望台。但是冬天基本上守村口的都是我们夏人。因为村口就一个了望台,没有取暖的地方,所以一般没有上民愿意去。”
听到这里,朱钰立刻问道:“为什么后山没人驻守而是派人巡逻呢?”
张母答到:“后山听闻有狼,之前里长的一个家丁就是被狼给叼走了。从那以后就只是巡逻,巡逻还是为了防止狼群入村。也没有人敢去后山打猎。”
听到这里,朱钰那一个疯狂的想法越来越坚定。拼一把或许不会死,不拼一把一定是会死,还可能会死得很屈辱。朱钰听到这里就沉默了下去,也就没有再问其他。
沉默一会儿,又与张母说起了家长里短。朱钰以为张母会和他聊他的身世,但是却没有,朱钰也挺乐意,毕竟这样可以少许多的麻烦。
慢慢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钰也没有在意时间,只是等到锅里的小麦传来香味,大丫找来一个碗,慢慢地用一把木勺子把粥盛出来满满的一碗,递给了朱钰。
朱钰接了过来,用眼神余光一瞟,锅里还剩半锅粥,也就是一锅粥只够盛两碗。
他也没说一起喝什么的,也没有假惺惺地说分一点给二丫,而是自己默默地端起碗喝着。
等到他把那碗粥喝完,很自然地把碗递给大丫,说道:“再来一碗。”
大丫默默地又给他盛了一碗粥。他也接下来心安理得地喝了下去。把粥喝完,他也觉得有几分饱了。
眼睛看向院外的天空,距离天黑估计还要一会儿,他就对张家母女说道:“我先休息一会儿。”也不等二人说话,便是自顾自地回炕上躺下。
等到他睡下,张大丫才端着锅走了出去,又往里面加了些水,加了些草根或是野菜。
他偷偷转身看了一眼,他也分辨不出加了什么。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他怕自己哭出来。
但是他却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有所收获,杀人放火也不在乎。大不了明天带着三人前去投匪算了,以他的身高来说土匪应该会要他的。他心里想着。
等到他睡下,张家母子等到水开,先是慢慢的把上面的清水倒了出来,母女二人换着喝。
等到沉底的野菜小麦露出来时,用碗倒了出来送进去给了二丫,他隐约听到二丫说到要与阿娘与姐姐一起喝什么的,他也没注意再听。沉默着睡着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大约是在前世晚上十点左右吧,朱钰醒了过来,他悄悄地看了看房屋四周,并没有什么不妥。
此时张家母女里屋传来了轻微的鼾声,他才默默地起床,他轻轻的打开门出去。
今晚的月光不是很亮,有点黑暗。他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出了门。加上他身上那破旧的深色衣裳,很好地起到了隐蔽的作用。
他记得白天看到张家门口的篱笆下面有一根直径四五公分的木棍,刀口是斜着砍下去的。
当时可能是为了更好打进土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钉土里,而是横着放在篱笆下面。
但是这也给了他一定的勇气,那个木头他认识,以前在他老家叫做铁木,非常的坚硬且柔韧性特别好,他们经常用来做锄头的握把。
他悄悄地打开破旧的大门走了出去,拿到那根木棍,差不多有一米五六的长度。
他试了试,果然够硬,加上前段的斜口,他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毅然转身悄悄地向后山走了过去。
而当朱钰走后,他没有发现,那座破旧的茅草屋的门口,站着两个女人。
一老一少,眼中含泪。
那个年长的女人流着泪,貌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轻声对少女说道:“大丫,这就是我们的命啊,我们的命真的好贱啊!”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悲伤与无助。
而少女只是扶着门框,眼里流下眼泪,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的身形。
直到他转过了一个土包,身影完全消失,那个少女依然舍不得离开那扇门,依旧流着泪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