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落在了空地上。
温玉溪从上面走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里倒是一处幽静的居所。
几间简陋房屋坐落在半山腰上,旁边空地上光秃秃的,连一些花花草草都没有。
空地再朝外面走一些,便是陡峭的山崖,低头下视,万丈之深,令人见之胆寒。
温玉溪瞧着这极为简单的摆设,不禁唏嘘不已。
这剑修的生活居然那么苦逼吗?
执明打开房屋禁制,在前一步领着温玉溪朝屋内走去。
“师弟,你先换衣服,换好了叫我。”
他把乾坤袋里的弟子服和弟子令牌放到床上。
眼睛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并体贴的带上了房门。
温玉溪心知师兄在门外等着,急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也没去打量师兄屋内的摆设。
不过即便是看了,也知是极为简陋的。
温玉溪将剪裁繁复弟子服套上。
不禁弄出了一身汗,忍不住吐槽,你说一个弟子服设计那么繁琐做什么。
他眉头微蹙,双手握着两根垂在身侧的飘带犯了愁。
又和那飘带斗争了一会儿,好像无论绑在哪里都是怪怪的。
温玉溪只好求助地叫了声:“师兄,你进来,这带子怎么系?”
他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便没什么底气。
门“吱呀”一声响了。
执明推门走了进来。
温玉溪抬头一看,师兄他已经换好了弟子服,眼前不由一亮。
玄黑色弟子服穿在他身上,都别有一番风流起来,剑眉星眸,容颜似玉。
执明缓缓走到他面前,将已经被温玉溪蹂躏了许久的衣带接过来。
微微低下头,向前探了探身子,将衣带环绕在的腰间。
温玉溪低着头,看着他的修长的手指左右翻飞,很快便将衣带系上了。
不由地心中叹服。
“好了。”
执明收回手,目光轻移,落在了温玉溪身上。
伸出手指将他肩上的褶皱抚平,然后轻声道:“师弟,我们走吧。”
执明带着温玉溪一路疾驰。
片刻功夫便到了宗门大殿外。
殿中上首一排坐了好几个中年人,一个个面色肃穆,不怒自威。
奇怪的是,正中靠左的位置,坐着一个戴着铁质面具的男人。
温玉溪心下一惊,瞧他坐的位置,不会是那个太上长老,也就是他的师尊吧?
宗门大殿非常大,两侧和中间都站满了人。
温玉溪瞧了瞧,两侧的是身穿不同弟子服的人。
他猜测估计是白色弟子服的是外门弟子,玄黑弟子服的是内门弟子。
而中间的人年龄有大有小,穿着也是各异,恐怕是此次将要入门的弟子了。
听师兄说九玄门有弟子八百多人,这里看着不过三四百人。
估计是派了一些代表过来。
执明在前,温玉溪轻紧跟其后,殿内骚乱不已,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来。
温玉溪心中暗自庆幸,有惊无险地随执明入了队伍。
就在这时。
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弟子愿拜入太上长老门下。”
满室哗然一片。
谁不知太上长老已经很多年没收弟子了。
自从十五年前收了执明师叔,此后便再也没收过徒弟。
就是掌门再三劝阻,并把单灵根的弟子奉上,他也是断言拒绝。
“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竟然提出让太上长老收他为弟子,太不自量力了吧。”
“别这么说,没听掌门刚才说吗,这小子的灵根可是天灵根,百年难得一遇,太上长老难免不会动心。”
“是啊,据说执明师叔是个单灵根,这才几年修为就到了金丹期,肯定是太上长老教得好,要是我有那小子的灵根,我也想争一争。”
“你可是双灵根,已经非常不错了,咱们门内一共才几个单灵根。”
温玉溪微微低着头,非常乖顺地站在执明身后。
身侧众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进了耳朵里,他也算是听了个大概。
总而言之,太上长老很多年都未收弟子了,有人想拜在他门下。
温玉溪越想越觉得不妙,他这个不速之客,恐怕要被众人针对了。
他微微蜷了蜷手指,感觉手心里直冒汗。
忽然,温玉溪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似乎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颇有些肆无忌惮。
温玉溪不由涌起一股怒气来。
急忙抬起头朝那目光来处狠狠瞪了过去。
谁知前方竟是太上长老的方向。
他脸上覆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一双黑眸似水,正看向大殿的中央。
温玉溪心中诧异,难不成他感觉错了?
于是微微低下头,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这是恰好看到未清沉朝他这边看过来。
刚才是他?
温玉溪摇了摇头,感觉不像。
“肃静!”
殿内一道中年声音大喝起来,里面似乎带着灵力,震得耳朵都有些发疼。
那些大殿中央的待选弟子都捂紧了耳朵。
温玉溪紧蹙眉头,耳朵里有片刻的轰鸣之声,等过了一会儿才好。
“你应知,若想拜入太上长老名下,需征求他的同意。”
掌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弟子,沉声道。
“弟子求师尊收我为徒。”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跪倒在地,朝太上长老磕了个头,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大殿内鸦雀无声。
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眼睛直直地望向大殿上首方向。
似乎都想看看,这个少年能否让太上长老改变主意。
上方沉静了许久,终于传来一道声响。
“我已收了关门弟子,此后不再收徒,你可拜入其他长老名下。”
少年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难以置信的看着太上长老。
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什么时候收的?
殿中其他人也是满脸惊色,太上长老何时收了关门弟子?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个人是谁?来了吗?
大家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交头接耳,左右张望着,似乎要找出来那个人。
只未清沉一人,听到此话,朝温玉溪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温玉溪此刻心虚极了,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板里。
其实他不必如此担心。
宗门那么多弟子,并非人人都是互相熟识,就殿中弟子,也有几个眼生的。
但当听到太上长老说了此话之后,温玉溪身旁的人都频频看向他。
这和执明师叔一同前来的人,莫不是那传闻中的关门弟子?
但这几人只偷偷看他,并未上前搭话问询。
要万一真是小师叔,岂不是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