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
怎么感觉喝断片了?
闭上眼睛,仰起脑袋细细回忆。
眼前似乎浮现一片血红之色,腥味很重,令人作呕。
那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在做梦。
温玉溪猛地睁开眼睛,一切记忆浮在眼前。
是了。
那刺客在他面前,咬烂塞在舌底的毒药,痛苦挣扎而死。
自己眼睁睁地看他在眼前炸开,化成一团血雾,喷的满脸都是。
他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竟间接害死人,便昏倒在地上。
现在想来,心底还是一阵阵隐隐的后怕。
到底是自己间接害死了那人。
可器灵说的也对。
这里已不是他之前生活的世界了
那里法律严明,司法系统完备,几乎人人都对法律心怀敬畏之心,不敢以身试法。
而这里是古代,无论是法律还是司法系统均不健全。
他们温家更是处在权力的旋涡之中,一刻也不能后退。
所以,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从今以后,他要扛起侯府的重担,不能让他们温家的人受一丝伤害。
他更要认清这是一个残酷的朝代,不能对敌人有一丝手软。
否则他将面临的不是身死道消就是家破人亡。
那么现在最先应该弄清楚的是,到底是谁要杀他?
如今他空顶着一个侯爵名头,远离仕途。
与朝廷中有权有势的权贵也没有丝毫来往。
虽说他最近做了一些小生意,挣了些小钱。
与以往的温玉溪有些差别,但也不至于到谋财害命的地步。
为什么要杀他呢?
目的何在?
而他温玉溪可是头顶大将军温前毅的弟弟地名头。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更何况是亲弟弟。
当然了,虽然这个哥哥对名义上的“温玉溪并不上心。
温乾逸自己经脉也断了,从行伍之中退了下来,但他的影响力应该是还在的吧。
当初在赌场,所有人都对温乾逸讳莫如深,甚至脸上还隐藏着惊惧之色。
怎么看,都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惧怕的紧。
还有就是温乾逸的恩师也是一位大将军。
那么有谁会冒着得罪温乾逸的后果来要杀他呢?
突然,温玉溪想到了一件事。
原来的温玉溪已经死了。
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那到底又是谁杀了他呢?
杀原来的温玉溪的人,和要杀自己的人,到底是一伙人吗?
如今温乾逸屈居一个偏僻的小院之中。
是否有人害过他?
以前只觉得自己好好挣钱可以了,挣钱可以养活侯府一家子,可以给温泉逸治病。
他一直以为侯府安静、祥和,一片安逸。
未承想,那看不见的地方也是波涛汹涌,暗潮涌动。
偌大的侯府像破洞的筛子,什么人都能进来吗?
等他醒来一定要好好去挑选一些护卫。
虽然这也给一些害他之人可乘之机。
但是坏人放在眼前才放心。
瓮中捉鳖,能那心怀不轨之人,从背后揪出来。
温乾逸紧紧盯着温玉溪瞧了会儿。
他的呼吸已经平静,面容恬淡。
兴许已经进入黑甜的梦乡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移到温玉溪脖梗处的若隐若现的莲花烙印,渐渐失了神。
过了许久,温乾逸才低声喃喃道:“溪儿,你应该早些来的。”
声音虽低沉轻不可闻,可温玉溪却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 。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玉溪心头警铃大作。
这个“来”字说的很是奇妙。
是说原来的温玉溪应该早些来求助温乾逸呢?
还是指自己应该早些从异世过来呢?
可他一个普通的凡人,怎么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一定是他的错觉。
不过温乾逸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难道他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刚才送药的来了,不会一会儿温乾逸要喂他喝药吧?
温玉溪想到此处,舌苔都开始苦起来了。
他小时候经常生病,不知看了多少中医和西医,吃药都快吃到吐。
后来一个瞎眼的瘸腿道人,给他开了个方子,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从那以后,鲜少生病。
难道如今又要开始吃药了吗。
温玉溪打心底地拒绝。
不行,他一定要醒来!
温玉溪有意识地去想象挪动胳膊,转动双足,脑袋拼命地朝上顶。
可还是失败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唯物主义者,要相信,意识是不能控制物体的。
意识只是客观世界在人脑中的主观映像。
温玉溪这边在进行头脑风暴。
那边温乾逸已站起身,走到桌前端起药碗,拿起汤勺,搅了搅,让汤药放的更凉些。
脚步渐渐逼近,温玉溪的灵魂都对汤药充满抗拒。
他下意识的扭动身体,不停地挣扎。
内心泪流满面。
尔康手。
你不要过来啊.......
但显然,温乾逸听不到他无声的呐喊。
他舀了一勺汤药,递到温玉溪嘴边。
温玉溪嘴唇紧闭,牙关紧咬,汤药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温乾逸眉头不由地一皱。
停下喂药地手,那个块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汁液。
然后,掐住了温玉溪的下颌。
温玉溪感觉到下巴很凉,还有些疼,挣扎地更为剧烈。
大哥,你这是不把药喂到我嘴里,誓不罢休啊。
嘴巴和牙关张开了一条缝,温乾逸将药喂了进去。
他又故技重施,将一碗汤药全部给喂完了。
温玉溪简直欲哭无泪。
虽然他人醒不过来,可触觉、味觉缺还是都有的。
温乾逸的手太冰了,像冬日的冰凌。
还有这个药太苦了,太难喝了。
他甚至能闻到温乾逸身上淡淡的药香。
这种药香和他喝的药不一样。
非常的淡,只有细心去闻才能感觉到。
温玉溪想,大概是温乾逸长期服药的缘故吧。
吃过药后,不知怎的,眼皮突然开始调皮地打架。
好困啊。
这药里怕不是有让人安眠的东西。
好想睡觉啊。
他的意识逐渐不清晰,接着进入黑沉的睡梦中。
临睡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
可他实在太困了,他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可还是睡了过去。
这时,房门声忽然响了几声,又停了。
有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温乾逸坐在床前小憩,眼睛微微闭着,缓缓开口:“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