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那人也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只是逼着吴家卖房卖地,并没有压价。
但是这样对吴家人来说已经够憋屈的了。
高娥听了一个大致就放下心来:“那你们现在就住的城里?”
“嗯,带了家里的几个下人,打算买个大点的院子。”吴氏说到这里突然说“不如大姐去城里住吧,就住我们之前那院子,怎么说也比这里好,姐夫读书也方便。”
高娥摇头拒绝:“如今高家没了地,花钱要仔细盘算,你们想好做什么生意了吗?”
“我们想开个布庄。”吴氏已经想好了。
高娥也不了解行情:“行,不过开之前好好斟酌一下。”
“这个大姐放心,我们家就是做生意的。”
高娥笑了一下:“既然带着下人,就多买一些粮食。”
听到高娥这样说吴氏笑了起来:“咱家别的不说,粮食很多。”
高家有屯粮的习惯,每年到了青黄不接粮价最高的时候,借给佃户还能多少赚一点。
“搬到城里的时候,请人拉了两天才拉完,我想着这个时候卖价格不合适,等过了年再说。”吴氏解释。
“知道的人多吗?”高娥拧眉。
“帮着拉粮食的都知道。”吴氏不以为然。
“你找几个帮你们拉粮食的人把粮食卖一些,就说在城里不用囤那么多粮,随时都能买。”高娥提醒。
吴氏不解:“为什么?”
“城里人和乡下人不一样,你们放那么多粮食在家总不安稳,尤其那么多人知道。你装作绝大部分给卖了,剩下的换个地方囤,防人之心不可无。”高娥一脸凝重。
吴氏想他们进城的确有些高调了:“那我回去就办,就说一直下雨存放不方便。”
高娥点头。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陈克回来了,见到吴氏在尴尬的打了一个招呼退了出去。
吴氏看到陈克就是一肚子的牢骚:“大姐当年想嫁什么样的人家没有,带着那么多嫁妆嫁到陈家,如今官娘子没着落,还住在这样的地方。”
高娥知道吴氏是为她抱不平:“谁让我图他是个秀才呢?”
吴氏还是忍不住:“只要大姐愿意,我和高崇就把大姐接到城里,把夺魁他们都带上。”
高娥笑了一下:“其实我现在挺好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能出一点问题就想着离开。”
吴氏觉得她大姑姐是真和以前不一样了:“那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高娥觉得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我都挺好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
吴氏听到大姑姐这样说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拿了两张银票塞到她大姑姐手里。
“你这是……”高娥一看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吴氏赶紧按着:“就当是我们感谢姐救了高崇和小亮,你要是不收我心里过不去。”
高娥反手把银票按了回去:“那是我弟弟和侄子,你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
吴氏僵持着不拿回去:“我以前那样对你。”
“我以前也没好到哪儿去。”高娥硬推了回去“要是我真需要帮助了再找你。”
吴氏今天来没带东西,就想着悄默默的给大姑姐塞二百两银子,有银子傍身比什么都强。
没想到大姑姐竟然不收。
两个人聊着到了中午,高娥留她吃了午饭再走。
吴氏也刚好想知道大姑姐的吃食怎么样,不行回头送两车粮食来。
结果一大桌不是炖肉就是炒肉,比他们家吃的都好。
“大姐不用为了招待我这么破费。”吴氏给整不好意思了。
“我们平时就这样吃,只是你来了我们多做点。”高娥笑着说“你尝尝这个笋,喜欢的话带点回去。”
吴氏表示自己不太喜欢吃笋,但是一口下去表示自己表示错了。
一顿饭吃下来,吴氏觉得她大姑姐说她现在挺好的是真的挺好,给大姑姐留了地址,让她去合县的时候一定要去家里坐坐,这才带着竹笋和茭白离开。
高娥目送吴氏,雷氏立马凑了过来。
高娥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怎么了?”
雷氏知道二嫂和娘家那边都不来往了,怎么突然之间又找上门了,而且态度还那么好。
“她就是二嫂的弟媳妇?”雷氏有些不确定。
高娥看她那八卦的样子:“我们和好了。”
雷氏还是有些不理解,这和好的也太突然了,不过她想到了别的事:“二嫂真想把之前的院子买回来?”
高娥点头:“听你二哥说老家房子漏水,我们又不能让爹娘住上来,就想着把之前的院子买回来,让你们都搬进去。”她说完叹气。
雷氏一听还有他们的份儿,顿时更恨小叔一家了:“二嫂不知道,昨天晚上爹为了帮二哥买回房子,说了以前一些事,陈泛才真不是东西。”
雷氏气的直呼其名了。
“有这事?”高娥拧眉。
“二哥没给你说?”雷氏顿了一下叹气“也是,咱们那个公公向来爱面子,吃亏都不和别人说,怕被人小瞧了。”
高娥突然理解陈克为什么突然说以后对他爹娘好点。
那老两口有些小心思,做事有时候拎不清,总归心里还是装着自家人,只是相处起来堵的慌。
“听说他还威胁了里正,这是压根看不起村里人。”高娥嘲讽“有本事他们一家去城里住,干嘛还在村里。”
高娥没和她一起嘲讽:“我说可以多出点银子,毕竟当时我卖的太急,没想到会这样。”
雷氏反过来安慰她,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几乎都是雷氏在陈泛才一家,高娥只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下午陈克去鱼头坝转了一圈,回来径直去找里正。
郑丰安看到陈克来,以为他又是来说买回房子的事,心想陈家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泛才的事,我也帮不了你什么。”郑丰安无奈的说。
陈克行礼:“这件事是我唐突了,常年在外求学,并不十分了解小叔的为人,倒是让郑叔为难了。”
郑丰安听陈克这样说心下宽慰:“你也是一片孝心,只是你那小叔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