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还能够维持淡定的,就只有萧云祉一人了。
他靠在栅栏上,脸上的神色虽然平静,但眼眸中炽热的眼神,就宛若看到自己最喜爱的偶像。
黑马确实有些骨气。
但,再有骨气,也禁不住一顿砸。
在沈清也不知道砸下第几拳后,黑马终于屈服地趴在了地上。
沈清也伸手轻轻扯了扯黑马的鬃毛。
黑马听话地从地上起身。
“从今天起,你就叫夜影了。”
黑马亲昵地伸出手头卷了卷沈清也的手。
黑马臣服后,比起其他的马匹要更加的温驯。
沈清也坐在它的后背上,哪怕没有马鞍之类的物品,也比坐在马鞍要稳健。
看着沈清也的身姿,萧云祉不禁想起自己在古籍上曾经看到过的记载。
传说,在数百年前的大周皇朝,那里的人,骑马是从来不用马鞍缰绳之类的物品的。
他一直都不相信,直到看到沈清也骑在马背上,那本书上的文字,似乎在他面前具象化了。
萧云祉忍不住鼓掌道,“沈姑娘,果然是神人也,如此就驯服了西凉送来,最烈的马,实在是让本殿下佩服。”
沈清也坐在马背上,朝萧云祉抱了抱拳,“多谢七殿下夸奖了,我想,若是七殿下亲自上的话,只怕会更快驯服这匹烈马。”
这不是沈清也客气,萧云祉小时候也是个传奇人物。
大家都是京城驯马圈中的翘楚,谁也别来恭维谁。
萧云祉被沈清也小小地恭维了一下,内心难免有些雀跃。
但脸上的表情,依旧维持着风轻云淡的模样。
“本殿下已经许久未曾驯过马了,这水平可不一定比得过。”
不等沈清也回应,萧云祉指了指远处的空地。
“沈姑娘,不若和我比试一番?本殿下的马,可是南召进贡的绝影良驹,不知比起这极品奔雷又如何?”
沈清也也想知道,这黑色的奔雷和绝影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两人一拍即合。
只是,在给夜影上马鞍的时候,遭到了夜影的抵触。
哪怕是沈清也亲自上,都没法让夜影套上马鞍。
想到典籍上的记载,沈清也心一横,直接坐上马背,“走吧。”
在一群马倌惊恐的视线中,沈清也骑着夜影就朝空地走去。
宋朝恩过来就看到,沈清也一个人坐在马背上。
那没不好,居然没有马鞍!
这不是胡闹吗?
宋朝恩一夹马腹,就朝着沈清也的方向而去。
沈清也来到空地的时候,萧云祉还在挑马。
她也不着急,就那么坐在马背上,给夜影编辫子。
突然,一旁伸出来一只手。
沈清也眼神一寒,抬手,一掌就对着身边的人打去。
一声惊呼,宋朝恩没想到沈清也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把他推下马。
“沈清也,你在做什么!”
沈清也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身边有人,缓缓抬头,对跌落在地上的宋朝恩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啊,原来是宋将军啊,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宵小之徒。”
“你!”宋朝恩从地上爬起来,气愤地就想要去握沈清也的手,“沈清也,军营并非儿戏,识相的就给我回去,哪怕有七皇子给你撑腰,这里不是你能过来的地方吃。”
沈清也眼神一寒,缓缓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宋将军的话可就有意思了,你连我一掌都接不下的人都可以过来,我为何不能过来?”
宋朝恩脸上的颜色顿时黑了黑。
他十分厌恶沈清也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明明她才应该仰望他才是。
可偏偏,他却是要仰望的那个。
凭什么?就凭她的出身比他要更高贵吗?
不!
“我是男人,注定就是要为国家建功立业的。”
沈清也自然是听出他话语里面的不甘,“照你的话来说,女子就应当在家中相夫教子咯?”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规矩。”宋朝恩十分认真地说。
沈清也笑了,笑得肆意张狂,“让我猜猜,在宋将军的眼中,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叫沈娇娇,一种人叫其他人是吧?”
“你什么意思?我这是在关心你,和娇娇有什么关系?”宋朝恩不悦沈清也总是将沈娇娇挂在嘴边。
沈清也无视他的态度,“我不需要你关心,你还是去关心沈娇娇吧,瞧她今日的模样,应当会很伤心吧。”
宋朝恩只觉得,沈清也这是在嫉妒沈娇娇,毕竟,沈清也和他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舍弃就能够舍弃的?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宋朝故作深情地说:“清也,若不是你非要和离的话,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对你是有感情的,若是你的气度大一点,容下娇娇的话……”
沈清也拿起他马上的马鞭,朝着他的脸就挥了下去。
宋朝恩连忙躲开,“沈清也,你在干什么?”
沈清也冷冷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干什么?驱逐一些恶心人的苍蝇而已。”
“你!”宋朝恩才刚刚开口,就被沈清也打断。
“你什么你?宋朝恩,你是不是忘了,你拿的是和离书,不是休书。”
沈清也脸上嘲讽的神色更加浓郁。
“什么是和离书?说白了,就是……我不要你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是你容不下我,而是,我容不下你。”
“宋将军这般死缠烂打的模样,还真是让本殿下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萧云祉人未到,声却已至。
别看宋朝恩在沈清也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在七皇子面前,却怂的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清也看向萧云祉,发现他胯下的马匹,居然也没有了马鞍。
她忍不住朝他挑了挑眉:几个意思?
萧云祉笑了笑,“公平起见。”
沈清也无奈地摇头,“这可没有那么公平啊。”
夜影可不是其他马匹能够比的,更何况,萧云祉胯下的,也是一匹新到的马匹。
萧云祉无所谓地摆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