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合上电脑,转头去问黄方,“我们的房东是不是就姓胡?”
黄方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从犄角旮旯挖出一个名字,“好像叫,胡方海?”
“对,就是他,开车去他家。”
“啊?因为他把鬼宅租给你你要去找他麻烦?找麻烦也得等女鬼解决了先吧?”
梁再冰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胡方海包养了曾诗瑶,因为曾诗瑶想要借孩子上位就杀了她。”
“景韫华庭这套房子就是胡方海给她住的,在曾诗瑶死之后他就把房子收回来用来出租了。”
因为是用来养情人的房子,胡方海没有交给手下管而是自己处理,估计他老婆也不知道他这套房的存在。
“哦哦是这样,但我们怎么知道他在哪?”
梁再冰去商城买了定位道具,结果居然被禁止在这个副本里使用。
好吧,反过来也说明了胡方海的重要性,很有可能生路就在他身上。
“房主联系方式你有吧,给我。”
黄方把车停在路沿,把手机号发给梁再冰,但心里还有点犯嘀咕,“你这样问他能告诉你自己住哪吗?”
“谁说要从他嘴里问了?”梁再冰把电脑递给后座的陈安,“当然是靠我们计算机天才安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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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冰还是前些天才知道陈安会这个技能的。
下软件的时候不知道点到哪,连带着下了一个流氓软件,怎么都删不掉。
一天能弹八十回色情低俗弹窗小广告,还动不动就警告系统漏洞垃圾过多,搞得他打游戏都卡得要命,被队友举报了好几把。
梁再冰气得不行,左手机箱右手显示器就要扛到楼下找维修店修,到门口的时候被陈安拦住了。
“我会修啊。”
陈安在被研究所抓走之前学了好几年编程,基本上已经可以胜任程序员的工作了,治个流氓软件自然不在话下。
陈安处理完垃圾软件之后还帮他下了个新的安全软件,页面瞬间干净清爽了不少。
至于黑客手段,他也略懂一点。
此时陈安的力量正好还剩一点,足够他追踪到胡方海的位置。
陈安很快下好了软件,“可以开始了。”
梁再冰拨出胡方海的号码,响了两次就被接通了。
“找我有什么事?”
梁再冰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看陈安,看到他点头立马挂断了电话。
就在他挂掉电话的前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你——”
但等梁再冰再拨过去,那边却没人接了。
陈安把电脑屏幕调转向梁再冰那边,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胡方海此刻的位置。
“糟了。”
梁再冰瞬间意识到不对,难道女鬼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现在曾诗瑶的鬼魂恐怕就在去杀胡方海的路上。
梁再冰着急忙慌地催黄方,“静海嘉墅A1—03,开快点。”
虽然没明白过来,但黄方还是从善如流地一脚油门踩到底,整辆车直接射了出去。
“为什么要去救胡方海,女鬼杀了他报仇应该就会放过我们了吧?”
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梁再冰摇上车窗之后才有空回他,“假如说你是一只饿了两天的老虎,刚抓住了两只兔子,又看见不远处有只绵羊跑过,你会怎么做?”
黄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艰难地给出回答,“吃掉绵羊之后回头把兔子也吃了。”
“对呗,顺手的事,而且人家还带着孩子呢,一个怎么够吃,如果你抱着这种打算只会走得很不安详。”
“想要活下来,我们只能赶在曾诗瑶杀掉他之前救下他,从他身上找到解决这场诅咒的方法。”
“他就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说他认识很厉害的捉鬼天师?”
“他没办法,系统和规则有。”
“什么系统?”黄方还在问,梁再冰却不回答了。
梁再冰盯着快速远去的玻璃橱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纱裙层层叠叠,水晶钻石闪亮,堆出一件宛如奶油蛋糕的华丽婚纱,旁边的黑色西装就朴素得像个陪衬了。
如何终结诅咒,无非就是三种方法。
第一个,武力破局,这点陈安已经试验过了行不通,副本自然会对诅咒之物添加限制,不会让玩家过得太轻松,大多数时候基本只有暂时击退boss的作用。
第二个,让自己不符合鬼物的猎杀标准,但他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无济于事。
最后一条就是让厉鬼放弃杀人,一般来说需要达成厉鬼生前最大的愿望和执念。
曾诗瑶的执念会是什么?
不到20秒,梁再冰就迅速做出了决定,“倒回去找那家婚纱店!”
黄方是真想不通,这么紧急的时候怎么还有心情去买婚纱和礼服。
梁再冰跟打劫一样,进了婚纱店就扒下模特身上的礼服抱在怀里。
店家还以为遇到精神错乱的,正要上来拦,黄方认命地去付了钱,卡里余额直接清空了。
“你现在买来给鬼办婚礼啊?”
梁再冰胡乱抱着几乎遮住他整个人的蓬松婚纱,声音隔着层层布料传过来,“对啊,就是给鬼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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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方海在书房里看项目部的提案,电话铃响起的时候他下意识接了。
“喂,什么事?”
那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电流的沙沙声。
打错了吧?
胡方海皱起沟壑纵横的额头,正要挂掉电话,却忽然听到有女人在叫他的名字。
“胡……方……海……”
每个字中间都隔很久,像是穿过层层阻隔远渡重洋而来。
然后是极其尖利的疯狂大笑,胡方海被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仿若从地狱而来的魔音响彻了整间屋子——
“我找到你了!”
直到这时候,胡方海才听出是曾诗瑶的声音。
他惊恐万分地喊叫着,“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后来还去看过,那个女人的尸体就在那个土坑里,已经烂了一半。
为什么现在她又给我打电话了?
回答胡方海的只有“嘟嘟”的挂断声,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封用血字写成的死亡通知书。
那个被他杀死在郊外雨夜的女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