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诺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南星,随后费力的抬起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南星赶紧握着她的手说:“艾德诺,你需要好好休息。”
艾德诺对于南星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看很不满意,撅着嘴在法利亚的手心写下:“我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齐乐乐在找三足金乌,还有你。”
法利亚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齐乐乐也不是那个村子的人,他不信奉火焰,找我干什么?”
“他想要你的凤火,我想这可能跟三足金乌有关系。”
“三足金乌?”法利亚低头沉思了一会,忽然说道,“艾德诺大人,你说的那只鸟长什么样子?”
“身金赤足,其辉可比日。”
“我看到过!我在那个村子的祠堂里看到过,不过它没有发光。”
“村子?什么村子?”
艾德诺忽然激动起来,不停的在法利亚手心上着字,吓得法利亚和南星赶紧安慰她,让她平复一下心情,随后法利亚说道:“是一群自称克鲁尔的人所居住的村子,他们之前邀请我去那里休息,但是他们的村长看我的眼神过于古怪,所以我趁着天黑跑了。”
“原来他们口中说的逃跑的祭品就是你啊。”南星接上了法利亚的话说,“幸好法利亚走了,不然就该被他们做成人头灯了,我不久前也去过,在那里留下一个分身就跑了。”
“那些人还说有办法把我一个水系神赐者变为火系神赐者献祭给火焰之神,估摸着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南星缓缓张开左手,只见一只由水组成的小兔子出现在三人眼前,它的耳朵微微颤动着,然后轻盈地一跃,竟变成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立即映现出分身所经历的一切场景。分身先是顺从那些人的指示,搬进了为她特意准备的独门小院,尽管名为独门,实则只是别人家中特地清理出来的一间小屋罢了。
分身刚刚休息片刻,一个克鲁尔便捧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毕恭毕敬地说道:“旅行者,这一路辛苦您了,请喝下这碗凉汤,以恢复体力。”
分身盯着那碗颜色怪异的汤,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然而,当她想起南星托付给她的任务时,她咬咬牙,强忍着不适感,伸手接过那碗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药刚下肚,分身就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身体要炸开一样。这种痛苦让她难以忍受,她不禁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分身一手捂着嘴,一手捂住肚子,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体内穿梭。
喉咙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新鲜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猩红的花朵。
她看着手心里的血液,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她抬起头,目光迷离地看向那个克鲁尔,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刚想抓住他的肩膀,质问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突然身体一软,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克鲁尔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和煦的微笑,但眼中的寒冷却与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冷漠地看着分身,仿佛在欣赏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他轻轻地抬脚踢了踢她,确认她已经完全晕倒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手。
随着他的动作,门外立刻冲进几个人来。他们迅速将昏迷的分身架起,毫不留情地向外走去。
其中一个人嘴里还在低声讨论:“不知道火焰之神会不会喜欢这个祭品?”
另一个人回答道:“应该会吧,毕竟我们按照村长的指示做了一切。”
“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吗?只是改变她的神赐力而已。”有人质疑道。
“当然有效!这可是村长给的秘方,据说连神明都能骗过呢。”
“欺骗火焰之神,这是一个大罪啊,搞不好神明一怒,我们都会死!”
“哎呀,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那神明能知道吗?”
“也对,唉,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村长变得好奇怪啊,一直在说什么凤火,那么多的火系神赐者居然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村长是为了那个伟大的计划才会这么操心,你懂什么?”
“唉呀,是是是,这是我不懂了,大哥,那凤火是什么东西?”
“这我也不知道,但是村长说这次进来的神赐者中有一个凤火神赐者,只要抓到她,火焰之神就会一举统一爱尔兰塔!到时管他什么太阳统统都会被我们踩到脚下!”
分身被他们拖到一个圆形的祭台上面,四肢被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随后,人们匆忙地跑下祭台,整齐划一地对着祭台行跪拜礼,口中念着一个陌生古老的经文。那声音低沉而庄重,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呼唤,充满了神秘和威严。
虔诚又恐怖。
分身惊恐地看着那些人,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她拼命挣扎,但束缚却越来越紧,根本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有四个人各捧着一根刻满了符文的漆黑钉子,缓缓走上祭台,眼神冷漠地盯着分身。
他们毫不犹豫地将钉子对准分身的四肢,用力扎了下去!
分身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剧痛传遍全身。她忍住疼痛,艰难地开口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
然而,那些人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仿佛听不到她的呼喊。他们抡起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将钉子一点一点扎进分身的身体里。
分身并不是本体,没有血液这种东西,只能流出组成她的物质。那些人只看到一股股清澈的清水从分身的伤口流淌出来,与想象中的鲜血完全不同。
这诡异的景象让他们心生恐惧,不知所措。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个都慌了神色,面面相觑。
但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半,他们不敢贸然叫停,生怕会受到村长的责罚。于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下去,尽管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分身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眼神充满了绝望,看着那些人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她张开嘴,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声音中透露出不屈和决绝,准备用自己的力量,与这些人一同毁灭,让他们付出代价。
反正她已经无法存活下去了,她想,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分身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她的身体迅速融化,化作一滩水,如水银般流淌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些人惊愕不已,他们原本嚣张的表情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面对眼前的诡异景象,那些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他们顾不得所谓的仪式,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眨眼之间,那滩水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它迅速凝固成尖锐的刺状物体,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长矛,指向天空。这些水刺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水刺刺穿了身体。他们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他们的尸体悬挂在水刺上,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犯,显得格外凄惨。
血液顺着水刺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祭台上的凹槽里。在周围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下,鲜红的血液显得格外刺眼。
村长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光芒,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兴奋和满足。
村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浑身发抖,像筛子一样,本能地想逃跑,但身体却动弹不得。
有人惊恐地尖叫道:“怎么回事!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啊!我要逃走啊!!!”
“呜呜呜,我要离开这里!到底是谁干的!!”
在一片惊叫声中,只有诵经跪拜的村长格外引人注目。突然,他挺直上身,双手高举,大声呼喊出一段古老的语言!
村长撑着拐杖,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来,看着那些正在跪拜的人,看到他们望向自己时充满恐惧的眼神,忽然大声喊道:“各位,正如你们所见到的,仪式失败了,我们只能以死谢罪!现在!就是展示你们忠诚的时候了!!”
村长这一说,在场的人有谁还不明白的,有的人当即就骂了起来:“你个混账!你当初向我们承诺过不会伤害我们,我们才答应你加入什么克鲁尔!才会帮你收拾那些神赐者!你现在出尔反尔!”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之前对你们许下的承诺,可那一切都是建立在仪式能顺利举行的前提上,现在仪式被三番五次的毁坏,火焰之神十分不满,所以身为克鲁尔,为火焰之神献上你们最后的忠诚吧!”
现场顿时哭喊声一片,其中夹杂着不少的咒骂声,但村长却无视这些声音,神情痴迷地念着一遍又一遍的火神祝词。
就在此时,祭台上突然燃起了诡异的红火,其中传来阵阵古老钟声,仿佛穿越了千年岁月而来。
村长见状,立刻扔掉手中的拐杖,跳起了一种诡异奇怪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那神秘的经文。
“疯了!村长彻底疯了!”有人惊恐地喊道。
“我不要死在这里!救救我!!”另一些人则发出绝望的求救声。
就在这时,一只鸟的影子在红火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团火焰从红火中飞出,瞬间击中了几个人。眨眼之间,他们就化为了一摊灰烬,消失在了空气中。
人们尖叫哀嚎着,眼泪不见了。
村长不停的跳着,念着火神祝词。
生命被火焰灼烧着,留下一堆余烬。
村长不停的跳着,念着火神祝词。
余烬越来越多,火焰越来越红。
村长不停的跳着,念着火神祝词。
人们手拉着手,围着火焰跳舞。
村长不再跳舞,不再念火神祝词。
村长与村民们手牵着手,在火焰里跳舞。
红色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一地的灰烬,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然而,一阵微风悄然吹来,轻轻地吹散了这些灰烬,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南星缓缓收起水镜,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喃喃自语道:“那个村长简直是个疯子,竟然想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法利亚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刚才我好像在那片火焰中看到了一只鸟的身影,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三足金乌?”
南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而此时的艾德诺却看得清清楚楚,那的确是一只三足金乌,但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只三足金乌的羽毛竟然是黑色的。
艾德诺紧紧握住法利亚的手,趁着法利亚转头看向她的时候,迅速在他的手心写下一句话:“那确实是三足金乌,不过它的羽毛是黑色的。”
“三足金乌!”法利亚深深蹙起了眉头,“三足金乌的羽毛不都是金色的吗,而且它为什么在火焰里?”
“还有村长说的那句话,那些村民明显也是和咱们一样的外来者,也有可能是神赐者。”
“那么之前的克鲁尔呢?那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艾德诺继续在法利亚的手心上写写画画说:“一直在这里讨论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去那个村庄看看,反正那个村庄也没有人了。”
“艾德诺大人,你说的对。我和南星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先在这里休息。”
艾德诺微微颔首,然后闭上双眼,开始休息。法利亚轻轻地抚摸着艾德诺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关怀。
接着,她转头看向南星,并朝着门口扬起下巴示意。南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
然而,就在法利亚和南星离开后不久,艾德诺突然从床上缓缓坐起,伸出双手扯掉身上的绷带。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心口处那道严重的贯穿伤口竟然在眨眼之间奇迹般地愈合了!!
艾德诺伸展了一下身体,心中暗自感慨:“孟章的自愈能力果然强大无比,不愧是主木的仙明啊。”
紧接着,艾德诺不知从何处翻找出一堆食物,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尽管她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极不稳定,无法完全依赖。因此,大多数时候,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去思考应对各种情况的策略。
例如现在,她刚刚成功从齐乐乐的眼皮底下逃脱,齐乐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采取大规模的行动来寻找她。
而齐乐乐要寻找的第一个地点便是他与法利亚分开的地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法利亚之间的关系,也明白法利亚会第一时间来找她。
只要他们愿意花费一些时间,法利亚的庇护所肯定会被他们找到。绝对不能连累法利亚和南星,毕竟他们的目标可是法利亚!
也许是吃得太饱,艾德诺很快就感到困倦,她揉了揉眼睛,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话语后便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尽管孟章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这一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因此休息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艾德诺睡着没多久,一个黑影悄悄地从窗户潜入房间。那个黑影动作轻盈,小心翼翼地靠近艾德诺,手中还握着一块沾满迷药的手巾。
就在他距离艾德诺只有几步之遥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剑出鞘声。紧接着,一把锋利的雷鸣剑瞬间出现在他的脖颈处,剑刃冰冷而锐利,轻易地划破了他的皮肤,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滑落。
黑影紧张得咽下一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艾德诺明明已经入睡,不可能有操纵雷鸣剑的能力。那么,这个房间里是否还隐藏着其他高手?
艾德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偷袭者,冷冷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障眼法,就能将你骗得团团转,齐乐乐,看来你的反侦察能力还需要加强啊。”
黑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他也不再隐瞒,直接问道:“警觉性倒是很高嘛,艾德诺,你怎么会猜到我会来这里?”
“用脑子一想就知道了。”艾德诺把雷鸣剑召回到自己身后,换了一个舒服的方式依靠着,才缓缓说出了后半句话:“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会亲自来到这里。”
齐乐乐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痕,道:“啧,你居然没趁机杀死我,真是稀奇。”
“因为杀死你对现在来说除了惹一堆事,没有任何好处。”
“艾德诺,你对我这个敌人都不做一点防备,真的好吗?”
齐乐乐说着突然一拳打向艾德诺,艾德诺只是轻轻的勾了一下手指,齐乐乐就感觉全身酥麻,瘫软在地。
齐乐乐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艾德诺,口齿不清的说:“你这混蛋做了什么!”
“放心,只是一个小小的防御行为,这间房子里早就被我变成了电场,只要我愿意,处在电场里的生物就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
“真是的,没想到又败在了你的手上。”
“过奖了,齐乐乐,你的目标是法利亚,可你却特意避开了她,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只要你在我们手上,还不愁她不会来吗?”
艾德诺无语的看着像一根木头躺在地上的齐乐乐说:“就你这样还想抓我,死了这条心吧。”随后艾德诺话锋一转说:“齐乐乐,你来我这里不是为了这个目的的吧。”
“被你猜出来了,怎么知道的?”
“你的身上没有半分杀意,是为了三足金乌的事情吗?”
齐乐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你都知道!”
“推测出来的,之前我看过关于三足金乌的记载,而后又从法利亚和南星那里得知了克鲁尔那里有一只三足金乌。”
“如果克鲁尔和那洛尔之间只是单纯的信仰冲突,肯定在几百年前爆发了战争,而不像现在维持着脆弱的和平。”
“所以克鲁尔那边一定有什么东西是那洛尔一定要得到的,知到我看到三足金乌,一下子就明白了。”
“三足金乌是太阳神鸟,它的光芒可以媲美太阳,于是有一些族群会将它奉为太阳,日日供奉。”
“三足金乌曾经是爱尔兰塔的主宰,却在一群外来人的捕杀下数量急剧减少,太阳的光芒也越来越淡。”
“太阳消失后爱尔兰塔会发生什么变化?爱尔兰塔陷入永夜,动植物大量死亡,曾经的繁荣已经不复存在,直到火焰的出现……我说的对吗?齐乐乐。”
“……”齐乐乐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