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南部,羯部群居之地。
泥泞的草地之上,阵阵马蹄轰鸣,数不清的羯部战兵在各部大小头目、首领的带领下,朝着族地集结。
“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首领要让我们全部聚集于此?”
“难道是要南下劫掠,亦或是东进侵入并州之地?也没听说那个部落饿到连饭都吃不起啊?这个时候积雪刚消,远不是长途征战的时机啊!”
“谁知道呢!不过,大首领轻易不动,这次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必然是有大动作......”
在交接了带来的战兵,数十名大小头目、首领,一窝翁的涌入了位于核心区域的羯部大帐之中。
“吾等拜见大首领!!!”
“都起来,这次召你们过来,是有件宝物给你等瞧瞧。”
扫视着下方的一众头目、首领,羯部大首领犹如帝王高座于上方,身前的桌案右侧摆放着一个由红色丝绸覆盖的东西。
“那是.......九彩琉璃天狼!是九彩琉璃天狼!”
“这种天命异宝,竟然落到了大首领的手中!”
望着丝绸滑落露出的东西,大帐之内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哗,不知有多少头目、首领双眸刺红,闪烁着勃勃野望。
“看来你们这几日也听说了,没错,这就是临戎拍卖会上出现的九彩琉璃天狼!”
“那也乱战之后,这尊九彩琉璃天狼落入了我部族人手中,日夜之内狂奔两百里,交到了某的手中。”
羯部的大首领,显然很满意下方众多头目、首领的表现,双眸愈发的幽邃。
“我羌渠部,沉寂的太久了!连高林那小小黄口小儿,都敢改我族名!”
“如今天命所钟,我羌渠部......是时候承载天命,真正崛起了。”
“某会带着你们横扫这草原诸部,恢复匈奴昔日的荣光,建立一个疆域、实力远超大汉,万世不朽的草原王朝......”
“我等愿为大首领......不,我等愿为单于效死!!!”
“单于?哈哈哈......好!他日某若真的成为了这草原之上的大单于,尔等皆可封王!土地、美女、牛羊......你们想要的,不想要的,都能得到。”
在各部头目、首领狂热的吹捧之下,羯部大首领明显飘了,似乎将自己当作了真正的单于。
“单于,请下命令吧!某扎合木愿为先锋!”
“我等愿为先锋......”
“即是如此,那本单于就不再客套了!诸位头目、首领且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各部战兵开拔,某要破了临戎,擒了那高林小儿,夺了临戎三年来积攒的钱粮,以洗刷我羌渠部遭受的耻辱!”
“我等谨遵单于之命!!!”
......
作为高林棋盘上的棋子,羯部的丝毫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高林的,在羯部大首领带领三万战兵北上的那一刻,有关羯部的情报已经出现在了高林的案前。
与那些草原大部在临戎安插探子一般,高林这三年,同样通过钱财、美女、把柄......各种见的了光,见不了光的手段,拉拢了一些草原诸部的高层,让他们成为了临戎的眼线。
不然!那尊九彩琉璃天狼,又岂会那么巧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现在羯部大首领的手中?
“三万兵马!看来石阄是把羯部的家底全部都拉出来了。”
县府!高林眼中泛着寒光,左右两侧田斌、江寒的面色更是少有的郑重。
“县尊,下令吧!黑骑的弟兄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个等一等陈县尉,县尊还没开口,你就不要在这里拱火了。那是三万羯部大军,不是一万,更不是三千。”
“黑骑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想要以一挡十,还是勉强了些。”
“县尊!以我看,石阄远道而来,携带粮草辎重有限,不如......磨一磨他的锐气,据城而守,等到羯部粮草耗尽,届时衔尾厮杀,同样会斩获不菲。”
田斌神色沉重,眼中带着忧虑临戎上下,明里暗里的底牌全拿出来,估摸着也就凑个七千步骑,出城野战所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
“据城而守?”
高林略带冷漠的声音淡淡传来,让田斌心神一紧,不觉间低下了头。
“县丞大概是忘了,我们为何布下此局?”
“临戎的盘子太大了,这三年来积累了太多的财富,足以让草原所有的部落垂涎。”
“想当初,黑骑破灭草原大小诸部十数,杀敌无数,震慑了哪些对临戎抱有异心的部落,才有了临戎今日的安宁与繁荣。”
“可是!杀戮之下的震慑,随着草原部族的发展,总会有消亡的那天,要向让临戎继续存在于朔北,将这份繁荣维持下去,唯有杀戮,杀的草原诸部血海滚滚、闻声而畏。”
“你们认为,如若我们据城而守,就算破了石阄的三万大军,当真能镇得住草原诸部的勃勃野心?”
“这......”
相互看了一眼,田斌、江寒都显得有些沉默。
镇!或许能够镇的住一些数百数千人的小部,但对那些真正立于草原掠食链顶端的大部而言,怎么可能镇的住。
那些家伙,可是真正的贱骨头,不把他们的骨头敲碎,那些家伙又岂会真正服软?
“看来,你们心中是清楚的。”
“将羯部即将攻打临戎的消息散播出去吧!让城内那些草原诸部的探子都动起来。”
“另外!将草原令发出去了!召集那些曾经向临戎表达臣服的大小诸部。”
“既然要打,那就一战定乾坤!为临戎再打出了数年,十数年的安稳出来!!!”
“诺!”
这一刻,田斌、江寒不再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与陈和走出了县府。
在羯部踏入临戎地界前,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羯部!呵呵......高林虽羸弱之身,也绝不会让百年后的惨状上演。”
“石阄!就从你们先开始。”
“五胡乱华!呵呵......”
望着空荡荡的正堂,高林喃喃低语不止,时不时发出病态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