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被困于王宫地窖之中,手脚被铁链束缚,黑暗与寒冷如影随形。他虽心中牵挂着诸多事务,却也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暗自思索。对于匈王的暴毙,叶尘实则早有预料,只是未曾料到竟会如此之快。那毒球乃是他精心设计的延时谋杀手段,其发作时间难以精准把控,全凭天意。
叶尘深知,此事万不可告知国君。这等延时谋杀之法太过特殊,若国君知晓,定会对他心生恐惧与怀疑。叶尘本欲在这梁国有所作为,为百姓谋福祉,若国君对他起了猜忌之心,日后定会诸多掣肘,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匈王暴毙之后,众人首先怀疑的必是匈国内部受益最大之人,怎会轻易怀疑到他这个梁国使者头上?
此时,吴国三万大军南下,如一片乌云笼罩在梁国上空。那大军来势汹汹,已逼近梁国上野城,局势岌岌可危。国君听闻此消息,自是心急如焚,立刻召见叶尘,欲听其看法。
叶尘匆匆赶来,他虽衣衫略显凌乱,面容带着些许憔悴,却依然眼神坚定,身姿挺拔。国君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满脸忧虑地问道:“叶尘,吴国大军南下,来势汹汹,你对此有何见解?”
叶尘微微拱手,恭敬地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若这吴国大军南下与苏哲烈有所关联,那他的图谋可就大了去了。陛下试想,若楚国大军牵制住镇西侯种遥,使其无法回援,吴国再不断增兵,将枢密使尹帝和北疆侯令狐鼎也牵制住,而此时匈王又率大军杀入我梁国西境,那陛下可就危险了。苏哲烈便可在朝堂之上为所欲为,对陛下予取予求。甚至,梁国可能会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如同昔日的初州之变一般,国家动荡,百姓受苦。”
国君听了叶尘的话,脸色愈发阴沉,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愤怒:“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叶尘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当务之急,应立刻抓捕苏哲烈,绝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阴谋得逞的机会。”
国君却陷入了沉思,他站起身来,在宫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良久,他缓缓说道:“叶尘,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苏哲烈在朝中根基深厚,党羽众多,若此时贸然抓捕他,他的党羽必然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发内乱。朕不能不考虑后果。” 国君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朕决定,先加倍监视镇远侯爵府,等匈国那边确切消息传来,再做定夺。”
叶尘心中虽觉不妥,但也明白国君的顾虑,只得点头称是:“陛下圣明,臣愿听从陛下安排。”
匈王暴毙之后,匈国高层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匈王的突然离世,如同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匈国。众王子们得知消息后,惊恐万分,随后心中便各自打起了小算盘。为了自保,也为了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开始了激烈的明争暗斗。有的王子暗中拉拢朝中大臣,许以重利;有的则集结自己的心腹兵力,准备在关键时刻发动政变。整个匈王宫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人人自危,哪里还有心思去追查匈王的死因。
匈王身边有黑木崖的间谍,此人一直潜伏在匈王身边,暗中观察着一切。匈王暴毙之时,他虽惊愕万分,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他趁着混乱,悄悄将情报传递出去。虽说比苏梅岸传出消息晚了两个时辰,但他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情报送回了梁国国都。
苏哲烈在书房中,正沉浸在自己宏伟计划即将成功的幻想之中。他满心以为,匈王会如他所愿,出兵梁国,与吴国、楚国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届时他便可在梁国呼风唤雨。然而,匈王暴毙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的美梦击得粉碎。
“大人,不好了,匈王暴毙了!” 心腹惊慌失措地跑来禀报。
苏哲烈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原地。他手中的茶杯 “啪” 的一声掉落,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仿佛是他破碎的梦想。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片刻之后,痛苦与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精心谋划了许久,耗费了无数心血,眼看就要成功,却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但苏哲烈毕竟不是轻易会被打倒之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 苏哲烈咬着牙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决绝。他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心中暗自盘算着。苏申匆匆赶来,苏哲烈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苏申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镇远侯爵府一片寂静。苏申悄悄地来到高台之上,手中拿着一支蜡烛。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点燃了蜡烛。那微弱的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却又如此脆弱。
黑木崖武士快马加鞭,终于将匈王暴毙、匈国内乱的情报送到了黑木崖大都督阎西平手中。阎西平接过情报,脸色微微一变,他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进宫向国君禀报。
国君正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当阎西平将情报呈上时,国君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陛下,匈王暴毙,匈国内乱,此乃天赐良机。” 阎西平恭敬地说道。
国君兴奋地站起身来,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苏哲烈,这下看你还如何嚣张。” 然而,笑声戛然而止,国君多疑的性子让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怀疑:“此事不会有诈吧?”
阎西平赶忙说道:“陛下,情报来源可靠,应该不会有假。”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禀报:“陛下,镇远侯爵府高台之上点燃了蜡烛。”
国君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苏哲烈等人约定的信号。“苏哲烈此时还在府中,定是还未察觉到危险。” 国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阎西平,朕命你立刻率领黑木崖三千武士,前往镇远侯爵府,将苏哲烈给朕捉拿归案。记住,要活的。朕要亲自审问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妄图谋逆。”
“遵旨!” 阎西平领命而去。
国君又对江付海说道:“江付海,你随阎西平一同前去,务必确保万无一失。朕要让苏哲烈知道,与朕作对的下场。”
“老奴遵命。” 江付海应道。
国君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彻底铲除苏哲烈这颗毒瘤,稳定梁国的局势。
三千黑木崖武士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出,他们身着黑色劲装,手持锋利的武器,脚步轻盈而迅速,朝着镇远侯爵府奔去。整个国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纷纷躲进屋内,紧闭门窗。
黑木崖武士很快便包围了镇远侯爵府,他们训练有素,行动迅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一群暗夜中的幽灵。阎西平和江付海来到府门前,阎西平一挥手,两名武士上前,猛地推开府门。
武士们如猛虎般冲入府中,然而,府内却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阎西平和江付海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们带领武士们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个人。
此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众人,身影看似是苏哲烈。阎西平心中一喜,大声说道:“苏哲烈,你终于落到我们手里了。”
说着,他走上前去,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用力一扭。然而,当那人转过头来,阎西平和江付海却愣住了。只见那人面容与苏哲烈有几分相似,但眼神却呆滞无神,显然是被人下了药。
“这…… 这是怎么回事?” 阎西平惊愕地说道。
江付海脸色阴沉,他环顾四周,冷冷地说道:“我们中计了,此人并非苏哲烈,而是他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