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钟离越十分暴躁。
他心乱如麻,一方面知道皇上这么做是错的,一方面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就像是他说的,他们都姓钟离,不管他做什么好像都是助纣为虐。
“先别悲观,现实有让你更悲观的事。”
钟离越灌了口茶,“什么事?”
“司寇皇上驾崩,传位四皇子,六皇子逼供失败,溃逃如疏郡,有在如疏自立为王的可能。”
如疏郡比另外两郡小上不小,但土地灵气充裕风调雨顺,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司寇的混乱程度不比钟离低。
钟离越愣愣的,手上的茶杯都忘记放下,“不是就这么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钟离的天翻地覆是有预兆的,甚至中间有他们的手笔,所以还算有预兆,但司寇呢,虽然一直有传立太子的消息,但久久没有下文,让人觉得先皇帝起码还能再掌权二十年,怎么突然就崩了?
还有六皇子起兵退至如疏郡?哪一件听起来都需要大量的筹备时间,就这么突然的,在短短几天里发生了?
安折夕点头。
“那你需要回去吗?我这边……我这边暂时能稳住,支援队会清理主城的外陆修士,等他们把消息传回来才能做下一步部署,皇城……我会阻止皇上的,我一定会阻止这条律法的施行。”
不管用什么天花乱坠的语言描述,都改变不了钟离自己给自己一刀切开个缺口放外陆人进来的事实,等被百姓反噬,钟离才是真的无力回天。
“不用,司寇繁都处理好了,暂时局面还稳得住,不用我回去。”如疏天高皇帝远,此时又有外患,司寇繁也做了暂不发兵的决定,放任司寇洛在那发展,对此安折夕也没有异议。
哪种决策都是各有利弊,司寇繁这样决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哦。”钟离越闷闷的,到头来最没用的还是他,开始有三大家族和摄政王的大山压着,好不容易这座大山移开,他父皇又亲手给他上了一道枷锁,对此,他还毫无办法。
“司寇也在排查外陆人的踪迹,他们怀疑先皇驾崩有他们的手笔,且这个人就隐藏在宫内,被收买或者是替换都有可能。”
皇宫上上下下数万人,想要逐一排查,是个不小的工程量,还有会错查漏查或者出手之人已经被灭口的情况,很可能是个无用功,但只要有对方还潜藏在宫中的可能性,就必须要做。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是要回去?”也对,毕竟她归根结底还是司寇人,帮钟离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的事做了都有意义,但只要觉得它可能会帮到你哪怕只有一点,也可以去做。”
没做之前,谁知道结果如何。
钟离越垫着手臂趴到桌子上,肩膀微松,瓮声瓮气地道:“我还以为你更注重追求高效率呢。”离开养心殿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差点以为自己要直接弑父了。
安折夕耸肩,“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策略。”虽然钟离越想的那种显然更适合当前情况。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再让我尝试一次,就一次,就当圆了这么多年他护我的情分。”
此后几天,钟离越早出晚归,周转在皇宫和各位大臣之间,企图让皇上改变心意。
与此同时,支援队的消息也接连传过来,有好有坏,总体还在把控中。
第三天,钟离越一回来就把刀捅进了桌子里,“狗东西他居然还敢把律法初案拿到朝堂上!这狗屁东西他敢提出来我都不敢听!”
“反响如何?”
“全臣反对!大臣都知道的事偏偏他看不明白,但他肯定不会管,而且一公布到朝堂,民间很快就会有传闻,瞒不住的。”之前有三大家族压在头上,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势力压,而且这个势力还能给他很多助力,他一心只能看到自己一统西大陆国富民强后,再把顶头势力干掉。
“所以你是有决定了?”
钟离越吸口气,“先有三大家族和摄政王一手遮天,后有皇上是非不分置百姓于危难当中,我这个血脉从小没接触过政务,是个不堪重用的,钟离的命数已经尽了,与其等待百姓流离失所后揭竿起义,不如我主动使其灭亡。”
他若是天纵奇才,兴许还能挽大厦之将倾,偏生他接触政务时间都有限,实在没法赶鸭子上架治理好风雨飘摇的钟离。
想想也是悲哀。
安折夕站起来,“你决定好了?”
钟离越点头,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